“为什么要带我进来?”想明白这个问题以后,岑郁坐了下来。
“我们对地球人的‘游戏’非常感兴趣。你做了非常多对抗R星的研究,如果这是一个游戏的话,你已经来到了最后一关,理应和普通的玩家有不一样的待遇。”
“谢谢你,下一步是要把我丢进太空吗?”那样的下场,是肢体碎裂,他的血肉骨骼会在真空中漂浮很久,等待一个将其毁灭的物体的出现。那样太寂寞了,即便很特别。
“我们打算送给你一个通关奖励。我们会为你重塑一副身体,是完全健康的。”
“重塑一个与你们对抗的我吗?”
“作为通关的代价,你会是一个全新的你,也不会有记忆。”
“就是说,要换掉我这个对你们有威胁的头脑了。”
“那么,祝你的新生活快乐。“
一阵困意袭来,岑郁昏沉欲睡。前半生的往事在他脑海里走马灯一般过了一遍,关于R星,他无法理解,便也不再思考。
属于岑郁最后的记忆,是那晚与姜茅在海上,冰冷的海水拍在炽热的身体上。他经历过无数性事,对他来说与刑罚没有区别,但那天晚上,他找回了丧失已久的情欲。
再见,岑郁。
三年后。
对空作战研究所全球学术交流会圆满结束,各大媒体都派了记者前往,散会后都三三两两的聚在门口。
“都拍了些什么?”关涉背着摄像机上了公司的SUV,他的搭档抬头问道。
“没讲什么新东西,不过我听前面两个研究员聊天说,这里的所长好像要提前退休了。”关涉开始一张张回看相机里拍下的照片。
“这么早就要退休了?知不知道下一任是谁?”搭档有点惊讶,压低了声音又问道:“你还记得岑郁吧?如果他没出事的话,所长的位置肯定是他来坐。”
“喏,据说继任所长很可能是这个陆典。“关涉翻找出陆典发言的照片,给搭档看。
“我想报个选题,采访一下陆典,做个人物特写什么的。”搭档看照片的时候,关涉又说。
“可惜有规定,不能写有关岑郁的报道,据说这个陆典和岑郁私交很不错,岑郁还把自己的专利都给他了。”搭档说。
“不让写他也挺好的,前几年没这个禁令时,都往他在监狱那几年的事情上面写,不太好。”关涉收好相机,发动了SUV。
“没办法,都爱看这个。不过别说,你长得和那个岑郁还挺像的。”
关涉笑了笑,“又乱说,我开车,你赶紧和编辑说一下我们要回去了。”
关涉其实挺烦恼这件事的,这几年总是有人说他和岑郁长得像,他自己也找过岑郁的照片比较过,觉得只是五官像,气质什么的差了很多。岑郁总是看起来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关涉却完全相反,每天都嬉皮笑脸的,不过这种性格在媒体行业里还是挺吃的开的。
回到公司后,关涉开始传照片,写稿,刚做到一半,电脑突然黑屏死机了,死活开不起来,问了公司的技术人员也没解决,只好带着电脑去了维修点。
倒霉的是维修点的工作人员也说修不好,稿子写了一半就算了,关涉更怕丢了那些照片。他缠着工作人员,问他们能不能再想想办法,这时旁边有个男人开了口:“你要不介意的话,我帮你看看吧。”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带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穿的很随意,不过感觉很舒服。关涉觉得他有点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正是他早上见过的陆典。
“可以吗?那谢谢你了!”关涉如蒙大赦一般把电脑屏幕转到陆典面前,只是陆典盯着自己看了好几眼,让他有点不自在。
他挠挠头:“你也觉得我像……你之前那个同事?”关涉不太想提到岑郁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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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典尴尬了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有点像。不过是他的话,这种问题也不用来维修点。”
“这些电脑程序的东西我是一点都搞不懂啦,没这个技能,哈哈。”关涉无奈道。
陆典替关涉找回了相片和稿件,关涉开心的不得了,加了陆典的联系方式,说一定要请他吃饭。
“没关系的,所里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陆典摆摆手。
告别以后,陆典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看着关涉远去的背影。傍晚了,关涉很快就走远了,陆典在马路的喧闹声里恍惚了一下。关涉连走路的样子,都很像岑郁。
健康的身体,发自内心的开心,却是岑郁一辈子都不会有的。
陆典拿出一支烟,是岑郁以前经常抽的牌子。以前他不喜欢抽烟,觉得呛,也不喜欢岑郁吸,对他的身体不好。
岑郁离开以后,他才慢慢喜欢上抽烟,缓解掉无奈感。
直到吸完一整支烟,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陆典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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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精神失常、精神病疗养、意识残缺被强奸
“灯罩”碎裂的时候,其实看起来很美。淡金色的裂纹布满整个天空,看起来不像是末日的征兆,而是一次太耀眼的日落。
公元2072年,降临后22年的5月3日,R星人猝不及防的开始攻击“灯罩”,使“灯罩“出现多处裂痕,失去“灯罩”庇佑之处,焦土遍地,生灵涂炭。
“陆典,带我去见他。”研究所的一次持续十二个小时的紧急会议以后,所长叫住了陆典。
这次会议主导下,中华战区勉强承受住了攻击,但没人有松懈的勇气。下一次进攻的时间与强度未知,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高悬在全人类的头顶。
“见谁?”陆典没有反应过来。
“见岑郁。”所长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状态很差,如果是为了研究所的事情,他也不会有办法。”陆典看着墙角,低声道。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就当是曾经老师的探望吧。”
蒙寺精神病院坐落在市郊的一座牧场边,历史悠久,从百年前的中华民国时期创立至今,是目前中华战区最成熟的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