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号富二代前段时间又犯病在家里闹情绪,说没人爱他只知道给他烂钱,这回他爸妈终于受不了了,怒把他扔进三线城市的子公司历练,让他知道什么叫既没爱又没钱的苦痛人生。

现如今富二代是每天起早贪黑地上班还要被趋炎附势的小领导骂,结节都长了好几个,成天忙着写材料做PPT,根本没空刷八卦新闻,尚沐塌房的消息还是同事在餐桌上告诉他的。富二代得知之后反复确认了三遍,随即喜不自禁地和付邀今分享这个大好消息,还习惯性的像以前当大少爷那样狂发大额红包,说他还是太心软了,念着旧情没舍得往死里弄尚沐,而陆离不愧是冷血无情的大人物,做事手段就是狠,不留一丝情面。

付邀今心想那你倒是看看尚沐都对陆离做了些什么,幸亏这个小世界是现代化法治社会,陆离只能以这般曲折的手段报复回去,这要是放在他的本体世界,尚沐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当场就被弄死了。

富二代的红包发着发着突然收到了银行卡欠费的信息。

“……”

他又默默地把那些没来得及被领走的转账撤回了。

至于6号初恋赵延……在初冬的一个雨夜,他忽然听到敲门声,疑惑地走过去,发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多日未见的尚沐。Omega的头发和肩膀都被雨水淋湿了,瑟瑟发抖地抱着双臂,鼻头冻得通红,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他,小声问可以进去吗?他的包丢了,手机和钥匙都在里面,回不了家。

赵延犹豫再三,还是侧开身子让了路。两年多的情谊不是说忘记就能立刻忘记的,尚沐也正是吃准了他心软和念旧的性格,知道这个人是他最后的机会。多么可笑,他最先放弃的Alpha却是他落魄之后唯一想到的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

他如愿进了赵延的家门,却在客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位灵魂伴侣Omega正端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好奇地望着他。

“延哥,今晚你除了我还约了人?”Omega摸向搁在旁边的拐杖,“那我先不打扰了。”

“没事,你坐。”赵延取了把伞,又从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两张钞票递给尚沐,“打车走吧,剩下的钱找个开锁师傅,伞不用还了。”

尚沐眼眶一红,执拗地唤道:“阿延,你这是在赶我走吗?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赵延垂在腿侧的手握了握,撇过脸:“该说的都说过了,我没有什么还要和你讲的。”

“延哥,”Omega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靠过来,“他身上都淋湿了,再怎么样也先给他拿块毛巾吧,别冻感冒了。”

赵延皱紧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情愿,他欲言又止地看了Omega一眼,反身去外卫给尚沐找新的毛巾。

这么久过去,尚沐还站在玄关上,赵延甚至没有给他拿拖鞋。让他进门,是念旧情给他留了丝颜面,却不让他再往里走,是希望他识趣以后都不要再来。

尚沐低下头,发现他过往来到赵延家每每穿的那双拖鞋,此刻竟然穿在了Omega的脚上。他嘲讽地扯扯嘴角,眼底是妒火和恶意:“这双拖鞋,当初还是我和赵延一起买的。”

Omega一愣,垂眸看向脚下这双毛绒绒的灰兔子拖鞋,下一秒,他又目光平静地抬起双眼,情绪没有因为尚沐的挑衅产生任何起伏。

赵延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包洗脸巾,“没有新毛巾了,用这个擦擦吧。”

“延哥,”Omega忽然开口,“这双拖鞋有点打滑,我能换一双吗?刚刚起身差点摔了……”

赵延立刻抬头关切地问:“摔了?磕到哪了,腿疼不疼?”

“没有没有,只是差一点滑倒,没有真摔。”

“抱歉,地毯拿去清洗了,我又刚拖过地……这样,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双厚鞋套,那个摩擦力会大一些。”

在赵延弯腰在鞋柜翻找的时候,身侧传来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尚沐知道再留下来也只会是自取其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赵延肩膀陡然一卸,松了口气。他抬起头,就看见Omega笑着倚在墙上,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赵延莫名有些脸红:“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啊。”Omega摇摇头,“电影还没看完,继续吗?”

……

最后是7号金主哥陆离……他‘失踪’了。

付邀今耐心等了他七八天,可一直没能等到对方的音讯。等到第十天,他终于忍耐不住主动出击,下课后去了趟FGH集团总部园区。

主要是他怕时间再久一点陆离就缓过那阵尴尬期了,到时候再见面就不好玩了。

前台的工作人员并不是当初付邀今来演刁蛮小情人时的那一批,但这几位明显听闻过付邀今的传说,也认识付邀今这张脸,他刚一出现在大厅其中一位立即就殷切地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询问是否要找董事长,然后请他随自己来。

“不要通知陆离。”付邀今说,“今天是我和他相识一个月纪念日,我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前台的职业素养强到可怕,闻言竟然还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真诚地向付邀今贺喜。

专梯直达顶楼,值班的董助也是一脸惊讶,前台立刻为付邀今转达了他的瞎话。董助的表现更是夸张,双手掩唇,一副收到惊喜的人其实是她的做作表情,“付先生,有您在,董事长真是太幸福了。”

付邀今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那确实幸福。

干练的助理小姐立刻领他去了董事长办公室,敲敲门,听到请进之后知情识趣地将舞台留给付邀今,默默退后离开。

铺满柔软地毯的百平房间内,陆离没个正形地坐在老板椅上看报表,长至小腿的黑发竟然没有剪掉,而是扎了一个高马尾,碎刘海落在前额和鬓角,他垂着眸,一直没有听到助理汇报的声音才疑惑地抬起眼。

下一秒,他就跟看到了鬼一样睁圆了双眼,猛地从椅子上坐正。

“好久不见。”付邀今反手关上了门,神色淡然,一如过往见面的每一次。

一瞬间的慌乱过后,陆离迅速镇定下来,目光重新落回报表上,一目十行地阅读完最后一页,拾笔签下名字:“你怎么来了?”

……还是来晚了,让他缓过劲了。

付邀今踩着厚实的地毯,不动声色地在会客沙发上坐下,摘下纯色羊毛围巾搁在一旁,又缓缓地解开大衣的扣子,“我不能来?”

“……”陆离目光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是在尝试分析付邀今此刻的心理。等到付邀今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别在胸前的一枚金色麦穗胸针上。

很漂亮的黄钻,陆离心想,是用我给他的卡买的吗?

他下意识地寻求答案,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可当视线抬起对上付邀今的黑眼睛时,陆离又忍不住避开了对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一天夜晚,当他肆意妄为地用手指玩弄付邀今的唇齿,吐露出无数淫词艳语亵渎他,手掌遮住对方的大半张脸,试图拉着他和自己一同沉沦。

情欲将理智冲洗殆尽,他忘记了他那时都产生了多少放肆的念头,但是他清晰记得这一双漆黑的眼,从指缝中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专注又深邃。

此后的数天内,陆离就连梦中都是这一双眼睛。

他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握紧又放松,倏然微微勾起唇角,是个狡黠地笑:“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来意么?”

陆离佯装无趣地叹口气,将钢笔放回笔筒,“不就是最近这个世界副本有些不稳定,你意识到尚沐有离世的念头了吗?恭喜,任务即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