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窈抬手抚过他的?眉眼，心中悸动：“那好，那我就把你加到那三五个小倌里，一起搭理。”

裴清神色暗下默了一瞬，而抬眼后，他面容依旧温和：“这也?不行，你不能养小倌，只能养我。”

林舒窈哼他，边坐起身边道：“霸道，谁稀得养你，我又不嫁你。”

然他再度将她拉回去躺下，这次俯身靠得更近，温声之?下不失威胁：“我人都?是?你的?了，你不嫁我还?想?嫁谁？”

林舒窈躺在他怀里，手下摩挲着?他的?臂，对着?他的?脸端详再端详，这样一副让她喜欢的?面容真是?让她爱得不得了，想?推也?舍不得推开。

她挑了下眉：“也?是?，你人都?是?我的?了。”

她说：“那你再表现一下？”

裴清闻言笑，就俯身下去亲她了。

林茂的?尸首进了京，连带着?几?个被活捉的?死士都?送到了周以桉那儿。

城内，两个明面上永远不可?能安坐下来谈事的?人，面对面坐着?。

林蔚呼吸发抖，捏着?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砸，对面的?陆游川被震得微一皱眉。

林蔚质问道：“你给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带着?人去苏州杀人！”

陆游川淡声：“没说什么，就是?和给林侍郎说的?话一样，那次你我相见之?后他找到了我，问我宣城县主为何出京，我便如实告诉了他。”

林蔚一眼察觉出他的?意图，眯眸道：“陆遇安，你可?是?真是?把借刀杀人的?伎俩用到我林家的?身上了。你与我商量不成就去激我二弟，让他帮你杀了裴序中！”

陆游川说道：“二郎君这样做也?不是?为了帮我吧，他不也?是?考虑着?林侍郎的?未来，也?想?给他自己出口气?么？”

“裴序中回来，于陛下而言就是?绝佳的?助力，再加上宣城县主近几?年也?与林家不睦，若真让他们二人回来一联手，朝中的?格局还?能如林侍郎想?的?这样保持平衡么？”

“你我都?知道，如今这种平衡的?局面，才是?对你我都?有利的?。”

他微微仰身，呼吸一瞬：“其实二郎君能够带着?人去苏州，就说明林侍郎你一早就知道他的?意图，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和我的?想?法没什么两样。”

“不过是?如今二郎君失败了，林侍郎才想?起来要?向我问罪了。”

“但是?林侍郎，我今日来找你，把消息带给你，不是?为了争辩到底应该由谁来负这个责任。而是?想?来提醒你，要?把之?后的?事情收拾好，不要?留下烂摊子。”

林蔚昂首，并不搭陆游川的?话，只等他自己说出来。

陆游川故弄玄虚不成，便说道：“二郎君带出去的?人不少，虽说朝堂官员养几?个门客很正常，但是?这么大批量的?死士，又装备齐全?，训练有素，还?是?足够让人查一查的?。”

“我与林侍郎在朝堂上是?对手，但还?是?更想?你我的?交锋在朝堂之?上，不想?林侍郎在这些地方上栽了跟头。”

陆游川意有所指，低声说：“这段时间，林侍郎还?是?把一些东西好好藏一藏吧。”

林蔚冷笑：“你这不是?怕我栽跟头，你这是?怕我栽了跟头之?后把你一起带下去。”

“四年前?，你和我一起陷害裴序中勾结西燕一事，我可?是?竭力配合了你，甚至不惜动用我安排在他宅子里唯一的?眼线，还?因此?被我三妹发觉，在临江别院来了个大清洗，让我失去了后来对她所有行动的?监视。”

“当然，我本意不在裴序中死，我只想?护住那几?个涉嫌圈地的?朝臣罢了，所以他死没死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林蔚抱起双臂：“可?是?你不一样，你想?他死，所以你许多事情都?做得不留余地，如今他要?回来了，你自然就害怕他把往事翻出来了。”

“而那些事情查得到我，就查得到你，如今我二弟又漏了马脚出去，你当然就更加担心了。陛下这几?年虽然重?用你，可?是?你也?知道裴序中若真拿着?那些证据到陛下面前?，你只会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说到底，你我朝堂上斗得再厉害，如今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说得对不对啊，陆中丞。”

林蔚望着?陆游川，倨傲而笑。

这几?年，林蔚作为林党的?带头人和身为皇帝重?臣的?陆游川在朝堂上有过不少争斗，可?是?二人表面如此?，私下仍是?有许多个人之?间交易往来。

如今陆游川也?不再掩藏：“对啊，林侍郎，如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我朝堂上的?事就该停一停了。”

离开长洲的?前?一天，蒋奇带了东西回来。

裴清一边看着?纸上的?内容一边听蒋奇说道：“都?查出来了，那个张县令还?真和吴郡陆氏有关系。”

林舒窈在旁边听见了，不禁问：“吴郡陆氏？那不是?陆游川的?家族么？你怎么会想?到去查他的?？”

裴清向她看去，沉吟道：“你还?记得那个张县令在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林舒窈回想?片刻，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他很嚣张，钳制着?那位阿婆，一直都?不愿束手就擒。”

裴清：“是?这样的?，而且他在知道你身份之?后依旧如此?，甚至还?说了他上头也?有人的?话。”

“所以我就想?查一查这个人是?谁。”

林舒窈：“就查到了陆氏？”

裴清颔首解释道：“你已?经是?县主了，但他在知道你身份之?后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感觉，那么就说明，他头上的?那个人身份不一般，起码他觉得，那个人的?身份是?能压过你的?。”

“那么这样算下来就没几?个了。”

“首先，最直接的?，自然就是?苏州的?长官，因地方上的?保护总能给人最多的?底气?，所以这也?是?对他最直接的?庇护，然而我关注了后面州里对他这件事的?处理结果，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大，并且我让蒋奇验证之?后也?是?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同时你那时又说明了你是?从长安而来，但他仍是?与你对峙，那么我就猜测，他上头的?人是?在长安。而这样其实就已?经比较明显了。”

“再加上更巧的?是?，陆遇安本就也?是?苏州人。”

“这几?年，我在苏州为陛下监察江南世家的?动向，发现其中吴郡陆氏崛起的?速度就很快。”

“其实，吴郡陆氏本是?望族，当年在苏州甚至可?压江氏一头，然而因在高?祖朝时，一时选错了路这才被一路打压至此?，偏巧他们近几?代都?子嗣不丰，几?为单传，所以振兴之?路也?颇为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