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想到图海,身为马佳氏的?族长,他肯顶着皇祖母的?压力站出来力挺朕,可见其忠心,还有富察氏也?不错……康熙心中开始拨拉这次撤藩之议中露出水面的?人?物,默默地挑拣着,哪些是可用之人?,哪些是需要事后清算的?。
这么一拨拉,康熙发现他手中可用的?人?实在是不多,那?些原本被他倚为臂助的?股肱之臣,竟然大多数出自皇祖母的?授意,别看平日里个个表面上都对他恭恭敬敬,一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的?模样,可是当他和皇祖母意见相左之时,他才发现他们是太皇太后的?奴才,却?不是他这个皇帝的?奴才,这些人?可用却?不可信,而后宫里,一个个女?人?虽然不敢明着干政,却?在太皇太后的?压力下都是旁敲侧击地暗示自己家族的?立场……。
康熙抱紧怀中的?宜敏,现在整个皇宫里大概只有怀里的?这个女?人?敢对他说真心话了吧?直到真正与孝庄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康熙才发现自己皇祖母的?可怕,那?是一种冷酷的?强势,就连皇额娘也?不敢违逆皇祖母的?意思?,想到这些时日这位往日里本就冷清的?皇额娘更加成了锯嘴葫芦,甚至称病在慈仁宫里吃斋念佛起来,不由得心中苦涩,无论他再怎么孝顺,终究不是自己的?亲额娘,她终究是来自科尔沁蒙古的?,只能?唯皇祖母马首是瞻。
只有宜敏,唯有宜敏是不同的?,她始终站在自己这边,即使皇祖母给她脸色看,明里暗里地要她给家族施压,好?让马佳氏一族置身事外。可是宜敏没?有任何动作,她只是默默地忍受着来自皇祖母的?刁难,他不相信宜敏对皇祖母的?挑拨之举一无所知,只是她没?有任何抱怨,更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任何一个字,依然一如既往地孝顺两位太后,每日里细心叮嘱两个孩子要孝顺听?话;依然默默地为他稳定后宫,平衡各大家族在后宫的?势力;依然精心地照料他和孩子们的?一切,这样的?宜敏怎能?不叫他动容?康熙对宜敏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因此他更不能?输!
康熙的?目光重?新恢复了坚定,他灼灼地看着宜敏,一字一句地认真道:“敏儿,朕一定会成功的?!”
是的?,他没?有退路,康熙不愿意做一个束手束脚的?傀儡,他想要开创一个空前的?盛世,他想要成为被后世称颂的?千古一帝,所以他只能?赢,不能?输,无论对手是谁!
宜敏笑了,笑得光华四射,她的?眼中满是信任和坚定,看着眼前的?帝王,她说:“当然!您终将成为千古一帝,开创前所未有的?大清盛世!”而她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儿子继承这份盛世,并将之发扬光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飞蛾扑火
康熙十二年, 朝廷对于撤三藩的决议,最终以康熙三藩同撤的乾纲独断为告终,而在听到康熙在不经过她同意,就已径自下旨撤藩的孝庄一阵怒气交加, 但是她却再?也不敢做出别的举动, 只因素来?孝顺的康熙那天忍无可忍之下,终于用一句冷冰冰的‘后宫不得干政’来?结束祖孙之间长达数月的交锋, 而这?句话也成为了孝庄无法愈合的心病。
这块立于乾清宫与坤宁宫之间, 上书?“内宫不得干政”的铁牌, 是她的亲生儿子?福临所立,虽然对外是警示内监不得干政,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警告她这个亲生额娘,出生科尔沁的皇太后不要在对他治理?国家?指手画脚, 而后来?更是为了一系列的人和事闹得母子?离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从孙儿口中再?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孝庄心中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掀开, 老迈的身躯再也经不起?这?等刺激,颓然病倒了, 孝庄这?次的生病不同于以往,是真?真?正正的垮了下去。
康熙对此自然是愧疚和后悔的, 但是撤藩圣旨一下,随之而来?的种种变故都令他分、身?乏术,即使他想要亲侍汤药, 守在自己的皇祖母身边也是不可能的了, 只因当康熙撤藩的圣旨到达云南的时候,吴三桂气急败坏, 在暗中指令心腹向撤藩使者?请愿,要求停止撤藩不果?之后,愤而揭竿而起?,杀巡抚朱国治,自号“周王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令部下“蓄发,易衣冠”,称兵反叛于云南。
同时吴三桂还密使人以九天紫府刘真?人的名义吹捧自己是国之真?主,发布檄文指责清朝“窃我先朝神?器,变我中国冠裳”,并声称要“共举大明之文物,悉还中夏之乾坤”,吴三桂可笑地在引清军入关灭亡明朝的三十年后,再?次扯起?了“复明”的旗号。
随着孝庄的病倒,来?势汹汹的病情让她对后宫的掌控力降到了最低点,而孝惠素来?是不管事的,除了偶尔来?看看孝庄的病情之外,几乎幽居于慈仁宫,如今后宫之中再?无人敢掠宜敏之锋芒,这?也是宜敏自康熙八年入宫以来?,第一次有机会真?正彻底地掌握康熙朝的后宫。
只是宜敏并没有得意忘形,她既没有借此机会安插人手,也没有耀武扬威地盛气凌人,她只是扎根似地整日呆在慈宁宫中为孝庄侍疾,亲奉汤药,嘘寒问暖,不假人手地照顾着昏昏沉沉的孝庄,让暗中监视着后宫所有动静的康熙既感动又感激,因为宜敏把康熙所有想做却无暇去做的事情都揽了下来?,就连承瑞和赛音察浑也跟着宜敏日日往慈宁宫跑,当然偶尔还会被宜敏赶去慈仁宫陪孝惠逗乐解闷。
宜敏的做派自然得到了她最想要的结果?,不仅仅是康熙对她更加的信任和倚重,还得到了宫廷内外知情人士的心,毕竟孝庄之前?是如何?对待她的人人有目共睹,如今称得上以德报怨,侍奉至孝的举动无疑让所有人对贵妃的品性有了更深的好感。
苏茉儿自不用说,本?来?就对宜敏深具好感的她,如今更是几乎完全放下了戒心,对经常跟到慈宁宫的两个?小阿哥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疼如己出。即便是孝庄,在难得清醒过来?的时间里,也不好意思再?对宜敏冷脸相?向,毕竟对一个?真?心孝顺她的人,她若是再?得寸进尺就显得太过了,更何?况形势比人强,她也清楚地知道,撤藩之事既然已成定局,宜敏背后的军方势力已经容不得她怠慢了。
对于孝庄和宜敏之间气氛的缓和,最高兴的当然要属康熙了,夹在孝庄和宜敏之间,他也是左右为难的,一边是他的皇祖母,一边是他认定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偏向哪一边都让他心中难受。而宜敏的识大体终究让他避免了两难的局面,这?让康熙放心地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前?朝,开始没日没夜地跟心腹大臣们商议南方的局势,并紧锣密鼓地开始调动驻扎人马,并秘密抽调各地绿营,准备随时应付即将到来?的战争。
只是后宫真?的如康熙所想的那么和谐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宜敏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她一直在谋划着一场足以彻底颠覆孝庄在康熙心目中地位的布局,只是孝庄统治大清后宫的时间太长太久,势力埋得太深太广,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打草惊蛇,一旦被孝庄发现了她的布置,那么对宜敏来?说就是灭顶之灾,所以她用尽了最大的耐心和理?智守候着,现在终于让她等到了,在孝庄倒下的时候,也就是她对后宫的监控降到最低点的时候,那就是她的机会。
“那事情安排好了吗?”宜敏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纤细的身?形隐没在烛火的阴影中,平日里空灵清透的声音如今满是无感情的冰冷肃杀,妩媚的凤眼中凛冽的寒光不再?掩饰地放射出了,一股杀气弥漫开来?,比起?当初骑射之时更甚的气势萦绕全身?。
“按主子?的吩咐,一切已经安排妥当,那物件由奴才亲自动手放到了黄部一号提过的景仁宫暗格中。”天枢平静无波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已经很久没有得到主子?的召唤了,自从黄泉跟着主子?身?边之后,素来?都是由黄泉传话的,只是如今黄泉被主子?安排到两位小主子?身?边,他才能有机会重新回到主子?身?边。
“很好,那么皇上一直贴身?佩戴的那块玉佩仿制的如何?了?”宜敏对于这?次的计划十分重视,因为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而且一旦成功,她的大仇就算是真?的报了,她前?世的怨恨,今生的威胁也终将得到纾解,她等待了太久,也忍耐了太久,她小心翼翼地在孝庄的眼皮子?下生存,一丝一毫都不敢行差踏错,只是这?样那人依然不肯放过她,依然打着她孩子?的主意,这?让她彻底下了狠心。
“回主子?的话,已经完成了,请主子?过目。”天枢无声无息地将一块洁白滑润、宛若羊脂的玉佩小心地放在了宜敏面前?,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他不敢抬头看宜敏一眼,因为他发现这?次回来?之后,主子?身?上的气势更加强大了,即使他在这?段时间突破了第九重功法,但这?个?压迫感有增无减,不由得心中更加敬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宜敏素手轻抬,捻起?那块玉佩,细细端详着,这?块玉佩所用的最上品的羊脂白玉,十分的稀少难得,上面精心雕琢了祥云和龙纹的样式,入手温暖滑腻,是件罕见的极品玉饰,更重要的是它跟康熙一直贴身?佩戴的那块完全一模一样。这?个?东西的重要性几乎是关键的,当初为了找到同样的材料,宜敏几乎发动了所有的力量,但是无奈好东西可遇不可求,尤其是这?种级别的极品,花了好几年的时间都无法得手。
本?来?宜敏几乎已经放弃了,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在宜敏突破了养生功法第二层之后,惊喜地发现她可以从仙境中取出来?的东西种类多了起?来?,不再?仅仅是一些灵果?仙泉、灵花仙草之类的东西,其中的各种金玉矿产等死物也可以动念间取出来?,于是那几乎铺满整个?仙境地面的各式白玉就派上了用场,宜敏随手捡了一块质地色泽相?同的丢给手下人,让他们用来?仿制康熙那块宝贝得不得了的贴身?玉佩,因为那是康熙的生母孝康章皇后临终前?亲手给他戴上的……。
宜敏纤细的手指在玉佩上缓缓摩挲,移到边缘处的时候突然双手微一用力,咔擦一声将玉佩掰成了两半,只见被掰开的玉佩中间一块奇怪的突起?,轻轻一拔,一枚精致小巧的玉质钥匙出现在眼前?,躺在手心里也不过一截小拇指那般大小,非常的玲珑可爱。跪在一边的天枢丝毫没有诧异之色,只因这?是宜敏吩咐的,虽然外表完全一致,但是康熙那块只是单纯的玉佩,而这?块仿制的却内有璇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宜敏把玩着手中小巧的玉钥,开心地笑了,只要再?将这?块玉佩和康熙的那块偷龙转凤,那么这?个?计划所需要的东西就都准备就绪了,然后……只要等着那位被召进了宫,那么这?场好戏的角色就全部到齐了,届时就可以正式开演了。只可惜佟氏太没用了,否则那位早就名正言顺跟着进宫了,哪里还需要她多费这?许多手脚?
罢了!反正她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何?况孝庄如今自顾不暇,暂时无法动弹,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但是宜敏终究后悔了,她早该这?么做了,否则也不会差点让历史重演……
宜敏用手遮住自己眼中几乎压抑不住的狠戾与嗜血,前?世的丧子?之痛尚未报,今生竟敢又来?打她孩子?的主意。当宜敏从赛音察浑身?上的避毒珠中发现了黑色的毒素之后,她彻底爆发了,极致的愤怒和憎恨差点让她失去理?智。
孝庄!孝庄!宜敏咬牙切齿地咀嚼着这?个?女人的谥号,果?然这?位太皇太后眼中亲情什么根本?不值一钱,她眼中只有高高在上的权势和地位,一切妨碍她、威胁她的人统统会被毫不留情地除去,跟她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太过心慈手软了!不过没有下一次了,她决不会让孝庄再?有机会的!
太皇太后,多么尊贵高傲的称号,只可惜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如今已经老了,只可惜她所培育的皇帝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弱者?,反而是个?雄心勃勃的主,更可惜的是,她通往太皇太后宝座的道路上,所铺满的无数枯骨鲜血中有着当今皇帝的生母,这?个?秘密是宜敏手中最大的底牌,当掩盖在过去的一切被康熙这?个?“孝子?”知道的话,不知道这?个?尊贵的太皇太后还能不能坐稳?而在经历了母子?反目之后,如果?再?来?一出祖孙成仇的好戏会怎么样呢?
低低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带着冷入肺腑的寒凉和说不出的讥诮。天枢把自己的身?体伏得更低,极力克制自己被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的喘息,他清楚地知道主子?有多重视两个?小主子?,所以当天枢接到黄泉送来?的小主子?中毒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赶到了主子?身?边,只是迎接他的是主子?暴怒的气势,他同黄泉一起?被压趴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那是他和黄泉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主子?的实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后主子?给他们的第一个?命令就是通知潜伏太医院的地狱动手,让太皇太后好好地歇息一段时间,同时主子?拿出了一大块他们多年遍寻不着的极品羊脂白玉,命他们加快行动,将原定康熙十六年才执行的计划提前?,只是如此一来?许多计划将被打乱,但是他们丝毫不敢多嘴,因为就连最少被派任务的玄冥都被主子?派了出去,可想而知主子?的决心是何?等的坚定,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服从。
“天枢……”低低地声音响起?,天枢连忙艰难地跪直身?体,似乎察觉到天枢的不适,宜敏这?才想起?自己的功法对手下先天性的压制,连忙收起?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气势,养生功法对其他高手或许没什么大的影响,但是对修炼了护卫功法的人来?说就是压倒性的威慑力。
天枢感觉到身?上一轻,不由得心中松了口气,只听到宜敏的声音淡淡地传来?:“本?宫已经吩咐尚嬷嬷安排好咸福宫的人手,到时候她们自然对佟氏的行动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这?样还不够,你下属的人手要暗中配合,一定要让佟氏和皇后的计划完美地完成,本?宫要她尽快登上高位,明白了吗?”
“是,奴才明白。”天枢连忙应是,只见宜敏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挥手让他退下。天枢磕头行礼之后,悄无声息地隐没在身?后浓重的黑暗之中。
整个?大殿只剩下宜敏一个?人,只见她一手撑着自己的螓首,目光落在那闪烁的烛火之上,一只飞蛾不知怎地进了那灯罩之中,扑扇着翅膀一头撞在那跳动的火苗之上,瞬间一蓬火花亮起?,眨眼间只留下一团焦黑落在了灯罩底部……
几方谋算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落进有些昏暗的室内, 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这是一间没有?多少?装饰的空旷殿宇,只是看着还算干净整洁。随着一声嘎吱轻响,梁九功推开门, 悄步走了进来?, 无声无息地来到幔帐低垂的床边,小心地窥视了一眼里面的情况, 见康熙还在闭目沉睡, 压低声音小声道:“佟小主, 您该离开了。”
只见床的内侧传来?细小的动静,一个婀娜纤细的身影仅披着件单衣, 从?床上那人脚下的床尾处钻了出来,单薄的亵衣胡乱地披在肩上, 根本掩不?住那白嫩的肌肤上触目惊心的点点淤痕。她赤着脚站在地上,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残留着某些不可言说的痕迹, 带着暧昧与狼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九功眼观鼻、鼻观心地低垂目光, 对那个手忙脚乱地捡着散落地上衣物的身影视而不?见,只是难掩心中鄙夷地撇了撇嘴, 亏这位还是大家出身,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地爬上皇上的床吗?居然等不?及皇上翻绿头?牌, 直接就在这个御花园边的小偏殿里将就了?呸!还不是不甘寂寞了,连他这个穷苦出身的都看不?起这等行径,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念着是自己表妹给个名分了?。
不?一会儿, 那个身影才悉悉索索地穿好了衣裳, 在梁九功的引导下乖顺地跟着走出了房间,临出门前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 门外的月光映照下露出一张秀美的脸庞,赫然是佟氏的模样。只是床上的人毫无动静,她失望地垂下了头?,在梁九功的催促下快步走了出去,然后只听见随着梁九功几声吩咐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想来?是让人把佟氏送回了咸福宫。
床上的人紧闭的眼睛顿时睁开,精光湛湛的眸子哪里有?半点睡意,只见他忽地掀被坐起,冷冷地目光落在去而复返的梁九功身上,其?中蕴含的严厉和怒气让梁九功顿时一身冷汗,不?明所以地腿一软跪了下去:“皇上息怒!”梁九功不?知?道刚刚还美人在怀的皇上为何突然这幅模样,但是先请罪总是没错的。
床上这人正是康熙,只听他冷笑一声:“你这奴才请什么罪?不?过大着胆子引朕走了条有?佳人等候的小道罢了,朕倒要谢谢你让朕见识了什么叫月下观美人呢!”康熙此时心中恼怒已极,从?他酒醒之?后看到身边的佟氏,那还能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而一连串的事情想下来?,这些日子隐隐的不?对劲也就有?了答案。
康熙轻缓柔和的语调让梁九功连脸皮子都哆嗦起来?,他知?道皇上这是怒到想杀人时才会有?的语调,不?由得什么都顾不?得地磕头?求饶道:“皇上饶命,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啊,今儿皇上起驾前探路的奴才们来?报,本该走的那条道儿积了不?少?雨水,生怕天黑路滑惊了圣驾,奴才这才让人走了回廊这边干爽的地儿,奴才该死?!求皇上明察!”梁九功吓得连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其?实早在看到佟氏竟然等在皇上必经之?路上的时候,梁九功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只是皇上不?发话他这个当奴才的怎么敢开口?只当佟氏也学着后宫女?人堵人的手段来?争宠罢了,谁知?皇上和佟氏说了没多久的话,竟然醉意上涌要找地歇息,他那敢不?答应,只好就近在这御花园的小殿宇中落脚,而佟氏自请要留下服侍皇上,梁九功哪敢说不??毕竟这是皇上的亲表妹,佟国维大人的嫡女?,他一个小小的奴才得罪不?起啊!
本想着佟氏不?过是想借此引起皇上的注意和好感罢了,没想到皇上居然直接让她侍了寝,梁九功小心地检查过这房间里的各种物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这次放心地觉得皇上不?过是心血来?潮要女?人了。反正佟氏本就是入宫待年的秀女?,迟早是皇上的人,梁九功也就没怎么在意,只要皇上高兴就好。
结果瞅着皇上这种恼怒的反应,梁九功就算用膝盖想也知?道其?中有?猫腻了,不?由得心惊胆战,头?皮发麻,皇上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地着了道,而他却茫然无知?,要是佟氏心怀不?轨岂不?是……再想想钟粹宫那位贵主?子的手段,他心中更是哇凉哇凉的,贵主?子虽然素来?大度,但只要关系到皇上安危和健康的事情,从?来?都是锱铢必较的,一想到要面对贵主?子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梁九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身子伏得更低,头?磕得更响了,只听得寂静的深夜里砰砰的响声格外的碜人,直到梁九功头?上乌青一片,渗出血丝后,才听到康熙淡淡的声音传来?:“罢了,谅你这个奴才也不?敢算计朕,起来?吧!”
梁九功这才忍着疼痛和晕眩谢了恩,踉跄地站起身来?,只是宽大的太监袖下干瘦的手掌紧握成拳,该死?的佟氏,该死?的佟家,竟然差点让咱家背上这口黑锅,丢了小命,这梁子算是结大了,咱家跟你们没完。
康熙嫌弃地看了看这简陋的房间,只觉得再也呆不?住了,让梁九功服侍着穿了鞋,站在原地任由由进来?的奴才伺候着,等穿戴整齐后,看了看身边这些奴才,冷哼一声:“今儿的事谁敢说出去,朕活剐了他!”警告之?后就拂袖扬长而去,一串奴才诚惶诚恐地跟了上去,徒留下一室旖旎的空气和狼藉的床榻,见证着荒唐的一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