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窈勾过?他额前散落的发丝, 温声道:“没事,也不凉。”
裴清再轻声问:“你其?它地方都还好么?可有受伤?”
林舒窈轻松一笑:“没有,你看我这样子像受了伤的样子么?”
她表情依旧俏皮,就?要张开手臂给他看。
而他见她这样,终是放心了下?来。
她无事, 就?好。
外面的战局已经结束,府兵收拾好一切,把一众水匪都缴了械,拴着绳子,押在一起了。
对岸发射的火箭也结束了, 火药并没有投过?来,有跟着裴清的府兵来报,说长洲县的县尉带着所有人都过?来了, 还押了张县令一起。
长洲县尉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张县令,一进了房里,头还没抬地就?开始破口大骂:“这孙子,竟然趁着我带兵过?河支援时向?山上放箭。”
“听?杨侍卫说,还好明府多留了个心眼,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过?河,也多亏了他潜在了张县令的队伍里没有过?来,这才让我们能和他里应外合,有机会反攻回去。”
说到这里,县尉才走到了最里面,抬眼道:“明府,这孙子这做法,绝对有阴谋……”
话?刚说完,他就?看见了坐在了裴清身旁,由裴清护着的林舒窈。
“……县主。”县尉停住,怔了一瞬,随即换上哭腔道,“可算找到您了,您果然在这儿,您没受委屈吧?他们没伤害你吧?您可真是担心死我们了。”
巴拉巴拉的,他还说了一大堆关?切的话?。
而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突然说这些话?,林舒窈就?被说得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微笑道:“好了好了,可以了,也没什么事,让诸位担心了。”
县尉这才恢复正常,就?问:“那您是怎么到水匪这里来的?”
刚才林舒窈和裴清二人独处时,林舒窈便大致讲了这个问题,所以现下?就?由裴清来转述。
他说:“之?前追捕县主的那批人不是水匪,县主一路躲逃,这才从吴县和长洲的交界位置跑到了这里。”
三?县本?就?各自相邻,只是方向?有所不同,林舒窈此前在逃跑的过?程中曾看见有一批被甩开的匪徒往了长洲和吴县方向?去,这才转换了方向?,到了这边来躲避。
可是县尉又问:“但这边有水匪呀,县主就?不怕么?”
林舒窈扬唇:“往这边跑,水匪不一定会遇上,遇上了也不一定会杀我,但我往长洲或吴县跑,一旦遇上身后追我的人,他们就?一定是杀我的了”
“所以你说我往哪边跑?”
县尉点头:“哦,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可是您不是还是到水匪窝里来了么?”
林舒窈突然正色:“我并非是被抓来的,我是向?一个大娘求助,她带我来的,她就?住在这岛上。”
她看了一眼裴清:“如?你们县令之?前所想,这岛上不只有水匪,还有百姓。可以说百姓和水匪是共存在这个岛上,甚至说,水匪还庇护了他们。”
“我到这来之?后,他们也还算友好,稍微熟悉一点,我就?想着能不能帮一帮你们,所以刚才在这里其?实也是在和匪首聊着招安的事。”
而她挑了挑眉:“不过?他们似乎对官府并不太信任,所以我也没敢说得太直接。”
房内的正前方中间,摆了两把椅子,中间隔了个方木桌。
只林舒窈坐着,裴清就?一直站在她身侧靠前的位置。
听?完这话?之?后,裴清回身,微微有些动容,又有些自责,就?对她温声道:“县主真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郎,孤身进入匪地,还敢冒着危险去和匪首谈论这些事情。”
林舒窈笑得清甜:“这也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她抿了下?唇,有些疲倦道:“不过?困倒是真的,一晚上都没睡觉呢。”她语气有些撒娇的,“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地方,让我补个瞌睡?”
裴清莞尔:“好。”
裴清寻了处空房间,借了被褥来让林舒窈暂歇。
而这些事情之?后,就?是处理水匪和张县令的事。
起先,只张县令一人时,他还嘴硬,说什么这是他的辖区,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刚才放火箭也只是为了快速结束战斗,所以裴清作?为和他同级的县令没资格抓他。
裴清却说:“我有了解到,整个岛上有六成是妇孺,而四成成年男子中也有不少伤残老弱。”
“这也是为什么水匪每次有动作都只有几十人的原因。”
“张县令,你身为父母官,就这水匪一事调查了这么久,都没调查出来?”
张县令:“裴县令此言差异,此地为匪寨,所以在这里你所有人都是水匪,既是水匪,又谈什么老弱病残!依律法就?当从重处置。”
“他们是怎么上岛的你会不清楚?!”
一直被裴清安排在隔断后的匪首禁不住高声反驳,他在府兵的控制下?挣着走了出来。
而那张县令见了匪首出来向?他对峙时,他的气焰立马没那么嚣张了。
但他却立马反口咬道:“裴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的谈话?你为何会让他在后面偷听??你们是不是想官匪勾结!”
裴清冷笑:“张县令,你颠倒是非的本?事今日?确实让我大开眼界。”
“我也知道,这种事情没有直接的证据甩在你面前你不会承认。”
“你想借着我的手灭匪,掩埋你的罪证,你也害怕我在此次行动中发现端倪,所以才趁我攻岛之?时,让我的人紧跟着上岛,又发射火箭,想让我们腹背受敌,借此将我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