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妨告诉你,这些都是皇贵妃好心暗地里关?照的,没有皇贵妃时时敲打?奴才,你以为内务府会?那般好说话??没有皇贵妃帮你挡着明枪暗箭,你以为后宫的女人会?轻易放过你?……你倒好!一朝有了翻身的机会?倒是第一个拿皇贵妃开刀,说你狼心狗肺怕还是轻了吧?”

康熙越说越觉得宜敏委屈,越发为她觉得不值,他?的敏儿总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他?心中对承祜有愧,是以默默为他?弥补,明里暗里地关?照皇后,即使?皇后私底下从来没有半点感恩,十年?如一日的作为康熙统统看?在眼里,所以才对赫舍里越发生气,一边受着人家的恩惠,一边在人家背后捅刀子,这还算是人吗?

他?这次若不及时表明态度,恐怕宜敏还会?为了他?继续将这件傻事做下去,端看?那依然精美的膳食就知道?宜敏没有借机刁难报复,否则只要她一个暗示,御膳房就敢给长春宫送馊饭,偏偏他?的敏儿总是如此识大体,他?岂能再让她受委屈?只有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才配得上他?的敏儿,任何人也不配凌驾于她之上,尤其是赫舍里这个女人,这个皇后之位早在十年?前?就该是宜敏的,如今也该让她还回去了!

认命

赫舍里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居然被指着鼻子骂狼心狗肺,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丈夫,面对康熙这明显的偏心眼,赫舍里?也?是心头火起, 顾不得自己刚刚还苦苦哀求, 猛地坐直身子,仰头直视着康熙冷笑道:“皇上不觉得这话当?真可笑吗?本宫是皇后, 享受皇后该有的份例有什么错?这些本就是本宫该得的, 若不是马佳氏那贱人夺走了本宫的凤印, 窃据属于本宫的皇后尊荣,本宫何?须沦落到这等地步?难道还要本宫感?谢她不成?谁要那个贱人假好心!”

赫舍里?好歹执掌过后宫多年, 她哪里?肯相?信这后宫的女人会有善良之辈,她早就认定了宜敏不过是为了在康熙面前讨巧卖乖, 收买天下人的人心罢了?指不定心里?怎么恨她呢,肯定巴不得她早点死了好腾出后位呢!所以?她偏偏不死,只要她活着一天, 她就是皇后, 她就能压那女人一头,没了丈夫, 没了儿子,但她还是名正言顺的正宫皇后, 她偏要活着膈应马佳氏一辈子!

“皇上,莫要忘了,臣妾才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 是拜过天地祖宗, 入了族谱的大清皇后,那个马佳氏不过是顺贞门抬进宫的妾罢了, 凭什么踩在臣妾头上?臣妾承认在慈宁宫说过那些话,但是臣妾不过要夺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赫舍里?憋屈了这么多年,忍耐力早已达到了极限,越说越是激动,恨不能将所有的不甘控诉都倒个干净。

康熙听着这死不悔改的话,低头死死盯着赫舍里?的眼睛,对其中流露出来的滔天怨毒心惊不已,不由自主?地脚上用力,挣脱了赫舍里?的纠缠,看着被巨大的力道?踢倒在地的赫舍里?,心中毫无?半点愧疚,越发觉得自己这次的决定没有错,甚至后悔怎么不早点废了她,这女人根本就是冥顽不宁的类型,不去反思自己立身不正,反倒将一切怪到无?辜之人头上,简直不可理喻!

“咳咳!”赫舍里?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踢在小腹处,身子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下腹出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直接阙过去,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冲喉而上的腥甜让她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五脏六腑像煮开的汤一般搅动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主?子!”许嬷嬷尖叫一声,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猛地抱住蜷缩在地的赫舍里?,脸都?吓白了,见赫舍里?疼得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顿时气往上冲,顾不得以?下犯上,抬起头对着康熙哭喊道?,“皇上呐!主?子可是您的结发之妻啊!您怎么能这样对待主?子,您可知道?主?子这些年心里?有多苦,食不下咽、睡不安枕,每日里?独坐面对凄冷寂静的宫苑,日日盯着宫门,只盼皇上能来长春宫看上一眼,这一等就是十年啊!”

许嬷嬷想起这些年来的担惊受怕,不由得老泪纵横,豁出去性命也?要帮主?子把委屈说出来:“主?子贵为皇后,却只能被拘在这小小的宫苑之中不见天日,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皇上,却要受到这样的对待,皇上您于心何?忍呐!您可知道?,十年来主?子日日在佛前为您祈福,祈求上苍保佑皇上康健,大清昌盛,从未有一日懈怠!皇上就算不顾念夫妻之情,难道?连这份心意倒要糟践吗?”

康熙忍不住皱起眉头,这老货当?真是狗胆包天,敢这样对朕说话,她这是在指责朕无?情无?义地苛待皇后不成?若是换了其他女?人或许他还信上几分,但是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不知道?么?日日祈福?她不要日日诅咒就谢天谢地了,真要十年来都?诚心礼佛,眼中还能有那样多的怨毒?他刚刚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皇后对宜敏已经是恨之入骨,一旦给了她机会,肯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他岂能容她!

“行了!朕不想继续听这些废话,这次念在你?护主?心切,朕就赦免你?的大不敬之罪,但是若再敢胡言乱语,看朕饶不饶得了你?!”眼见许嬷嬷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康熙毫不客气地冷声喝止了,这种为他祈福的话,后宫的女?人见天地不说上几遍就不舒服,他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真要求神拜佛就能保佑国?家?昌盛,那他这个皇帝每日里?还要那么辛苦上朝理政作甚?

许嬷嬷她也?就是一时气昏了头才敢当?着康熙的面说这些话,换了平时就算借给她十个胆子,许嬷嬷也?不敢这样顶撞康熙,此时被康熙这么一喝止,硬撑着的一股气顿时散了,满腔的勇气都?随之泄了个干净,回想起自己刚刚的胆大妄为,背上的冷汗一下子浸透了衣裳,抱着赫舍里?的手臂也?跟着簌簌发抖起来。

赫舍里?好不容易停住了撕心裂肺的咳嗽,一回过气就听到康熙无?情的话语,顿时心如死灰,心头那股怨气难以?纾解,目光从不甘怨恨变得阴冷决绝,她决不能就这样让对手如愿!

赫舍里?用手按住抽痛不止的小腹,挣扎着从许嬷嬷怀里?坐起身,决绝的目光对上康熙,扭曲着脸道?:“臣妾知道?皇上的意思,不就是想废了臣妾的后位好为那狐媚子腾位置吗?休想!臣妾宁可死在长春宫,也?绝不会离开半步!皇上若要逼臣妾,臣妾大不了一头撞死!看皇上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赫舍里?这是豁出性命在赌!赌康熙爱重名声的性子,绝不会愿意留下逼死发妻的名声,更是在赌康熙对马佳氏的看重,如果她死在这个人人皆知皇帝离宫远赴塞外的时候,恐怕人人都?要猜测是不是执掌后宫的皇贵妃借机铲除异己,趁着皇帝不在除掉皇后这个绊脚石了,到时候不但皇贵妃这十年来积累起来的好名声毁于一旦,恐怕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心狠手辣的帽子,即使再不甘心,赫舍里?也?不得不承认马佳氏在康熙心中有着超于寻常的份量!

“你?在威胁朕?”康熙闻言顿时眯起了眼睛,全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赫舍里?竟敢用性命来威胁他!更该死的是她成功了,她确实不能现在死!这女?人现在毕竟还是皇后,若无?缘无?故地暴毙,满朝大臣肯定要追根究底,至少在他下旨废后之前这女?人决不能死,不然他岂不是还要依皇后之礼将她葬入皇陵?一想到死后也?要跟这毒妇同葬一穴,康熙就跟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赫舍里?嘴角流下一丝殷红的血迹。凄厉地笑了起来:“呵,咳咳,皇上说是就是吧!臣妾与其去延禧宫受那份活罪,还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只可惜皇上的心肝宝贝只怕要被千夫所指,永远洗不去谋害元后的罪名了!哈、咳咳、哈哈~如此一来,本宫就算死了也?不冤了,至少还能拉着马佳氏这女?人当?垫背,本宫就算死了也?值了!哈哈哈”

嚣张的大笑回荡在寝宫内,赫舍里?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既然康熙已经铁了心废后,那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她就是笃定了康熙不敢在这时候泄露行踪,尤其太皇太后已经不好了,若是她这个再有个什么好歹,肯定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以?堵天下人悠悠之口,到时候不管康熙再怎么不愿,留宫的皇贵妃肯定逃不了干系,她就不信眼前这个男人会舍得放弃那个女?人!

许嬷嬷被赫舍里?疯狂的举动吓得浑身哆嗦,若不是赫舍里?还靠在她怀里?,她恨不能抱头缩到角落里?,只求皇上不注意到她才好,她怎么也?没想到主?子竟敢这么做,皇上是那么好威胁的吗?就算皇上真的一时投鼠忌器放过了她,但是以?后呢?想要折磨一个人方法多得是,尤其是得罪了一国?之君,就算不移宫也?一样能让主?子生不如死,主?子这样做不仅毫无?作用,只怕还会真正惹怒了皇上,从此再无?转圜的余地了呀!

康熙气的脸色铁青,双手不停地反复握拳,青筋直往脑门上蹦,有多久没被人这样威胁过了,从鳌拜之后再也?没人敢这样当?面羞辱他,如今他终于又见了一个,还真是让他长见识了!好!果然好得很!不愧是索尼教导出来的亲孙女?,果然有那老家?伙的风范,连死都?不让他好过,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初就是因为索尼的死,为了不激起索尼一系官员的反弹,他放了这女?人一马,如今这女?人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好见识!好手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皇后不愧是皇后,果然好本事,居然转眼间就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看来朕倒是一直小瞧了你?呢!”康熙气极反笑,甚至还鼓了鼓掌,被赫舍里?这话一激,康熙心中倒是冷静下来,不得不说赫舍里?确实抓住了康熙的软肋,他的确舍不得宜敏,他不可能拿宜敏的名声前程去换这毒妇的一条烂命,不过若这毒妇以?为这样就能逼得他就范的话,那他这个皇帝也?未免太没用了些!

赫舍里?本来已经准备好迎接康熙的雷霆之怒,没想到康熙竟然会是这样不温不火的反应,但这样的态度比起暴怒更让她害怕,她眼睁睁地看着康熙慢慢走过来,她退无?可退……康熙却没有做什么,他只是蹲下身平视着赫舍里?,面容和?煦却眼带杀意,硬生生让赫舍里?打了个冷颤,忍不住把自己的身子缩了又缩,紧紧地靠在许嬷嬷的怀里?。

“赫舍里?芳儿,若是你?安安分分的,朕不介意让你?在长春宫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但是谁让你?太不识相?呢?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那么赫舍里?一族的命呢?你?若是敢死,朕就让你?所有的族人为你?陪葬!你?说……可好?”温柔得宛若耳语的声线述说着满满的血腥味,听在赫舍里?耳里?竟如雷霆霹雳一般震耳欲聋,让她一下子呆若木鸡,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勾起的薄唇带着冷酷嗜血,那样轻描淡写地说着决定着成百上千条性命的归属。

赫舍里?目光惊惧,身体害怕得剧烈颤抖起来,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努力想在康熙面上找出一丝破绽,但是她失望了,眼前这个男人是认真的,他真的会说到做到,他真的想毁了赫舍里?一族!不!这怎么可以?!赫舍里?氏是她玛法索尼一辈子的心血,家?族能有今日是无?数祖辈用血肉堆砌起来的,何?况那里?还有她的阿玛,她的额娘,她的兄弟姐妹和?无?数族人,那是数千条活生生的性命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赫舍里?激动地扑过去,想要抓住康熙的衣襟,却被康熙避了开去,狠狠地扑在了地上,她不死心地仰头看着那个冷眼俯视的男人,用尖利的声音叫道?,“赫舍里?一族是大清的功臣,玛法服侍大清三代帝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难道?皇上忘了,玛法为了您能够亲政,拖着年迈之躯与鳌拜周旋,阿玛为了您的安全,守在乾清宫门前三天三夜没合眼……”

赫舍里?厉声数着家?族的功绩,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软弱惊惧的目光变得坚定明亮,她的家?族是大清功臣,康熙能够登基亲政,赫舍里?氏居功至伟,她不相?信康熙会冒着名声受损的风险除掉赫舍里?一族,他只不过是吓她的而已,他肯定只是说说而已……肯定不会的,她不要成为覆灭家?族的千古罪人!

康熙勾着嘴角很是耐心地听着赫舍里?滔滔不绝地说着家?族的丰功伟绩,眸光却越发阴冷幽暗,窥一斑而知全貌,从眼前这女?人的表现来看,恐怕整个赫舍里?家?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吧?他们都?认为赫舍里?氏是皇帝的恩人,所以?他就会无?限度地容忍他们,就会任他们予取予求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的皇阿玛对索尼许以?高位,而他将皇后之位封给了赫舍里?氏,若非皇后落到这步田地,指不定这家?子连未来的皇位都?惦记上了吧?

“说完了?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康熙背着手漫不经心地立在不远处,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直到赫舍里?慷慨激昂的声音渐渐低落直至于无?,才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依然死死盯着他的赫舍里?,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皇后果然能说会道?,朕听了这么多,甚至觉得若不把爱新觉罗家?的江山让给赫舍里?氏,都?有些对不起你?们家?族的功绩了呢!”

莫说赫舍里?家?到底有没有那么大的功劳和?脸面,就算真有莫大的功绩,这一家?子依然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奴才服侍主?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奴才做得再多再好也?不是恩德,只是本分!若是安分守己的奴才,当?主?子的自然不会亏待,若是自恃功高,进而忘乎所以?,连上下尊卑都?忘记的话,天底下又有哪个主?子能容得下这样的奴才?赫舍里?好歹做了多年的主?子娘娘,对于心大的奴才是个什么下场是心知肚明!

赫舍里?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雪,康熙这样诛心的话语让她心中冰冷,她真是昏了头了,竟然在康熙面前提功劳,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眼前的男人是如何?地痛恨功高震主?这句话,只因当?初的鳌拜就是如此,所以?鳌拜的下场无?比凄惨,她从未如此刻这般清醒地认识到眼前之人不仅是她的丈夫,更是大清的主?人,是万里?河山的统治者,手掌千万人性命的主?宰!

她刚刚竟然在康熙面前讨公道??赫舍里?氏就算再强大也?无?法斗得过一国?之君的,何?况随着玛法过世和?她的失宠,家?族的势力早已大不如前,若是再被清洗一番,恐怕真的要消失在八旗的姓氏谱中了!

也?许她真的做了一件此生最为愚蠢的事情……一想到家?族即将面对的局面,赫舍里?感?觉连血液也?为之冻结,所有的倔强瞬间化为乌有,挺直的脊梁垮了下来,难道?这真的是她的劫数吗?

看着眼前这个从第一天嫁给他起就倾心爱恋的男人,赫舍里?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他,抹去了感?情的一叶障目,她第一次看清了康熙眼底的情绪,那是一种不容违逆的霸道?,那是一种毁灭一切冷酷,帝王的杀伐决断和?冷心冷情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可笑的是她竟敢爱上这样一个为了江山社稷可以?牺牲所有的男人?她竟然妄图威胁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

看来她这些年还真是输得不冤,只因她不是输给马佳氏,更不是输给其他女?人,她只是输给了眼前这个男人,康熙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受人威胁的,无?论对象是谁!试问若没有他点头,这大清有谁能动得了她这个皇后?也?许从鳌拜倒台的那天起,她玛法索尼也?好,慧妃的阿玛遏必隆也?好,统统都?成了他的绊脚石吧?

罢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命吧,命中注定她遇上了爱新觉罗玄烨这个魔障,怪只怪自己瞎了眼识人不清,才落得这般下场,怨天尤人又有何?用?如今想来那日马佳氏说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这样的皇后还真没什么可稀罕的,这些年她还真是白活了,到了如今才想通了这一切。

赫舍里?颤抖着手整了整自己凌乱的鬓发,抹去自己脸上狼狈的泪水,在许嬷嬷的搀扶下吃力地站了起来,倔强地挺直了身体,缓缓蹲身行了个优美标准的礼节,口中平静地道?:“是臣妾失礼了,在此向皇上请罪,一切但凭皇上发落,罪妾绝无?异议!”此前她为了家?族带来了太多的羞辱,如今她到了她该偿还的时候了……

真实

如血的残阳照射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 反射出一片金红灿烂的光辉,把紫禁城照耀得宛如仙境,遥远的天际挂着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将整片天空烧得一片通红。看上去如同染血一般带着末路的绝美。

宜敏手执宫扇, 斜倚在书房的窗棂上, 静静地仰头观望着那瑰丽壮美的景色,漫不经心地听着长春宫的密报, 由于康熙命人将长春宫团团围住, 宜敏的耳目难以传递消息, 但是大概的情况还是能够了解到的!至少康熙让赫舍里搬宫的事情,宜敏就第一时间得到了情报。

“主子,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谁让皇后总是明里暗里地针对主子, 如今被迁入延禧宫,还只能享贵人的份例,这下面子里子都没了, 看她还有脸端着那个皇后的架子!”伺候在一旁的莺儿掩不住兴奋地道, 要不是长春宫那女?人一直占着皇后的位置,自家主子早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 哪里需要屈就皇贵妃这个头衔?等皇上下旨废后,主子肯定是铁板钉钉的皇后娘娘, 她们?这些奴婢也跟沾光不是?

宜敏闻言却?没有露出喜色,只是淡淡地一笑:“你这丫头还是这样口无遮拦,当皇后有什么好?长春宫那人的例子摆在眼前, 不过是明晃晃的靶子而已, 本宫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呢!”

自古以来后宫的女?人都以凤座为最高目标,她也是女?人, 也曾对此心向往之,但是重生一世?的她更明白?皇后不是那么好当的,历朝历代的皇后能有几人得善终?嫡出之子又有几人能登上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位?所谓高处不胜寒,赫舍里的前车之鉴近在眼前,她岂能不引以为戒,尤其坐在皇位上的是康熙在这样一位精明厉害的帝王,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莺儿?不解地看着宜敏:“可是主子,这后宫的女?人谁不想?当皇后?那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无论哪个家族能出一位皇后,都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若主子能够登上凤位,不但能够母仪天下,成为大清名正言顺的女?主子,就算几位小主子的身份也能更进一步,而且封后可是会必然会加恩,萌及父母兄弟的……”

莺儿?扳着手指历数当皇后的好处,看得宜敏忍俊不禁,终于忍不住抬手阻止了莺儿?的滔滔不绝,目光落在从述说完长春宫的情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雀儿?身上:“雀儿?,你说呢?”雀儿?是个心思灵透的,总是能提出一针见血的意见。

莺儿?和雀儿?这两个丫头一直是宜敏的左膀右臂,这些年也陆续接触了一些暗部的事物,只是莺儿?更为八面玲珑些,待人接物方面很是圆滑妥帖,但是大局观却?比不上心思细腻的雀儿?。

雀儿?面露犹疑之色,看了看宜敏才慢慢地开口道:“莺儿?姐姐说的固然不错,但是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有句话说得好,那就是过犹不及,主子本就家世?显赫,膝下更是儿?女?双全,若是再登上皇后之位,恐怕将成烈火烹油之势,定会引来无边的嫉妒和冷箭,何况……何况奴婢总觉得主子并不想?坐上皇后之位!”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宜敏的脸色,生怕引起?宜敏的不悦。

宜敏却?只是和颜悦色地微微颌首,不但没有生气的迹象,甚至还颇为满意,这丫头果?然聪颖敏锐,得到示意的雀儿?鼓起?勇气接着道,“奴婢私以为主子如今的位置就很好,皇贵妃虽不如皇后名正言顺,但论尊贵却?不差什么,除了皇后的名分之外?,主子享受的待遇皆比照皇后,凤印更是早就握在主子手心里,有没有皇后的虚名根本无碍大局。

即使未受封皇后,这宫里宫外?又有哪个敢对主子不敬?反之若是真当了皇后,固然外?表光鲜,行事却?势必诸多顾忌,稍有行差踏错都会引来无数人的攻歼,久而久之恐怕连皇上都会有所不满,还不如如今这般过得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