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耳麦的声音在之后被芭芭拉实时分享了，所有人都听得到耳机电子声后面那个人愤怒的指控, 那是来自于险些失去家人的恐惧与愤怒。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熟悉这个。

险些亲手害死一个孩子这件事本身就足以重创布鲁斯，但对布鲁斯造成最大冲击的还是一个语音。

“如此遵循不杀原则的蝙蝠侠, 连亲手夺走爱子的凶手都不曾下过杀手，却舍得干出刺激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孩子之后还继续搜集资料这种事？佩服，真是佩服，真是太冷静啦。”

这似乎不是对夜翼进行儒雅随和暴躁输出的那个人，这个人的年龄似乎更大，TA没有怒吼，没有尖叫，但TA说出来的话对于布鲁斯而言，远比拳头子弹更致命。

当时的夜翼已经回到了蝙蝠洞，响彻蝙蝠洞的PO文朗诵已经停止，这条语音响彻在整个蝙蝠洞。

哪怕知道是单项通话，作为参与了演戏的一员，提姆还是下意识地道歉：“我们不知道......我很抱歉。”

“和你无关。”

但现在不是单项通话。

程晓玉带着变声器：“布鲁斯.韦恩，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干的，但你是这里的监护人，你得给我弟弟道歉，为你差点害死他和我们道歉，你让我们差点失去一个家人。”

他妈的我差点气得鬼影兵跑出去敲你家窗户，还差点跑出来一个瘦男，你真该再给我们道谢啊混蛋！给世界道歉啊！

“我为我对你家人造成的伤害道歉，我愿意承担一切损失。”

布鲁斯没有任何犹豫，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打算逃避自己犯下的错误。

对面的人没有再说话，唯有电子音滋滋的电流声证明通话还在链接。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远一点的传来，提姆一下子就听出那是曾警告他逃离的声音，但现在那个声音非常明显地虚弱了下去。

“算了，没人会死就好。”

话音刚落，这段通话被挂断，所有被骇入的设备恢复了正常，把布鲁斯试图提出的补偿方式和问题通通堵回了嘴里。

之后布鲁斯亲自删掉了他之前搜集的到的资料，虽然对方没有提及，也可能不在乎，但蝙蝠侠绝对不会使用这份以他差点害死一个孩子的性命为代价换来的情报。

有时候沉默远比斥责可怕，如果最后那个人或黑发少年和之前疯狂输出的那位不知名人士一样直接开骂，或者来个谁套麻袋揍他们一顿，蝙蝠洞的气氛都不会如此僵硬尴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在沉默中反思自己的错误，承受来自良心的折磨。

“就得这样痛击他们的良心！”程晓玉摘下变声器伸了懒腰，“啧，要不是杰森你怕暴露身份，我就直接进行一通输出。”

杰森竖起大拇指：“好样的，不愧是见习女王殿下。”

程晓玉也回了一个大拇指：“你很牛的，中指画得惟妙惟肖，一看就没少练吧。”

端着水杯的达米安昂首挺胸：“大名鼎鼎的夜翼口才也不过如此。”

程晓玉秒懂：“达米安超牛逼的，居然能连续进行那么长时间的输出，词汇量也好丰富，我靠，多种语言大杂烩的输出真是太精彩了。”

“摩诺的电子技术也更加熟练了！现在已经会主动消除痕迹了，真棒！奖励你彼得猫猫的一个亲亲~”

什么叫端水大师啊，三碗水端得平平稳稳，几人虽然没说话，但屋子里都充满了被夸夸了以后快乐而满足的气息，连彼得猫猫骄傲地翘起了尾巴。

与晓玉那边快活轻松的气氛不同，哪怕到了第二天早上，蝙蝠洞依旧充斥着低气压，低气压的来源就是还坐在电脑前面工作的布鲁斯。

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秘密调查猫头鹰法庭，但是在经历过昨晚之后，布鲁斯意识到他大大低估了那些孩子的实力，和他们能够造成的破坏。

他们能轻易的骇入所有蝙蝠洞的设备，如过无人之境一样随意查阅蝙蝠电脑里的东西，那他完全可以骇入任何一个国家的安全网，启动任何一种自动化武器，取走任意一个账户里的钱。

只要他们想，他们甚至可以引发金融危机，开启物理冲突，颠覆这个世界。

最恐怖的在于，他们现在甚至还不确定是否拥有这种黑客能力的是否只有那个黑发少年。

而且说真的，一个未成年人拥有这种恐怖能力就已经够恐怖的了！谁知道脑子一热的青少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更恐怖的是，这还是一个有严重心理障碍的青少年！一个有精神病的青少年，那和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也没区别了！

再加上他们很大可能还是一群，一群青少年，一群拥有各种危险技能的青少年。

布鲁斯觉得自己的头更大了。

稍微好一点的消息是，这群青少年虽然暴躁，虽然一言不合炸酒馆，虽然强买强卖，但总体而言还有分寸，那个领头的人也算讲道理，即使是差点失去了一个同伴的报复也注意了尺度，昨天晚上也没有对布鲁斯他们造成除精神以外的伤害。

种种迹象表明，这些青少年或许顽劣，或许暴躁，但他们并不邪恶，他们还有得救，他必须对这些需要人帮助和指导的孩子们伸出援手。

但最让布鲁斯心惊胆战的是，既然他们是个团队，那他们平时又在拿这种恐怖的天赋做什么？

[晓玉，你在红白网上关注的那篇超人和蝙蝠侠的的非典型abo标记文更新了。]

“卧槽，我冲了！谢谢你摩诺！等等，话说你没看内容吧？

[没有。]其实已经看了，但摩诺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太好了。”程晓玉如蒙大赦，“谢谢你提醒我，摩诺，不过下次我可以自己追更新的，那里的内容就和我之前叫你广播给蝙蝠洞但不能看的内容一样，对你和达米安而言还太早啦。”

[好的。]已经逛完看完所有今日更新文章的摩诺如是说。

那些孩子能这么理直气壮地盗取韦恩企业的资金，虽然之后他们也提供了布鲁斯最需要的情报，但他们显然已经养成了不问自取、强卖强卖的恶习。

[达米安，我帮你抢到了那本魔法少女漫画单行本的预售，前三十还送签绘。]

“不愧是我最忠实的盟友！”达米安的眼睛中满是喜悦，“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帮助。”

[没关系。]这对他而言只是随手的事。

“还有一件事。”达米安用咳嗽掩饰尴尬，“我希望你别我追漫画这件事告诉陶德。”

如果被杰森知道他看少女漫画的话，那家伙的嘲笑声一定会掀翻天花板。

至于程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