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啊,别担心了,那小子每次出去打猎总是要在山里住上几日,山里也有相识的 13-33-59 加Q进群八一三二六零六六衣 ∞猎户,他们常常相约出行打猎。”裴奶奶笑呵呵的坐在炕头缠着毛线。
林亦潇勉强点点头,果然没过一会儿,院子传来声响,林亦潇急忙跑出门去。
一个高大傻汉子满面疲惫,风尘仆仆的拉着匹矮脚马托了一堆的东西,有四五只野鸡,更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箱子。
“你……你怎么才回来……”林亦潇冲到一半杵在那里不动了,别扭的低头。
裴绍钧咧嘴一笑,像是突然出家了的和尚并没有过去亲近美人,在院子里整理起货物来:“我这次去的地儿远,和王琦刘马他们一块去东村打猎了,赶上他们集市,买了不少过年的用的东西,还有一些小东西,你帮我拿进屋子。”
林亦潇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裴绍钧,闷闷的接了,犹豫片刻还是抬头:“那、那你快些收拾好进来吧,很冷的,天气。”
裴绍钧脸色有点发白,调笑着捏了一下美人的粉白小脸儿:“放心,哥哥马上就弄完,再进屋好好疼你!”
林亦潇脸红扭开脑袋,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汉子爽朗的笑声,林亦潇也乐呵呵的进屋了。
夜里,林亦潇亲自下厨做了好多裴绍钧爱吃的菜式,根本不让裴奶奶动手。但是一向胃口好的裴绍钧今天竟然不吃那些辣味红烧味的荤菜,只挑些清淡的蔬菜吃了一个馒头。
裴绍钧喝了半碗汤放下道:“你们两个多吃点,我都好几夜没睡了,不许打扰我啊,我去歇歇,啊?”
裴奶奶因为眼盲看不到,也没觉得不妥,笑:“你小子,真是,快去睡吧。”
林亦潇收拾好碗筷回房间,突然发现桌子上放了很多纸包,打开来一看,一大包的上等雪燕窝、一大包雪花梅片糖、一大包的柿饼、一小包水晶蜜枣等等各种小零食。
再看向侧身对着墙壁睡的沉沉略微打鼾的年轻汉子,林亦潇心里酸酸的。
这些都是他带给自己的。
林亦潇给裴绍钧盖上被子,穿上厚厚的棉袄,戴上帽子准备出去扫雪。
刚走出院子,十来米的雪地里有一团血糊糊的东西。
林亦潇有点害怕,举着扫帚慢慢走过去。
“这……”林亦潇蹲下来看,竟然是两件中衣,原本的白色已经看不出来,胸口的地方被血液侵染的非常严重。
林亦潇睁大黑眸雪地里竟然有一连串儿的血痕迹,经过大风大雪下虽然不明显,但他还是能看出来不少。
林亦潇心脏狂跳,不安胆怯涌上来,他跌坐在地上,又转了回去。
他回到屋子里的时候,炕上的人仍旧窝在里面沉睡。
林亦潇轻轻碰碰,秀眉紧蹙:不对!!这哪里是人啊!!
“呼啦”他一把掀开被子,被子里竟然是几个枕头,裴绍钧消失的无影无踪。
手指摸在深蓝的褥子上明显一股黏湿,浓重的血腥味传出来,林亦潇呼吸困难,满目泪意,这些日子里脑子从一滩浑水中,清澈的真相在脑海呼之欲出。
林亦潇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沿着血痕踉跄的连走带跑。
隔壁牛家村,牛郎中院子。
“我说小子,你这身手还能伤成这样?一会儿得给你割下那地方的腐肉,剑上肯定有毒。”牛大夫咧着大嘴幸灾乐祸,正坐在内室给裴绍钧上药包扎。
“叫你不拜我为师,看看遭报应了吧?”
青年赤裸着精壮上身,肩膀一道血肉模糊的剑伤已经模糊发紫发炎了,小腿的裤子也被挽上去,脚踝地方竟然是一处穿透的铁箭头,箭尾和箭身已经被人折断。
裴绍钧忍着剧痛:“牛叔啊,快点吧,我可是偷偷跑出来的,让我奶奶和我家那位知道就完蛋了。”
牛大夫摇头,拿着一把小刀在灯上烤了烤,又浸了一下白酒,山羊胡子翘了翘:“说不让你收留那男娃子你还不听,受着吧!”
裴绍钧冷汗直接下来,征战沙场,割肉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种痛苦已经很久没有再受了,真是遭罪啊,他勉强苍白着脸笑笑:“我虽然不和你学,但你放心,我已经有一个好人选跟着你学,他和我是一样的。”
牛郎中叹息一声:“几个人啊?果真不行,你们就搬家吧。”
裴绍钧额头青筋狰狞,闭上眼继续道:“呵呵……哪里是几个人,是不同的人马,个个都是高手,我已经解决了第二批,有些人就是不肯罢休,一定要斩草除根。”
牛郎中的父亲原来是裴家的侍医,他多少也清楚一些。
裴绍钧冷笑:“来吧,不怕死就都来吧。”
牛郎中又道:“夜长梦多,还是得从根源上解决。”
裴绍钧不由的想起林亦潇数次同他说起的林家是冤枉的事情,他现在才相信了一些。
这件事不是那么简答,林家一定是被利用当做替罪羊了。
雪地绵延起伏,除了密林那等高山老林子外,其实到处都是森林松树。
纤瘦的美人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仅仅用了一个时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这一段路的,雪深至腰际,他常常踩空,很快又爬起来。
看到面前散落一地的腥臭衣物,已经有很多腐蚀掉了,那地上浑浊的水液和那晚裴绍钧去救他杀了两个兵卒时候的样子八成相似。
尸体和衣物还在继续融化着,有的剩下惨白带着一些肉块儿的头骨,有的肠子都漏出来开始化,周围的树干上还有一些断箭,明显是经历了一番恶斗。
那逐渐腐烂的衣物中一块装饰着金镶玉的华丽木牌子十分显眼,木头的角料已经在逐渐腐烂。
林亦潇腿一软,跪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不顾那仍旧灼烧融化着的液体。
那是廉郡王府的暗卫腰牌。
林亦潇眼眶干涩的发红,像是要裂开来。
他从未想到过结发夫夫也能走到这一步,他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了,本来就已经恩断义绝,根本不值得。
好不容易被养的白嫩的手指传来明显的灼烧感,仔细辨认那腰牌,林亦潇发现这根本不是现在的廉郡王能动用的,这更像是他公公老郡王还在世的时候用的,现在应该在王府第一老内臣王格林手中。这个老内臣现在早已经是朝上的五品吏部郎官,虽然官阶低,但是的确是有实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