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四下…

他恨廖添睿的冷血,恨他丝毫不顾往日情分把陈天明当作弃子。

还有沉念…一年两年,她那颗石头做成的心永远也暖不热。

赵秋生看似强大没有软肋,但终归也是个人,是人就不会没有情感。

他也会在乎,甚至,也会难过…

小青看不到自己身后,但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知道那里定然是皮开肉绽。

终于,赵秋生满头是汗地扔掉手中的鞭子。

他看着面前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肉体一时有些恍惚,这场面让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桩旧事,以及一个命途多舛、说不上是幸还是不幸的女人。

他打电话让人叫医生过来,然后对趴在地上意识有些昏沉的女人道,“一百万,明天就会让人打到你卡上,这段时间不要再接客了,先养着吧。”

女人虚弱地道了声谢,赵秋生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他不担心这笔钱不能如约到女人账上。子夜是他产业,自八年前出了那事之后他便换了心腹张琴来经营,同时加强了管理。管理人员压榨小姐的事在他的场子上是不被允许的。

张琴十六七岁时跟过他一阵,他看她能力不错、认为跟着自己太过浪费便把子夜交给她来练手,从子夜后续的发展来看,他的决定确实是十分正确的。后来他在全国的一线城市都开了夜总会,每个管理都是张琴亲自带出来的。

赵秋生离开套房独自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张琴就找了过来,一进门她就抱怨道,“你下那么狠的手?早知道你就是想打人我给你找个抗打的不好吗?人家姑娘快被你打死了。”

两人认识了十多年,是上下级但更是朋友知己,因此张琴不像其他人那般怕他,有些话别人不敢说但她敢说。

赵秋生自知理亏,也不辩解,摸摸鼻子无奈地说,“你再给她添点钱让她买买补品什么的,要是后面需要祛疤,手术的钱我来掏。”

张琴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丢下一句“行吧”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她走后赵秋生将办公室门锁好,推开书桌后的柜子,输入指纹和密码打开藏在柜子后面的暗室的门。

随着沉重的防弹门缓缓打开,尘封的记忆也又一次涌入赵秋生脑海之中。

女人的哭泣惨叫,男人们的怒骂低吼、众人的踌躇不前…

滔天的权势狠狠砸向一个“妓女”脆弱的、不值一提的尊严,瞬间便碾碎她的身体和人格。

无一人敢劝阻,无一人敢上前。

这,便是现实。

赵秋生常想,他们这样的人来到社会,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认清现实。

那“妓女”第二天一早被抬去了医院,从包厢出来时脸肿得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赤裸的身体上是各种各样的伤痕。

这件事并没有像之前每一件类似的事般不了了之,据说这女人在医院遇到贵人,对方要出钱帮她打官司。官司最终没打成,但她却从贵人那得了笔钱出国读书了。

赵秋生事后了解到那女人本就不是妓女,只是夜总会一个做跪式服务的“公主”,因为得罪妈咪被坑到了那个包厢,她本就不打算卖身,因此被强迫时拼死反抗,激怒了那几个衙内,也就有了后面的事。

赵秋生开夜总会也是拿着女人身体赚钱,但从没打算搞强迫卖淫那一套,毕竟那样一出事就是大事。后面他辞退了那个妈咪,让张琴接手了这里,重新制定规矩并严格落实。

……

他站在暗室门口,扫视了一圈。

这间封闭的屋里放着各种翡翠摆件,角落有个柜子,里面是一些小型藏品。赵秋生在柜子前蹲下,拉开下层柜门,伸手敲了敲最下面的板子。

这里原是一个夹层。

他戴上手套,从夹层中取出一只箱子打开。

箱子里只放着一只闪存盘,一份病例以及一打装在档案袋里的照片。

病例只是复印版,他并不知道原版在谁手里,也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份复印件、多少人拿到了复印件。

这份伤情报告以及当时留下来的影像资料他并没有销毁,反而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手指在档案袋封口处徘徊片刻,终究没有打开。

他把东西重新放回原处,长舒了口气,走出暗室。

十一、吻

沉念难得睡到自然醒,睁开眼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不怎么遮光的沙质窗帘洒在床上,让她感觉暖洋洋的。

还有二十多天过年,很多家庭已经开始置备年货。沉念每年都是一个人,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囤够自己吃的东西就好,反正实在不行还能去学校蹭饭。部分学生情况特殊,节假日甚至春节都不回家,学校食堂向来是全年供应。

揉了揉眼睛,又在床上躺了一会才磨磨蹭蹭起来洗漱。

冰箱里冻着水饺,是上次学生妈妈包了送来的,沉念拧开煤气灶,在锅里倒上提前滤好的凉水,等水微微冒泡便直接将还没化冻、粘连在一起的饺子一股脑下了进去。

她也不是不会做饭,但有时候并没有好好做饭的心情,显然,多数时候她都没有做饭的心情。自己在家时不是去小区门口的卤味店打包牛肉鸭翅就是就用各种速冻食品对付。

就在她搅拌水饺的时候,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

在睡裤上蹭了蹭手上的水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沉念忍不住感慨自己现在记性太差。昨晚明明想着今早给白进回个电话,结果睡了一觉就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于是接起电话,先一步解释道,“我刚起床正想给你打过去,结果你就打过来了。昨天干嘛打那么多电话过来,有事吗?”

白进佯作不开心,“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水饺表面的冰在热水中融化,面皮开始发白,香味也渐渐出来了,沉念放下勺子,歪头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边洗碗边说,“当然可以啊,你要是想聊天那我就陪你聊会天,不过你要先等我把水饺煮完。”

对于比她小了四岁、在她看来还有些孩子气的白进,沉念并不介意偶尔哄哄他。

“你今天应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