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颃之端了水过来,示意他妈靠边坐,整个人就很不由分说地横在她俩之间,遮住顾星颉大半身子,“妈,是未婚妻了,你叫错了。”
“好好好,未婚妻,未婚妻。”陆母实在敌不过执拗的小儿子,识趣地坐去对面沙发,开始重新打量这个面容带些冷丽的女孩子,瘦得陆母都不敢信她能像自己怀陆颃之时肚皮吹气球般鼓起,她担忧地叹出一口气,“你这么瘦怎么行呢?真到生的时候要多遭多少罪呀。”
顾星颉手被陆颃之几乎是钳着样抓住,这让她想露出笑容都差点扭曲,“阿姨,他照顾得我很好。”
陆母挑眉,心说不敢想象小儿子还会照顾人,恐怕她更难想象自家小儿子已会煲十余种汤,能眼睛不眨处理鲜活蠕动的八带蛸。
她望着他们紧紧叠在一起的手,终于重新慢慢地开口了,“你们在一起三四年了吧,他待你好,那是他应该做的。”
这话刚顾星颉心里不住的小小震悚,她没想到陆母真如陆颃之说得那样心软好说话,只能拘谨回道,“阿姨,谢谢您做的牛轧糖。”
一直在楼梯旋角处观察的陆父实在受不了这其乐融融的场面,慈母多败儿,妻子就是那个只会纵着顺着的慈母,养得陆颃之成了野草般肆意生长的败儿,他记挂顾星颉怀孕一事快两个月,陆颃之当时通知般的语气险些气得他亲自将儿子捉回家来审上一审,问问他哪来的胆子接二连三挑战他作为家长的权威。
他刻意放缓了脚步走出来,好让那小姑娘看看他周身的威严气势,顾星颉自他现身就一直看着,再偏过头去,才发觉这父子俩甚至蹙眉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陆父坐定后看她就这样面色清淡地望着自己,竟毫无面对上位者时该有的怯意,开口便愈发硬梆梆的,“你就是顾星颉?”
“老陆!”陆母立刻拿胳膊支他,嗔怪着,“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别吓着人家女孩子。”
顾星颉觉得身边的陆颃之自父亲一出现就整个儿变得同样阴郁起来,手被攥得愈发痛,她踢踢示意他松松手,“是的,陆叔叔。”她面对着这样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竟不再觉得别扭,“我就是星颉。”
他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转去看护食般警惕瞪着自己的小儿子,面色有些森然,“这么久不回来,见了面连爸都不知道叫一声是吗?”
陆颃之不再是几年前听到父亲几声冷笑就会难控哆嗦的少年,他身量更高,轮廓更厉,那股总往外钻的劲儿敛藏成眼里的锋芒,可对父亲他依旧惜字如金,“爸。”只是声音不再颤抖。
“要结婚?”陆父似乎受到挑衅般微微抬高声调,可还是扫不去那分阴沉,“不仗着我给你那些钱,你凭什么结婚?靠什么去养小孩,养一个家?靠你每天胡来吗”说着就去睨顾星颉。
陆颃之就差像好斗的猫一样弓起背来,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了,陆母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丝,听见小儿子冷笑起来,“大哥不是听您的话娶了‘该娶的人’,接着靠您工作养家吗?”
顾星颉实在不想听这些至亲之间的私密,她看见陆父额上青筋暴起,陆母紧接着惊呼道,“颃之!”
陆颃之却仍傲慢道,“啊,忘记告诉您,我已决定不回家这边工作了,您的公司愿意给大哥就都给了吧,我大学里接的几个小项目赚的钱,够我和星颉这段时间过得很好,我未来的工作也会让我们过得越来越好,至少”
“至少够了让我不必像大哥那样,能和自己真心爱的人在一起。”
顾星颉望着陆父脸色愈发阴沉,终于捏了捏陆颃之的手,“你说话怎么这么重。”
他连忙去顾她,看她有无不适,语气切换得简直像人工智能程序输入,“我吓着你了?你没哪儿不舒服吧?”
陆父甩开陆母谨慎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怒极反笑,“好、好,你们恩爱成这副模样,倒显得我是最大的恶人了。”
“陆叔叔,我们……”顾星颉话未讲完,就被陆父凉凉地截断,“我们家可没有怀了孩子还叫叔叔阿姨的规矩。”
顾星颉愣住。
陆颃之反应更甚,竟呼地站起身来,就被陆父冰冷地重新瞪着坐回去,“不是要结婚,不是要自由?我是不是还得多谢你肯把她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顾星颉看着这个与陆颃之像极的男人重新恢复了当权者的气定神闲,缓缓道,“陆颃之,你以为你这些年在外面,我和你妈对你的动向就一无所知吗?”
“你高中毕业那时候,被叫回家里是为什么不记得了?”他笑得洞察一切,“不是还不吃不喝三天来威胁我们,真是给你娇惯坏了,当时去和她跑去A大,我难道有派人抓你回来吗?”
他耸肩,“陆颃之,我是真不知道你怎么防自己父亲像在防贼,你高中就搬出去,背着我在A大买房,谈了女朋友又未婚怀孕,我哪里不是纵着你随心所欲?”
陆颃之握紧拳头,“可是大哥……”
“你爸爸也心疼他的呀!本来就让你大哥背负了那么多东西,颃之,多亏了生你生得晚,”陆母泪盈盈地接过话,“我们任着你脾气,除了犯法的事几乎什么都让你做,举报你的那个女孩,你爸爸都让她那年参加不了高考可是你,可是你,怎么就什么事都不和我们商量商量呢!”
“从你那次违逆你爸爸三天不吃不喝地跑回去,我们在家里听说你辞就辞去了A大的学生会主席,有一次全国竞赛颁奖仪式都没露面,为了照顾小顾跑大半个城市买食材问配方,”陆母的眼泪像线珠掉得不断,“你怎么从没想过和我们讲?真以为我们巴不得你不幸福吗?我们、我们做父母的就那么差劲?”
陆父叹气道,“真不知道你要背着我们胡来多久。”
“不是的,爸。”陆颃之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他注视着总是威严有余而柔情不足的父亲,口吻郑重,“我和星颉不是胡来。”
“我爱她,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到以后,我只会越来越爱。”
顾星颉屏住呼吸,觉得陆颃之好像真的成为一个成年男人,能够冷静沉稳地护在她身边,他说,“我必须要和她结婚,你们知道的,我得和星颉在一起。”
不知道默了多久,陆父终于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星颉,“你知道了,陆颃之有多爱你。”
她望回去,面色静穆,似乎终于感受到了当权者的威压,“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
“我也会这样去爱他。”
陆父实在想不透这个女孩有什么能耐,能像招魂幡一样牢牢挂着儿子的魂,背身离开的声音不自知地松弛出一点无奈,“坐了一路飞机,去陆颃之房间休息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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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心情蛮复杂的其实大人们哪有小说里这样好说话呢可还是要用力去追去爱
颉颃时光机器
时光机器
陆颃之的房间虽久无人居住,却被打扫得不染纤尘,连家具摆件都与他从前无差。顾星颉被他恍恍惚惚地摁到床上,才道,“你爸妈对你很好。”
陆颃之凑近了吻她,吻来吻去两个人就一起倒在床上,他小心她的肚子,可呼吸已经变得粗重,“我想要,怎么办。”
顾星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心想上一秒还是对着父亲龇牙咧嘴的大猫,怎么下一秒就变成呜咽着求欢的小狗,他们已试着插入过几次,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倒也别有些新奇刺激。
可现在不是时候,“你别疯了,你当这是哪儿呢。”她被他在颈肩不断的啃咬弄得细细喘气,手软绵绵地去推。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呀,”陆颃之气息灼热地将手伸到她衣服里,去摸那幽凉细腻的皮肤,感受小小的乳头被捏得逐渐硬挺,很适合隔着衣服咬上去色情地碾磨。
他低低地笑,“宝贝是不是也湿了?”
是,孕期害得她只是被摸上一摸就腿心湿泞,她甚至担心未来的几个月显怀之后该如何度过,陆颃之似乎爱极她这出奇易渴的模样,渐渐就放开了,玩得虽不如从前激烈,可还是够人好受。
她听到这是他小时候长大的房间,不由开始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