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一双又一双麻木又恐惧的眼睛与江典对视，他甚至还从中看到了面熟的人，半张脸已经面目全非，惊疑不安的各个情绪的目光落在江典身上。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恐怖猎奇片里的片段，江典面色发白，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滞凝，将脸埋进主人的胸口。

可韩正明偏偏在这个时候停下了脚步，蹲下将怀中的江典放在地上。

“唔啊……主人！！”

在接触到地上的一瞬间浑身的汗毛到倒竖起来，江典着急地向韩正明伸出断肢，无论是周围角落里静默麻木的视线还是冰凉的地板，都让他不可制止地颤抖起来。

韩正明抬手安抚躁动的江典，抚下他头上翘起的发丝。

“不打声招呼吗，这里好多人都跟你很熟呢。”

“不、不认识，不要……”江典不敢往周围看，仍旧执拗地往韩正明怀里钻。

韩正明的语气不似寻常的宠溺夹杂着无奈，就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小朋友，“来选一个你喜欢的带回去，做平常陪你玩的玩具好吗。”

这句话后，周围开始有声响传出。

落在江典身上的眼神透露出抵死的癫狂，也许有人认出了他，也许有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明白那个杀人狂为什么会那对他那么宠溺，他们开始小声地对着江典说着“救救我”“选我”“选我吧求你了”。

甚至有人扒着栏杆，用破旧嘶哑的喉咙说话。

“江哥……是你吗江哥……救救我，江哥救救我……求求你选我吧我是小闫啊……”

“江哥我给你买过水……高中……求求你、选我吧……求求您……”

“救救我……我有很多钱……我全都可以给你……”

无数视线聚凝在江典身上，江典挣扎地更加剧烈，终于让他得到了空子，钻进了韩正明怀里，疯狂地摇头，“不要！我、我不认识你们，滚！都滚！”

韩正明仍旧是宠溺，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江典的头发，话中似带着遗憾，“你要是不喜欢的话，这些东西就都没价值了，那就只能处理掉了。”

江典只埋在韩正明怀里，蹭了蹭就算是点头。

周遭短暂的安静一瞬，随即开始慌张带着哭喊地求饶，喊着江典的名字，喊着江哥，盯着江典的眼神也有极其狠毒的怨恨。

而在江典看来，就像是一群索命的恶鬼。

韩正明勾起了唇角，浅淡的瞳色染上兴味的笑意。

他早就知道，无论是以前薄冷傲慢的江典，还是现在被驯化成狗的小点，都不会有丝毫的同理心，自私薄情的人渣罢了。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将他的一切击碎才更加有意思，亲手砍断他的四肢，以绝对的暴力来掌控他的一切，将他的全部自尊心折碎，江典就只能把自己当成海中央溺水时唯一的浮木，满眼恐惧敬畏，乖乖做他脚边匍匐着的狗和玩具。

现在的江典，在他的手下调教后可是要比之前可爱得多。

韩正明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重新抱了起来。

走出房间，江典发现了那是之前的清吧，天色微曦，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目光落在自己失去的胳膊上，但最后还是眨眨眼，重新将脸埋进韩正明颈间。

江典似乎是被刚刚的场景吓到了，一路都没有说话，任主人将他从清吧抱回了别墅，露出的眼睛静静看着沿途的景色。

天蒙蒙亮，吹拂过的风也是凉的，他甚至分不清现在是春夏还是秋。

但他……也不是很在意。

江典眼底闪过茫然的疑惑。

为什么？

直到回到了别墅，虽然眼前的一切还是不怎么熟，但江典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韩正明在换鞋，看着他轻笑，“怎么了，被吓到了？”

江典向前，伸出断肢软软地戳了下韩正明的小腿，抬起脸，“主人……他们……他们也是主人的小狗吗？”

也会抱着他们喂食吗？会对自己做的事情全都对他们再做一遍吗？

韩正明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开来。

“他们？只是一群暂养的牲畜而已，你才是我养的唯一的小狗。”

韩正明去洗澡，没有再管在原地的江典。

而随着他的走远，江典因为刚刚主人的话稍微扬起的笑顿住，呼吸逐渐滞涩，额头上沁出细小的汗珠，想要叫住主人，却连声音都发不出。

不……

采光良好的落地窗投下温暖和煦的清晨日光，轻纱随意的飘动，温暖的阳光正好投射到江典身上。

他好像知道了自己几次莫名心慌的来由。

江典浑身紧张僵硬，连动都无法动颤，眼睛盯着窗外。

他害怕晃眼的阳光，害怕大开的窗户外的小道会有人经过，害怕会有其他人看到自己这幅样子。

除了主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韩正明本就嗜睡，昨夜又给江典熬夜做了一场手术，想回卧室补个眠，转头就看到仍旧在玄关的江典可怜地看向自己，目光无助又可怜。

“自己爬过来，跟我睡觉。”

话毕，便走进了卧室。

……

【作家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