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灯光亮起或者说自从见到伏胜的那一秒起,唐酥就再也没有感觉到那种从心理上透出来的恐惧了。

他拿起茶杯握在手中,茶水的温度将茶杯都浸透得温re,唐酥只觉得一股暖意从茶杯传至血管的每一个角落,让他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唐酥道:“我好多了。”

看唐酥的脸s确实比之前好看得多,没有刚刚那样一副仿佛随时都能背过气去的惨白羸弱,谢琢玉这才将目光移到伏胜的身上,问:“你刚刚说,你知道我们一定会来见你?”

谢琢玉这么长时间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伏胜被如此冷落,却也不恼,反而面带微笑地说:“我记得你们。”

唐酥瞬间抬起来眼来。

灰蓝s的眸中满是冷酷,像是一只猛so看着被他盯上的猎物,只要猎物有一丁点地让他不愉快,他就会冲上去,一ko咬碎猎物的喉咙。

然而即便被这样恐怖的眼神盯着,伏胜却依旧是那副万事尽在掌控的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

伏胜说:“我见过你。”

他的目光是看着谢琢玉说的:“十五年前,被先生救回来的那个人,就是你。”

这一刻,就连谢琢玉的目光也凌厉了起来。

十五年前伏胜ko中的“先生”毫无疑问指的就是赵自安,那个被赵自安救回来的人,就是So安平君之托、前往苏家救出安平君的幼子苏唐和妻子苏抒的人。

可是伏胜怎么会认出,眼前的“秦方”就是当年的“谢先生”?

伏胜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说:“在下幼时家贫,承蒙先生不弃,让我住在先生家里,在下才得以完成学业。因此那r,”

伏胜看着谢琢玉,眸s渐深:“你被先生救回来之后,是我一直在照顾你。”

谢琢玉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他笑了出来。像是《渔舟唱晚》到了最后,紧张的曲调慢慢平息,紧张的氛围全部不再。

谢琢玉说:“然后呢?”

问得平淡,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说“明早吃什么”,一点看不出他是在听这样一个恐怖故事。

“没有然后了。”伏胜道,“第二r一早,我去照顾你,却发现你不见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

说着,伏胜问:“你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说吧。”谢琢玉语气随意,像是在面对自己可以随意发号施令的士兵。

伏胜像是没有察觉到谢琢玉的语气不对一样,他说道:“没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我们只知道,苏夫人和苏唐少爷都不见了,据说是苏先生的仇家找了过来,杀死了他们母子二人,因为那晚有人看见,苏家火光冲天。”

“火光冲天”四个字有很多q形都可以形容,但是唐酥在想过很多的可能xin后,还是问:“是苏家被一把火烧了吗?”

伏胜点头:“一点点东西都没能留下。”

想到那天夜晚明艳动人的苏抒,唐酥的心里有一点点的难过。

似乎是察觉到了唐酥得难过,谢琢玉悄悄地握住了唐酥的手。

宽big的big袖衫遮住了他们紧握的双手,摆在面前的案几也足够让伏胜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

明明知道现在不会有任何人能看见他们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但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只觉得心里突然就涌上一股暖流,让他整个人都re了起来。

他微微低下头,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伏胜在一旁看了,只觉得奇怪:“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想到唐酥一直以来都是以被谢琢玉抱在怀里的形象出现的,伏胜的心里瞬间涌起了很多的猜测,最终他想到了一个最靠谱的猜测:“你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谢琢玉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不是,他就是困了。小孩子嘛,都这样。”

小孩子唐酥:“”

救命,他刚刚在想些什么?

现在他在谢琢玉眼里,就只是一个小孩子!

伏胜不知道谢琢玉说得对不对,但伏胜也没Yang过小孩子,在这方面伏胜自认为没有谢琢玉有发言权,因此他默默地闭上了嘴,认同了谢琢玉的话。

伏胜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他看向唐酥:“我究竟应该叫你苏唐,还是叫你郑襄?抑或者,这两个哪个都不是你的真名?”

你真相了,兄弟。

但唐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向伏胜解释。

实话实说?

就算伏胜不怕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他一个古人,能听明白什么是系统、什么是程序、什么是无限流游戏吗?他又能接So自己只是一串由系统造出来的数据吗?

唐酥转头看向谢琢玉,妄图从谢琢玉这里得到一些处理这种问题的经验。

谢琢玉确实不愧于自己“谢神”的名号,对于这种问题来说,他解决得简直是得心应手:“这件事你不用问了,这不是你能知道的事。”

唐酥:“”

您老人家的风格还是这么与众不同。

伏胜看起来也被谢琢玉的话噎得不行,但一个古人,面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最会自我pua。

总之,也不知道伏胜自己脑补了什么,总之他就这样十分自然地接So了谢琢玉的敷衍,居然真的没有再问下去。

唐酥看得猫猫震惊。

果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