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嬷嬷上前接过那?秀女手中?的托案,她只好犹豫着慢慢将宽袖拉起,露出白皙的手,只见右手背一直到手指的部份完全乌青发黑,严重点?的地方还在渗出血来,极是?惨不忍睹,宜敏也不由得在心中?吸了口冷气,就凭这这只手还能做出一朵精致的绢花,可见此女心性毅力极是?坚定,倒是?和她温婉的外貌极不相符,想来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宜敏的表情微微放缓了些:“这是?怎么?回事儿?看着竟像是?刚刚受了伤的模样?,把事情的始末说?出来,若是?真有?情由本宫自会为你做主!”这秀女都是?精贵的,谁也不知道未来是?否有?大造化,一般人都不会随意对秀女无礼,何况是?身上出现这么?严重的伤,这事定要查个清楚明白才行。

那?秀女惊讶地抬头看了宜敏一眼,然后猛地一惊低下头去,不得贵人同意擅自抬头直视的为不敬,她心中?砰砰乱跳,见贵妃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娓娓地道出事情的经过,原来是?秀女们在太监的带领下到体元殿之前曾经过御花园,偏偏昨儿刚刚下过雨,御花园难免会有?水渍,走在她前面的秀女被滑了一下扑倒,她顺手拉了那?人一把,谁知花盆底本就重心不稳,倒是?两人一起摔了,而她的手也磕在地上的石块上,这才显得如?此严重,只是?这秀女怕因为身上有?伤痕被剔出资格,便把伤势瞒了下来,谁知道宜敏这场考的偏偏是?手艺活,这才暴露了出来。

宜敏听了她的解释沉吟半响,命人把刚刚领队的太监叫了过来,又详细查问了一遍,直到这秀女所言不虚,看来真的只是?意外,宜敏只好遗憾地宣布她失去资格:“虽然此事属意外,但无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无法通过本宫的考验便只能按规矩落选,否则接下来本宫的规矩又有?何人肯遵守?”

说?着不再看这个秀女苍白如?雪的脸色,扶着嬷嬷的手就要走开,偏偏这时?候在入选队列里的一个秀女走了出来,跪在宜敏脚边泣声道:“贵妃娘娘容秉,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若非奴婢走路不慎也不至于连累她人,而且若非这位妹妹拉了奴婢一把,只怕那?石头就是?磕在奴婢脸上了,求贵妃娘娘开恩,奴婢愿意落选以换得这位妹妹的资格!”

宜敏定睛一看,跪在面前的秀女身上挂的牌子写着汉军镶蓝旗知县桑额之女,不由得心中?一动?,桑额可是?康熙朝中?期的名人,虽然如?今只是?小小的七品知县,但是?从康熙三十四年起担任漕运总督长达十五年之久,是?康熙绝对的心腹。

“哦?你可要知道如?今你已是?入了复选的秀女,若是?他日得皇上看重立即就是?宫中?的贵人,你真要用这个资格换取她的机会?到时?候你可就是?连初选都未过的人了,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宜敏面上不动?声色地试探这桑额之女的秉性,若是?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倒也不是?不能想办法通融一二。

桑额之女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决定意义有?多重大,站在一旁的那?个秀女满面不可置信,虽然她心中?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却没想到有?人真的肯放弃到手的复选资格为她求情,不由得感动?非常,也跟着跪了下来:“贵妃娘娘,这位姐姐的心意奴婢心领了,只是?正如?娘娘所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位姐姐既然已经入选,断没有?再被撂牌子的道理,奴婢自己做的事自己担,虽然之前确实后悔了,但是?有?这位姐姐一句话奴婢却觉得值了!请贵妃娘娘不要为奴婢坏了规矩。”

宜敏这回倒是?真的惊讶了,如?果说?之前这个秀女救人之举有?可能只是?一时?冲动?的话,那?么?能说?出这番话可就不是?平常人了,这等魄力和决断还真是?难得,她倒是?想知道何等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目光落在这个秀女身上的牌子上,上书汉军正红旗萌生赵宏灿之女,心中?忍不住笑了,这缘分还真是?难以言说?的奇妙,赵宏灿可是?康熙中?期的两江总督,此时?赵良栋仍然只是?个小小萌生,而且几乎被其父赵良栋逐出家门,这才导致其女身上挂的牌子是?萌生之女,而非总兵之孙女,倒是?平白落了身份。

只是?真没想到两位未来总督的女儿竟然还有?这等交际,倒是?让她开了眼界,看来这事若是?好好操作将来定能得益非常呢!宜敏心念电转间,不再理会两个跪在地上的秀女,而是?扶着嬷嬷的手走回座位上,慵懒地坐了下来,沿途暗暗查看各个秀女的神情,尤其是?那?些家世不错或容貌出色的秀女,把她们眼带同情或嘲笑的模样?记在心上,暗自决定着她们接下里的复选结果。

宜敏挥挥手让那?些嬷嬷把那?些撂牌子的秀女带了出去,这才看着依然跪在原地的两个女子,语带双关地道:“你们俩倒是?情深意重,只是?这选秀乃国之大典,容不得以人换人之说?,桑额之女起身退回去吧,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依然保留你的资格。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决定!”

桑额之女李氏似乎想要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赵宏灿之女拉住衣摆阻止了,最?终狠了狠心磕了一个头退回秀女的队伍中?,宜敏看了看赵宏灿之女孤零零地跪在地上,悲悯地叹了口气,从一边的排单中?将她的名字连同刚刚落选的秀女一同勾除了,赵氏眼看着宜敏的动?作,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仍然面如?死灰,她不知道自己今后将面对何等的命运,初选不过的秀女甚至很难找到一门好亲事,只是?她如?今只能认命。

就在赵氏万念俱灰地行礼告退的时?候,又听上首的宜敏用好听的声音微微叹息着:“罢了,倒是?个可怜见的,虽然你没通过本宫的考验,按照规矩本宫只能撂了你的牌子,但是?本宫看你这丫头倒是?顺眼,这对镯子就当是?本宫给?你的添妆吧!”说?着宜敏褪下自己贴身带着的手镯,示意尚嬷嬷给?赵氏送过去,这镯子是?内务府新近打造的一批首饰之一,被康熙送到她那?里任她挑选喜欢的,她刚刚上身还没半天呢,倒是?正好送出去做个天大的人情。

赵氏难以置信地猛一抬头,就看见宜敏正优雅地褪下自己双腕上的镯子,放在一边的托案上,让身边的嬷嬷捧着往自己这边走过来,赵氏愣愣地看着眼前大红托案上那?做工精细,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的掐金丝衔珠缠凤镯,满是?劫后余生的惊喜和峰回路转的激动?,虽然她被撂了牌子,但是?有?了贵妃钦赐的镯子当添妆,她就算回到家中?也不怕没人上门提亲,只怕到时?候提亲的人家会踏破赵家的门槛。

赵氏激动?的热泪盈眶,跪着正对宜敏行了叩拜大礼,口中?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周围原本可怜同情她的秀女顿时?变了脸色,眼中?满是?羡慕,这可是?贵妃娘娘的恩典啊,尤其是?家在京城的秀女们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满京城谁不知道贵妃娘娘就是?皇上的掌中?宝,更是?生养了两位最?得当今宠爱的皇子,只要能得贵妃夸上一句好就足以让人受用不尽了,更不要说?亲自赐下添妆了,这下子小小萌生之女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宜敏环顾了一番周围的秀女,慎重地补充道:“本宫有?言在先,此事乃是?特例,可一不可再,若有?人想要心存侥幸以身试法,可不要怪本宫不给?情面!”一句话顿时?浇灭了秀女们蠢蠢欲动?的心思,贵妃都发话了,想要通过同样?的手段得以一步登天看来是?不可能了,于是?接下来的秀女们一个个安分守己地按着宜敏的规矩行事,丝毫不敢行差踏错,虽然如?今人人心里都觉得贵妃是?个容易心软的,却没人敢去试一试自己的运气。

随着初选完毕的秀女们在神武门外依次登上她们来时?所乘坐的骡车各归其家,这次选秀的风波和故事也随之流传出去,叹息者有?之、扼腕者有?之,但是?没人真把这当一回事,毕竟一个小小萌生和七品县官的女儿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多是?夸贵妃菩萨心肠,处事公?正严明等等,反倒让不少家中?有?女儿选秀,却苦于没有?门路的人家安心不少,纷纷嘱咐女儿一定要按规矩行事,想来以贵妃娘娘的品行是?不会刁难的!

夜色无边

京城里一处官邸别苑, 赵氏一家正议论着这次的选秀事件,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拍着胸口连声道;“幸好这回主持的贵妃娘娘是个心肠软的,否则咱们女儿这一生?可就毁了,老爷你说咱们要?不要?上马佳府邸去道谢一番?”说着小心地拿起面前用红色锦缎托着的精美手镯, 惊艳地端详着这宫廷御制的饰物, 不愧是贵妃娘娘佩戴的东西,一看就不同凡响, 比起她看过的任何?一款镯子都要精贵大气得多。

赵宏灿看了看手足无措站在一旁的女儿和欲言又止的儿子, 再看看一脸惊叹感激的夫人, 不由得叹了口气:“钱债好偿、人情?难还,这贵妃娘娘的人情可不是这么容易消受的……”赵宏灿也算是出身世家, 虽然?少?年纨绔却也见识广博,对于女儿因祸得福并不像妻子那般乐观, 毕竟宫中的女人有哪一个是简单的,真要如此心软良善恐怕早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哪能像如今这般以贵妃之尊掌凤印统领后宫, 不是皇后胜似皇后。

赵夫人闻言白了自家老爷一眼, 不以为然?地道:“依我看啊,老爷就是想太多了, 如今咱们家能有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虽说父亲大人官至直隶总兵,但你我夫妻被父亲大人赶出家门时, 连儿子还没出生?呢,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谁还知道咱们家与李家的关系, 更莫说身居宫中的贵妃娘娘了, 我看贵妃娘娘就是个心?善的,当年我也是参加过选秀的, 哪有女儿所说的那般轻松自在,宫里的贵人哪个不是想着方儿折腾人,你可别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份恩情?咱们家要?牢牢记住,将?来有机会定要?回报的!”

赵宏灿转念一想倒也有理,当初他的喜文厌武在军人之家无疑是离经叛道,偏偏又不是读书的料子,只能凭着父亲的恩萌弄一个萌生的名分,后来被忍无可忍的父亲逐出家门,他带着妻子住进了自己置办的一处院落,这十多年来倒是刻苦攻读,可惜时运不济多次科考都无法得中,连女儿选秀都比人矮一截,这京城中人只怕早已没人记得赵良栋还有一个小儿子赵宏灿了吧?又想起女儿初选之前的几关检查每次回来默默垂泪的模样,不由心?中一痛,若不是他没本事女儿又何须受尽种种委屈,儿子也不用步他的后尘。赵宏灿看了看儿子坚毅挺拔的身姿,明亮聪慧的眼神?,看来他不该再固执己见,也许向父亲低头,遵从祖训从军沙场并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事情?,这次选秀之事倒是让赵宏灿比宜敏所知的前世更早走上飞黄腾达之路。

除了此次选秀的两家当事人心?潮起伏之外,其他听闻消息的大户人家也心?潮起伏,纷纷打?着自己的算盘和心?思,但一致觉得宫中有这样的贵妃在,自家闺女倒进宫的风险倒是小了不少?,没准还真有机会鱼跃龙门,一朝得宠成为家族的贵人呢!殊不知?这些想法正中宜敏下怀,她就是要?这批进宫的秀女好胜好斗,反正她们没人真敢斗到?她头上,彼此之间?竞争越激烈她越高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宜敏在选秀中的作为同样第一时间?传入孝庄和康熙的耳朵里,只是两者反应截然?不同,康熙只是摇摇头,溺爱地一笑,让梁九功又带了一堆首饰到?钟粹宫任由宜敏挑选,心?中打?算晚上再到?钟粹宫好好跟敏儿上上课,免得将?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至于孝庄却是眉头微皱,带着点迟疑地向身边的苏茉儿道:“你说……这贵妃这么做真的是好心??不是为了收买人心??”明显孝庄的疑心?病又犯了。

苏茉儿笑了笑,为宜敏开脱道:“主子又不是不知?道贵妃的性子,虽然?处事手腕刚硬果决,手段又凌厉干脆,但这都是跟您学来的,偏偏这容易心?软的毛病总也改不了。当初纳喇氏可不就是抓着这一点,才敢大胆借着贵妃的手保住了孩子?后来贵妃可不又是因为善心?发?作才让纳喇氏再次有了孩子,如今更是母凭子贵当上了贵人!今天涉及的两个秀女家中又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想来贵妃只是于心?不忍罢了,毕竟奴婢也听说了当时的事儿,难得能有这般重情?重义的姑娘家,若是就此毁了倒是可惜了,恐怕是贵妃只是心?肠软的毛病又犯了吧?”

苏茉儿倒是对那两个秀女颇为欣赏,毕竟选秀中的龌龊看多了,能出这么两个有情?有义的倒是让风气为之一新,心?里不觉得贵妃这么做有什么不好。孝庄思前想后也不觉得贵妃帮一个父亲连品级都称不上的秀女能有什么好处,只能接受苏茉儿的说法,口中却不以为然?地道:“贵妃虽然?是好心?,但是这种事儿可算是破例了,若非她聪明地加上后面那句话,恐怕接下来的选秀就不太平了,秀女们之间?更要?花样百出了,到?时候无论给不给恩典都不像话!”其实孝庄倒并没有生?气,只是对宜敏这种同情?心?泛滥的举动不以为然?而已。

苏茉儿心?中一动,凑到?孝庄耳边轻声道:“主子,其实贵妃这性子反倒是件好事儿,总比皇后和慧妃那等心?狠手黑的要?好得多了!”她最是了解孝庄的忌讳,自然?知?道贵妃这心?软的毛病虽然?是个软肋,有时候容易吃亏,但反过来说却能让多疑的孝庄放心?。

孝庄听了若有所?思,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理:“倒是哀家想差了,还是苏茉儿说的有理,贵妃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反正有哀家在上面盯着不怕出什么大纰漏,总比那些人心?肠黑透的女人要?好多了!只是以后免不了要?多多提点贵妃,老是这么心?软怎么能行?她可是要?统领后宫的,别弄得一个个蹬鼻子上脸才好!”她哪里知?道宜敏故意表现的心?软就是做给她看的,针对她和康熙一脉相?承的疑心?病而做的连环戏呢!

宜敏坐镇钟粹宫,听着暗部传回的京城情?报,心?中对这种效果极为满意,尤其是派去监视赵氏和李氏两家的眼线更是给她带回了满意的答案,若是这两家人敢不知?好歹,她自然?有办法收拾他们,如今她需要?考虑的是接下来几天的选秀,上三?旗的选秀一直都是放在最后两天,也就是说她还要?等上几天才能见到?佟氏、郭络罗氏这些老面孔,心?中倒是有些急不可耐了,她可是准备了好大一份大礼等着她们呢!

不过这事还得皇上帮忙才能行得通呢……宜敏听着远远传来的熟悉脚步声,故作不知?地继续为小赛音洗着澡,她用的是仙境的灵水却没有放任何?药物,毕竟赛音还小经不起药力的洗伐,她在孩子身上的每一个动作都严格遵照仙境书籍的记载行事,从不敢行差踏错,不然?真要?出了什么事她恐怕就欲哭无泪了。

康熙推开寝殿的房门却没看见宜敏母子,正疑惑间?听到?浴间?里传来噼啪的拍水声和宝宝咯咯的笑闹声,还有宜敏含着纵容的嗔怪声,不由得恍然?一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偷偷推开门,只见身着亵衣的宜敏正一手捧着赛音的小脑袋,一手往它身上泼水,赛音扑腾着藕节般的手脚将?小浴盆的水拍得到?处都是,莺儿站在一边慢慢往浴盆里添温水,而宜敏全身上下已经被水湿透了,轻薄的亵衣贴在身上显出玲珑曼妙的曲线,那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美腿都看得康熙目瞪口呆,一阵口干舌燥,火辣辣的眼神?直直地贴在宜敏身上,喉咙一阵吞咽,因着宜敏生?了赛音之后一直在调养身子,他都好久没碰过宜敏了,胸口顿时跟被猫抓一样挠心?挠肺,不敢再看下去的康熙连忙退了出去,没注意到?宜敏戏谑的眼神?。

康熙走到?内室的桌前拿起茶壶狠狠地灌了两大杯茶水,才算是把胸口的邪火暂时压了下去,只是脑海中仍然?固执地浮现宜敏滴水的容颜和若隐若现的身子,顿时一把水从下腹烧上来,坐立不安地在内室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浴间?的大门,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才看到?浴间?的门打?开,瞬间?眼睛一亮,灼灼地看过去,可惜只看到?他家的大胖小子被莺儿抱了出来,顿时又蔫了,有气无力地包过儿子陪他玩高高,口中随意地问道:“你家主子呢?怎么还不出来?”

莺儿眼神?一闪,恭敬地答道:“回皇上的话,主子刚刚给小阿哥洗澡弄湿了身子,准备洗浴一番再出来,命奴婢先哄小阿哥睡觉去。”皇上的模样怎么如此可怕?主子不会有危险吧?莺儿这个衷心?护主的根本不知?道康熙刚刚进去过,还欣赏了一副美人浴水图,这会正火烧火燎呢!

康熙闻言立马心?中一动,又抱着儿子抛了两下,就转手交给了莺儿,将?她赶出去哄赛音察浑睡觉去了。小赛音察浑跟承瑞一样,满月之后就搬到?偏殿落户了,虽然?整天都被宜敏放在身边,但是晚上还是要?回偏殿的,当然?这是康熙在的情?况下,宜敏这半年多来借着养身体几乎天天接两个儿子过来正殿睡,今儿是事先交代过的,莺儿二?话不说抱着赛音察浑退了出去,顺便给守在殿外的雀儿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地关上寝殿的大门,一人守着一人送小阿哥回偏殿。

却说留在寝殿内室的康熙一副做贼的模样,蹑手蹑脚地溜进浴间?,只见朦胧的水雾之中,宜敏宛若出水芙蓉般坐在宽大的浴桶中,修长若浅葱的手指握着水瓢往身上一勺一勺地浇水,清澈的水珠划过宜敏凝脂般的香肩和雪背,乌黑的秀发?往下滴答着露珠,一颗颗晶莹剔透地顺着弧度优美的颈项没入水中,那份举手投足间?的妩媚和妖娆让康熙看得目不转睛,只见宜敏微微侧首看了这个方向一眼,朦胧慵懒的眼神?顿时一惊,猛地将?身子没入水中,轻颦浅嗔地剜了康熙一眼,柔柔地声线爱娇地嗔道:“皇上~您怎么总不开口呢?每次都这样吓人家!”说着还拿手拍了拍自己壮观的胸前,示意自己受到?了惊吓,只是那手拍得康熙眼珠子都绿了,只觉得一股邪火席卷而上直冲脑门,根本听不见宜敏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再不扑过去就要?被自己烧死了。

随着宜敏一声惊呼和巨大的落水声,康熙长臂一舒就把宜敏卷进怀里,仿佛青涩的毛头小子一般着急忙慌,生?怕宜敏推拒似的,急切地品尝着宜敏的甜美,炙热的火焰燃遍全身,宜敏忍不住轻轻喘息着,却换来康熙更加激烈的动作和征服!宜敏玉臂轻舒,柔柔地环住康熙脖颈,朱唇贴在康熙耳边轻轻呢喃着什么,让他的动作显而易见地温柔起来,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动作显得粗鲁莽撞,换来宜敏愉悦的眯眼,她可不想因为康熙的急切让自己受罪呢,她放纵自己享受着这个天下至尊至贵的男人殷情?取悦,谁说女子就该是弱势的,被征服的一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时隔一年多才重新揽得美人入怀的康熙不但拉着宜敏在水中浮沉半日,直到?热水变成了凉水才依依不舍地用长袍裹着两人出来,可是等到?了床上又是一阵欲罢不能,宜敏的身子仿佛磁石一般吸引着他,让他恋恋不舍、流连忘返。康熙如今真切地体会了一把天上人间?的销魂滋味,比起初次品尝宜敏的欲罢不能,如今更多了轻怜蜜爱的温情?脉脉,令他食髓知?味不忍稍离片刻。

梁九功和尚嬷嬷再次站在寝殿门外大眼瞪小眼,不过两人眼中同时闪过如释重负的轻松和欣慰,只不过前者是安心?不用再忍受皇上阴晴不定的脾气,后者则是对主子圣眷不衰暗自高兴,身为主子身边的心?腹之人,他们自然?巴不得主子感情?好,至少?主子心?情?好的时候不至于被迁怒,得到?赏赐的机会也更多。

当第二?日宜敏慵懒地起身的时候,日头已经高高挂起了,这段时日忙着选秀的事,两宫太后特?许她不必去请安,只要?专心?做好选秀的工作即可,对这种好事宜敏自然?不会拒绝,反正等秀女依序排号入宫至少?要?午后了,她倒是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享受一回无须早起的乐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莺儿和雀儿眉开眼笑地服侍着宜敏梳妆打?扮,务必要?把主子打?扮得美艳无双,让那些秀女们连看一眼都会觉得自惭形秽。莺儿一边为宜敏修眉一边高兴道:“果然?皇上还是最喜爱主子的”说着压低声音悄声道,“昨儿您是没看见皇上的样子,眼珠子都是绿色的,吓了奴婢一跳呢!只是主子不是说要?多休养一些时日吗?现在就服侍皇上会不会打?乱主子的计划?”

宜敏点点莺儿的眉心?,笑骂道:“小丫头当真大胆了,什么眼珠子都绿了,你当皇上是恶狼不成?”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康熙昨儿那样子可不正是饿坏了的色狼么?这丫头倒是没说错!

莺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口中嘟啷道:“皇上那模样可不就是头饿了好久的狼么?”宜敏过人的耳力怎么可能没听到?莺儿的话,只是她吊康熙胃口也够久了,算上怀赛音的日子康熙已经一年半没有碰过她了,这养宠物还要?时时喂点好东西呢,何?况是这位最容易贪新鲜的皇上?

若说她对秀女入宫没压力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次入宫的人物都不简单,无论是佟氏还是未来温僖贵妃钮钴禄氏,甚至郭络罗氏和赫舍里氏,都是需要?费心?思应付的角色,她不能让康熙轻易被拢了去,虽然?装身子弱需要?调养,但是不代表这几年都不侍寝啊,否则她这个贵妃可算是名存实亡了。

“本宫的计划虽然?是暂避锋芒,却不代表要?完全退隐啊?如今新人即将?进宫,虽然?本宫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可以稳坐钓鱼台了,但是皇上的心?思难测,若不能牢牢地将?他的心?留在钟粹宫,如今幽居长春宫的皇后和慧妃就是榜样,这种事本宫岂敢疏忽?你们可不要?得意忘形,如今有的是人等着拉本宫下马好取而代之呢!”

虽然?威胁最大的佟氏已经基本上被废了,但是她出身佟家永远是最大的底牌,而其他人也不可小视,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后宫的权力,更重要?的还是康熙独一无二?的心?意和爱重,否则什么恩宠和大权都是镜花水月,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将?所?有的一切剥夺!

莺儿脸色有些发?白,雀儿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她们这段时间?确实因为主子地位的稳固有些忘形了,宜敏的话犹如一桶冷水泼头而下,让她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跪在地上连声保证道:“主子的话奴婢记住了,以后绝不会再犯了,还请主子原谅!”她们也是心?中惊怕,若是继续下去让人钻了空子、抓住了把柄,自己死了不要?紧,倘若连累主子可就万死莫赎了!

宜敏紧紧盯着她们的眼睛,看到?她们确实真心?悔过了,这才叫了起:“本宫并没有怪你们,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只是在这大清后宫容不得一点得意,更不会有机会后悔,本宫只能在遗憾发?生?之前提醒你们,却不能时时照看着,你们要?好自为之啊!”语重心?长的话语让两个丫头热泪盈眶,抬起袖子猛地擦了擦,主子永远这样为下人着想,有时候严厉才是救命的良药,纵容对下人而言不过是慢性的毒药,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人的!她们下定决心?必然?看好钟粹宫的所?有宫人,定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给主子抹黑的!

宜敏对两个丫头的反应很是满意,虽然?是心?腹之人,但是若不时时敲打?恐怕就成了心?腹之患了,她可不想祸起萧墙。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梳妆完毕的宜敏扶着莺儿的手晃悠悠地走了出去准备用膳,想来这时候承瑞和赛音也该过来了吧?昨晚没能哄着两个小魔王睡觉,不知?道有没有把偏殿闹翻天啊?这两个小家伙可是真正的混世魔王,极会看眼色,除了她和康熙,勉强算上两位太后之外,那些奴才根本别想叫他们听话,不过宜敏和康熙对此也是纵容的,毕竟没得叫主子听奴才话的道理吧?

最后关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 宜敏充分发挥宽严相济的特色,对于秀女的选拔虽不过分苛刻,都是挑些时下八旗女子皆懂项目考察,但仅是这些东西也着实刷下不少人来, 与?往届不同?的是这次落选的秀女比较少出现哭哭啼啼的情况, 毕竟选秀并不苛刻,不过是她们自己技不如人罢了, 算得上心服口服, 也因此宜敏在短短时日内就赢得宫内外的交口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