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我送你。”他不舍地松开她。

李陵扑哧一笑,“就这么短的距离,不用你送。”

他也笑,“那好,我在窗前看你离开。”

此时在花府的一处幽暗密室中,却又有另一番景象。

前城主花恒坐在一间小密室里,面无表情地透过一个小圆镜看着另一间宽敞密室内的情形。

角落的床榻上,轻掩的纱帐内,两名身强体壮的年轻男人正伺候着一名美艳女子。

除了眉心的一枚深红色印记,她看起来和普通女子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骨架更大一些,胸部更高挺,臀部更丰满,腰肢也更纤细,且全身的肌肤呈古铜色,卷曲的长发则是暗红色,另有一种撩人的魅力。

二十年过去了,这魔族女子还是这般美,这般……容易被欲望支配。

花恒扯了扯嘴角,不屑地笑了笑。二十年前他在魔界时,就是抓住了这一点,用尽手段讨到了她的欢心,让她对他死心塌地,惟命是从。

当然,他也不是二十年前的他了,所以他找来了几名年轻而俊美的男人,并且把诀窍告诉了他们。

说起来,魔族也只是生活在黑虚之海外另一方天地中的另一种人而已,只是他们更野蛮、更原始,更低贱,更接近兽类的生活方式,虽然他们的身体比中州大地上的人类更强壮,寿命更长,但显然,头脑也更简单,更容易被欲望所左右。

他们生活的地方有大量富含魔力的东西,这真是不公平,如果能全部掌握在他手中,那无疑是获得了呼风唤雨的能力。

自从冒着生命危险从魔界带回那十株幽昙花后,他逐渐尝到了权利的滋味,这种滋味让他上瘾,只是,幽昙花越来越少,而他的地位,还没能完全巩固。

他把家主和城主的位置都让给了大儿子花渔,自己则隐在暗处,观察着花氏家族内各派系的动静,心中暗暗着急。

几日前他听儿子说含珏大师因服食幽煌果而入了魔障之事后,心中暗喜。

他知道,妒姬来了。

妒姬身上有一个秘密,是在与他昏天黑地鬼混的时候告诉他的,她的家族不满这届魔君的统治,在某个秘密的地方暗暗地培植着一些幽煌果,同时把她送到魔君身边做祭师,以监视魔君的一举一动。

他当然知道妒姬恨他,恨他骗了她,抛弃了她,甚至有可能她逃来中州,就是来向他复仇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一个易受他人支配的魔族女人而已,他二十年前能掌控她,现在同样也能。

何况做任何事,都是要冒风险的,就如他当年从魔界带回幽昙花一样,如果没有付出九死一生的代价,就不可能换来今天的权利和地位。

密室间厚厚的墙隔绝了那边的声音,花恒冷眼瞧着,等待着,等妒姬平静下来,才推开两室相连的门,缓步走到她面前。

那两名年轻男人悄无声息地退下。

妒姬抬起头,如丝媚眼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启唇,沙哑地笑了一声,含着说不尽的媚意,“你老了,力不从心了么?怎么,不敢在我面前露出你的身体?”

魔界和中州的语言不通,但她当初曾与他混过一段时间,学会了不少中州语言,隐在含珏住所的一个多月中,她已经完全掌握了这种语言,她本就是个聪明的女子,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把她看成只知纵欢、头脑简单,极易掌握之人。

不过也没关系,在达到目的之前,让他有这种错觉也好。这么多年,她对身体之欢早已不感兴趣,甚至极端反感,但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做做戏也无妨。

她恨不得拆他的骨,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花恒不置可否,“怎么,他们伺候你伺候得还不满意吗?”

妒姬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恨意,妖娆地舔了一下唇角,“还好。”

花恒在她对面坐下来,审视着她,“幽煌果你何时给我?”

妒姬媚然一笑,“我说过了,幽煌果我已经用完了,如果你的人能造出我想要的人偶,也许它们会重新长出来。”

花恒冷冷地看着她,许久,点头道:“很快。”

李陵的故事16

次日便是偃师大会的第二轮比赛,李陵已经打听过前几届偃师之会的情况,心下暗暗盘算。

人偶是最难制作的,偃师也以制作出尽善尽美的人偶为最高成就,所以偃师之会的后两轮比赛都是以人偶来作为比试项目,第二轮比试一般会让偃师们自由发挥,做出来的人偶经过嘉宾们的投票,票数多者为胜。

这轮比赛她倒是胸有成竹,难的是最后的决赛。

决赛会指定人偶的某些技能和特征,因为有苛刻的限制,所以会比自由发挥更难,对偃师的技艺要求也更高、更全面。

上一次决赛,是要求偃师们造出擅长音律的女偶,那次沉香大师做出一个名为香瞿的人偶,姿容绝丽,弹出的一曲古琴曲《风烟引》技惊众人,沉香大师因此一举夺魁。

所以身为偃师,必须得掌握多种多样的技能,才能传承在他所制造的人偶身上。

李陵微微叹了口气。

自己还是年轻了些,不知对上这几位年长自己许多的大师,胜算大不大。

另外,就算她现今掌握的各项技能尚可应付,但如果这次要求做一个男偶,她可就没撤了,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盲区。

她思来想去,和年行舟一起去了逐月堂的藏书楼。

丹青阁收藏的各类典籍甚多,即使是分堂也有不少藏书,征得同意后,她和年行舟挑了几本剑谱拿回归云楼。

年行舟拿了一本破旧的《望舒剑谱》在那儿出神。

李陵把拿回来的所有剑谱都翻了一遍,心下暗暗记诵,最后她拿过年四手中那本剑谱看了看,笑道,“这剑谱还有上卷,应该是《羲和剑谱》吧,若以后能找到上卷,你倒是可以练一练。”

年四点点头,目中颇有向往之色。

傍晚诸事皆定,该做的准备也差不多了,李陵等到步雨楼亮了灯,便过去找陆醒。

她有备而来,进了房门便紧紧关上窗户,又将所有的灯烛都点亮。

陆醒疑惑,“做什么?”

她把袖中软尺取出放在桌上,将纸笔都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