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不安分地爬起来,四肢并用爬上他的胸膛,窝在他的胸口处不动了,毛茸茸的头发丝弄得庄云生心痒。感觉身下的东西隐隐有抬头的趋势,他带着一丝羞恼把陈泽扒拉下去,而男孩只是把头抬起来,继续往他身上贴。他趴好之后滑嫩的脸蛋在庄云生胸肌上来回蹭,舒服了就不动了。

庄云生没法只能搂着他怕他摔,一晚上睡眠都很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庄云生还在梦里,一只手把他圈在臂弯,陈泽低头能看到那小丛林似的睫毛,随着主人的呼吸一颤一颤。

他喝酒不多并不头痛,讪讪地缩在男人怀里等对方醒来,没想到又睡过去了,再睁眼已经听到了厨房开火的声音。

他揉着眼睛到厨房,男人瞥他一眼不怀好意地问道:“昨晚睡得很好?”陈泽点点头:“是的主人。”庄云生假模假样叹一口气:“你睡得好,我睡得可不好。昨晚不知道那只小狗死皮赖脸要睡到我身上,压得我都喘不上气。”

陈泽脸腾就红了起来,心里掠过千万种想法,最后还是张嘴,只说了句:“主人是嫌我胖吗?”庄云生大笑出声,端着碟子走出厨房时还专门腾出手摸摸男孩的脑袋:“抱着都胳手,趴在我胸口真跟小狗似的没什么重量,你从今天开始稍微加大饭量。”

陈泽松了一口气,没嫌弃就好。吃饭的时候他咬着筷子,还是问出口:“主人我昨晚有说错话吗?”庄云生正在盛饭的手一愣,转头煞有介事地道:“有啊。”

陈泽紧张地搓手指:“我说什么了?”庄云生说:“你说你想吻我。”陈泽震惊地瞳孔放大,他喝醉酒居然讨亲,清醒时候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但他还是犹豫半天问:“那到底有没有亲?”

庄云生挑眉,凑到他面前来,低头飞快地在男孩嘴唇上吻了一下便转过身去:“不管昨晚有没有,今天有了。”

昨晚废文抽了,所以删了再发一次,晚点有二更,刚考完试人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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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愣住了,直到庄云生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才突然惊醒似的,整个人像被惊喜砸中,连眼角眉梢都挂着化不去的愉悦,庄云生看了心里也溢满着幸福,原来小孩真的会把所有的心情都露在外面。

吃过饭后,陈泽在准备自己的小组作业,庄云生坐在沙发上摆弄电脑,下午的阳光撒进来,陈泽心中涌出些满足:“大冬天太阳也这么好。”庄云生瞥了一眼窗外,随意道:“下个礼拜我朋友开的度假山庄装好,我带你去过周末,去吗?”

陈泽回头看他,笑着点头:“谢谢主人。”

他虽没有刻意腾出时间,但一般他的周末都是没什么事情的,所以也就想起直接说了,周五下午他把公司里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去学校接陈泽直奔山庄,却没想到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是周晔。他那头久久不见有声音,过了会带着很浓的后鼻音吸着气轻声道:“云生……你能来看看我吗……”庄云生皱起眉头,想要拒绝又想起自己马上还有事,就道:“你要是需要帮忙我叫陈山过去?”

周晔苦笑一声,低声道:“算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庄云生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离陈泽社团排练结束还有一个多半小时,够他走个来回了。他凭着记忆找到了周晔租房子的地方,敲开了那扇门。

周晔买了胃药,以为是外卖到了,挣扎着坐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胃部传来尖锐的疼痛,他只能像个虾米一样弓起身子扶墙走到门口,几步路走了生生一分多钟。当他看到门口是庄云生时,那一直憋在心里的感情和胃部的疼痛一起发作,瞬时眼泪就滚了下来。

庄云生看他的样子心狠狠颤了一下,他大步跨进门把周晔打横抱起放进卧室床上,想出去给他烧一壶开水。周晔扯着他的袖子,浑身都散发着虚弱的气息:“别走……求你了……”庄云生揉揉他的脑袋:“我不走,我就是给你烧水。”

端了杯热水给他喝,周晔靠在他怀里,笑着道:“你还说你不喜欢我了,你明明就还在意我。”庄云生叹了一口气,怎么会不在意呢。当年因为他的胃病而学做饭,因为给他挡酒而练酒量,甚至对方去国外那几年,他都在想有没有哪个人能让他早饭不吃冷面包,能提醒他少喝点酒,能在犯胃病的时候照顾他。现在对方一句胃疼,他怎么可能狠的下心?

庄云生搂住他,仿佛两个人之间根本不存在那横跨的几年,他轻声说:“你知道为什么初恋情人要被称作是白月光吗?”周晔脸上的笑意霎那间褪干净,仰头问:“什么?”

“只有挂在天上,才会被称作是月光。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实践不是早就出结果了吗?我没忘记你,我仍然狠不下心对待你,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强求来的难长久,你不会不懂的,对吗?”

周晔望着他久久说不出话,眼睛一眨便是一串泪流下,仍然梗着脖子倔道:“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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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手表,离陈泽放学只剩五分钟,于是站起身往玄关走要拿外套接人。周晔执着下床去追他,没走几步便闷哼着弓下腰,咬牙道:“我是不是,连追你都没权利了?”

庄云生皱眉,轻斥道:“回去躺着,我们的事,等你好了再谈吧。”周晔扶住桌子,因为用力连指节都在发白,他痛得几乎要蹲下身,脑袋心脏胃,四肢五脏都难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我不该那么任性,我已经想明白了云生……”

庄云生过去把他抱起,重新放在床上,然后叹了一口气,出去打电话给陈泽。他没由来的一阵愧疚,他甚至没什么勇气拨给那个号码,最终他还是略带颤抖地说:“抱歉,我今天公司临时加班,没办法陪你去了,你在家乖乖等我,行吗?”

男孩那边一愣,语气佯装活泼,却还是有掩藏不住的失落:“啊,好的,那我回家等您。”

他坐在床边等周晔睡着,一直到晚上两点才到家。客厅里一盏小吊灯泛着柔光,陈泽铺了条毯子睡在了沙发上,听见声响动了动,揉了揉眼睛,软着嗓子小声道:“您回来啦?”庄云生的心立刻软了下来,他笑着走过去在男孩额头上亲了一口,打横抱起塞到自己被窝里,这算是默许他今晚还可以一起睡的意思。

陈泽睡得很甜,而庄云生却满怀心思。

不可否认的是,他拒绝周晔的理由另有隐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归置这个心里眼里只有他的男孩,而上次男孩和朋友走出来时他冒出来的占有欲,也让他心中带出些异样。

第二天早上陈泽仍是社团活动,这么一忙活晚上再一起吃饭,怎么的也得八点多了。他们挑选戏服的时候,陈泽在旁边卖表的柜台旁转悠,他一直住在庄云生家里,却从没送过男人什么像样的礼物,掂量着妈妈卡里的钱,买了块六万的表,不如男人腕上的那块名贵,却是份心意。

庄云生本该待在家里,但是周晔打来电话说是想去看看精装。庄云生沉默许久:“那么以后签合同,布置,入住也要找我,为什么总要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周晔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我只是想见你啊,报答你昨天来家里看我嘛。”

庄云生最终还是出门了,他陪着周晔看房子,还去看了一下家具,全程面无表情。到庄云生家门口便下车,周晔叫住了他,抿了抿唇:“真的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吗,我这次回来早做好了准备,我们可以让步。”

庄云生的火气似乎一下子被点燃了,他转身疾步走回来揪住周晔的领口:“谁为谁让步,我昨天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你不是早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现在还回来招惹我,你凭什么一口一个为我让步,三年了我好不容易放下你,你回来到底要做什么?我们性格不合注定走不到一起,这样下去只会让两个人更累更烦!”

周晔眼睛瞬间红了:“为我一句胃疼你就能十分钟之内赶到我家,即使我的要求多无理取闹还不是次次到场,你明明就忘不掉我,为什么不能再试试啊……”他扑上去搂住庄云生的腰,眼泪流入对方的衣领:“再试试好不好……”

庄云生似乎是想退步,却在余光里瞥到了那个拿着领带注视着这一切的男孩,是陈泽。

我多更了吧?是不是该夸夸我了?两天更了三章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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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云生说不上那是一种多么复杂的心情,他只知道在触及男孩眼神时,他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下意识就要推开抱住他的周晔,想说清楚这一切并非他本愿。

可庄云生只是僵着身子,两个人目光交汇,陈泽慌乱低头躲避,他甚至没有上前质问的勇气,攥着那所谓的礼物逃难般离开了那个让他难堪的地方。

周晔说的话他听得一字不落,那张脸蛋他也看的一清二楚。原来昨晚上是为了照顾他的胃病,这才耽搁了两个人本来约好的行程;原来那个被常青送给他的小男孩就是吃了这张脸蛋的红利,才有幸被庄云生救下。他从来没有奢望在庄云生心中能博个第一名,也没资格要求对方的每个承诺都完美兑现,他所有的安全感,都在周晔一个眼神下就能被完全击溃。

陈泽的心跳一下一下,很沉很痛,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打湿了整张脸,他坐在黑暗中等待男人到家那一刻,是把他丢出去,还是给他介绍新主人。

庄云生看到陈泽走立刻推开了周晔,匆忙追了上去。他跑的急促,气喘吁吁,借着月光看到男孩坐在地毯上,满脸泪痕地仰起头看他,庄云生蹲到男孩面前,低头吻上他的眼睛。陈泽的睫毛都在颤抖,他小声开口:“您是回来把我丢出去的吗?”

庄云生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到旁边沙发上,只在黑暗中默默地,不发一言。陈泽浑身都抖起来,他连牙齿都在打颤:“您……我……”他想说如果你的伴侣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宠物,可他贪心想要庄云生的拥抱和爱,喜欢因为他而催生的一切欲望,这终究是不道德的。

陈泽抱住了自己的头,心脏一阵阵钝痛,全身上下都浸在一种要被庄云生丢下的恐慌之中。庄云生把他揽进怀里:“我……不会和他在一起。”

他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死死拽着庄云生的小臂,他一颗心坠入谷底又被救起,不待他抹去眼泪脸上就因惊喜而绽出笑颜:“真的吗……您真得不会和他在一起吗?”庄云生点头,他既不愿袒露自己拒绝周晔的真相是他永远无法让周晔心甘情愿走到他的实力范围内,也不愿面对自己因为陈泽的眼泪而生出的愧疚和心慌。

黑暗中庄云生嘲弄般勾了勾嘴角,绕来绕去,最胆小虚伪的,不过是他自己而已。

他把陈泽搂在怀里睡觉,两个人似乎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般交颈而眠,只要他承诺,陈泽就愿意信。和庄云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好似生活在为他量身制造的乌托邦里,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就赚一天,是他在做偷时间的小贼。

如果哪天这栋房子将迎来新的主人,他不得不被送走的时候,他预计什么也不要,只带走那条小毯子和那个刻着庄云生名字缩写的皮颈环,怀揣着这半年多来的美好回忆,足够他打发这寂寥余生。他本就生在黑暗里,被那脏污的泥浸染地没一点儿干净的东西,是他被庄云生温柔地托起,一点点洗干净露出泛白纯洁的真心来,如果一定要再次坠到黑暗里的话,他希望庄云生能把他轻轻地放下,和当年怎样把他救起一样温柔,他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