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你这个乱收下属的小爱好还没有改。”菲奥娜瞥了里德尔一眼。 听了她的话,里德尔突然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既愉快又得意的笑容,仿佛一个偷亲了恋人一口的青春少年。 “所以,你又想帮我教训手下了?”他笑得声音都飘了起来。
菲奥娜拿起画笔继续未完成的画,“也可能只是关久了太无聊了。” 里德尔显然不相信这种说辞,望着她冷淡的面孔又笑了一会,才转头看向派瑞特斯。
“我早提醒过你,派瑞特斯,”他悠然地说,“胡闹要有个限度。” 派瑞特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大人,事实上,我只是在您的庄园门口往里看了一眼,难到就这一眼,就足以判定我的罪行了吗?” “我不会,”里德尔心情很好地含笑道,“她可以。”
派瑞特斯:“……” 说完,里德尔又看向菲奥娜,“你想怎么处置他。”
“随你。”显然,她现在对派瑞特斯的兴趣还没有手下的这幅画高。 里德尔思考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又转起了戒指。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他直视着派瑞特斯,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口吻,“第一,真正地效忠我,第二,死。” 派瑞特斯知道,里德尔之所以一直容忍他偶尔的不驯,是因为他很好用,不管是暗杀、审讯,或者是制造恐怖事件,他都是一把非常好用的刀,而里德尔又有自信这把刀不会割伤自己,在没有物尽其用之前,他不会去花时间找新的武器。 但眼下,里德尔明显已经无所谓他是不是还有用处了。
只因为他冒犯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 自由,亦或是死亡?
派瑞特斯看着正在专注地描摹一朵花瓣的菲奥娜,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
“温蒂特?派瑞特斯,向您献上我所有的忠诚,大人。”他微笑着说。 如果牢笼足够的大,那也算是另一种自由。92、这个黑魔王他不做啦 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ooc了! 尊敬的吉格尔小姐: 不知道你有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这封信,但我希望你是以迫不及待的心情撕开了火漆,哪怕这会让信封沾上餐桌上的面包屑。 就假设你确实正在早餐桌上阅读着我的来信吧,我得先多嘴地嘱咐你一句,除了本该涂抹在黄油面包上,而不是单独舀进餐盘里的果酱,以及搭配在一起能?J住嗓子的橙汁,请你不要嫌弃麦片粥的乏味、面包的干涩、培根的油腻以及煎蛋和腌鱼的微腥,就算每样只是尝一口,也足以说明你还算体谅无法在你身边看顾的我的忧愁心情。 重回霍格沃茨,对你来说应该就像放了一个时间稍长的暑假,我不担心你会无法适应校园生活,以你的能力也足以应对“转学生”这个身份可能会带来的各种麻烦――好吧,我想你更可能是对此乐在其中。 那就玩得开心点吧,亲爱的菲奥娜,现在整个世界都是你的游乐场,你不用有任何顾忌,也不需要担心是否会闹得不好收场。我想你应该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替你解决。 期待你的回信。 你诚挚的
汤姆 另:别忘了消失柜放在哪,以及,你随时都可以找到我。 ―― 我诚挚的汤姆: 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期待,此时我是在上完一天的课后,在寝室里看完了你的信并开始写回信。 也许你已经忘记了,开学第一天的早上,大礼堂里是如何的吵闹忙乱,身后的过道都是急冲冲地跑来跑去的学生,满天花板的猫头鹰飞来飞去,随时都会发生空难。我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拆开信――谁也不知道它下一秒会不会被摔下来的猫头鹰撞进牛奶杯里。 至于你关心的吃饭问题,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的手艺一直值得称赞,而我现在的胃口和我的身体一样健康,不用担心我会饿死自己。当然,我喜欢你无微不至的关心。 重返校园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感触,在此我要和你道歉,对不起,汤姆,在看到发须皆白的邓布利多和皱纹撑开了脂肪的斯拉格霍恩之前,我并没有意识到二十年的时光在一个人身上会留下多么残酷的印记。你那未曾改变太多的外貌迷惑了我,让我以为这二十年于你就似如我一般,只是闭眼睁眼间的一个倏忽。可显然,它比我想得漫长而沉重得太多。 抱歉,汤姆,为我之前的失言,如果它伤害到了你,请宽容地原谅一个在十四岁上停留了太久的女孩的无知,她现在已然明白,她经历过的一切,对在浩瀚的时间和空间中川流不息的洪流来说,是微渺不足道的。我活过的年头尚且不足十五,而你却在这个荒芜的世界里等待了我二十年,如此想来,你对我的爱或许比我的生命更加厚重。 但我不想为此而感谢你,这会使你的爱等同于赠送给我的礼物。但它并不是。它是本该就属于我的东西,如同菲奥娜?吉格尔这个姓名。 我想我得睡觉了,为表歉意,信纸我已吻过,这个隔空送去的晚安吻会在明天早上出现在你的餐桌,你也可以把它当成早安吻欣然收下。 至于真正的吻的温度,你大概会在周末感受到。 晚安,汤姆。 你尊敬的
吉格尔小姐 另:这一次的舍友超出了我的期待,是个有意思的一年级小姑娘。你也许知道她,她姓布莱克,叫贝拉克里特斯。 ―― 亲爱的菲奥娜: 根据昨晚的星象,明天会降温,记得把毛衣提前拿出来。 昨天我见到了斯拉格霍恩,他告诉我你进了魁地奇校队,成为了斯莱特林最新的找球手。我很惊讶,不是因为你居然会对魁地奇感兴趣――我知道你想尝试所有以前没有机会去做的事情――而是周末见面的时候你居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怎么,惜字如金的小姐,你是觉得它稀松平常,不值一提,还是想在以后给我个大惊喜? 不管如何,我很高兴你能进入魁地奇校队,这证明了你的身体确实非常健康,只是这到底是项野蛮粗鲁的运动,要万分小心自己的安全,相信我,生骨水的滋味你不会想尝试的。 包裹里我放了飞天扫帚、护具和治疗擦伤淤青的魔药,最后一个我希望你不要有机会使用它们。还有你上次说味道不错的点心,训练后可以拿来补充体力。不要奇怪为什么还有羽毛笔、羊皮纸和墨水,既然你不愿意用语言向我分享你的校园生活,我只能寄希望于你不吝啬纸笔,多写几个字。 比起满桌等着我签字的公文,我更想看到的是你告诉我今天的风大不大,晚餐的甜点是什么口味,上魔法史课时有没有睡着,以及有没有抽空想起我。 好了,开始写回信吧,我的小姐。如果睡意绑架了你,你只需写个晚安,再印上一个吻,这也足以使我心情愉悦一整天。 晚安,菲奥娜(我的吻落在此处)。 爱你的
汤姆 另:再次提醒,睡前把毛衣和围巾拿出来,明天会很冷。 ―― 爱我的汤姆: 今早送来的包裹累坏了猫头鹰,使得它在扔下来时失去了准头,砸到了旁边的贝拉,我不得不为此向她道歉。 今天的风不大,但云很厚,空气里的湿度很重,晚上大概会下雨,这应该就是天气变冷的预兆。晚餐的甜点是芒果蛋挞,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芒果。魔法史课没有睡着,因为我在课上读了你的信。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它有点古怪,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那简直像在问一棵树会不会思念风。我想,在风彻底停止流动前,树是不会思念它的。 魁地奇这事如你所说,确实是我的一次尝试,不过在我看来,野蛮和粗鲁并不是魁地奇的标签,你总是习惯性地以你的力量作为标准来衡量事物的价值,简单粗暴地将没有挑战性等同于没有意义,所以世界上没有多少事让你觉得有趣味。但我更喜欢用缜密的观察、准确的判断和精细的布局来左右或掌控事物的发展,譬如每个球员的体力、耐力、爆发力,习惯性的击球角度、攻击力道、躲避方向,他们的性格弱点、能力限制以及彼此之间的关系好坏等等,诸如此类的种种如蛛网相连,交织成一张无形的棋盘,而我享受每一颗棋子都落在我指定的位置的乐趣。 假想一下,你站在轨道中央,火车呼啸驰来,在即将撞上你的那一刻擦着你的脚尖停下,那种成就感远大于在站台上吹着口哨指挥火车慢慢进站。 你对胜利的定义是得到想要的结果,我对胜利的定义是每一步都按照我构想的那样发展。不过,殊途同归,我们最终都会赢得各自的胜利。 晚安,汤姆。 你亲爱的
菲奥娜 另:刚刚试了一下,我似乎长高了,我想我需要几件尺码更大的毛衣。 ―― 亲爱的菲奥娜: 包裹里是大一码的整套衣物,希望新换的信使没有出现差错。 永远为你效劳的
汤姆 另:对你而言,我是那辆冲向你的火车吗? ―― 永远为我效劳的汤姆: 谢谢你的贴心,不过很遗憾地告诉你,大一码的内衣并没有派上用场。 晚安,汤姆。 你亲爱的
菲奥娜 另:你猜。 ―― 亲爱的菲奥娜: 你这个狡猾的、冷漠的、坏心肠的姑娘,我在钟塔上等了很久,难以置信,你居然真的没有来找我。你知道我在那,我万分肯定,当你举起金色飞贼时露出的那个笑容,绝对是送给我的。尽管我当时用了幻身咒,离魁地奇球场又有超过八百码的距离,但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不可能会错过你的比赛。 二十多年前,你曾在那注视着我拿到金色飞贼,二十多年后,轮到我站在同样的位置凝望着你接受全场的欢呼与喝彩。 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确实让我大开眼界。当初的我只是获得了比赛的胜利,如今的你却用堪称恐怖的操控力彻底折服了你的对手。几乎每一次的突袭都被成功拦截,所有的攻击都遭到了早有预料般的瓦解,比赛结束时,我的目光透过望远镜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惊惧和顺服。 ――还有崇拜和仰慕。 无数人爱上了你,菲奥娜,就像当初他们爱上我那样。绝对的强大就像火焰,既让人畏惧,也会让人向往。 你是操控人心的高手,想来这一切都在你的部署之中。你想要做什么?不管你想做什么,你实在不用绕崎岖的路,费不必要的心思,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给你的吗?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你,难道某位善变的小姐已经对当时的答案不屑一顾了? 这封信会在晚餐时出现在你的手边,所以,今晚我有这个荣幸见到你吗? 等你的
汤姆 ―― 亲爱的菲奥娜: 包裹里是一些恢复精力的药水,也可以有效地缓解身体的酸痛,你可以在早餐后喝一点。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理所当然地以为一场比赛不算什么,没有想到这对你来说超出了体力的负荷,在这种情况下还勉强你来见我,是我的过错。不过,你知道的,这只是我虚伪的辞令,自私的我最真实的欲?望仍然是想要见你,没有什么比见到你更让我高兴的,哪怕我们并没有说上几句话。 昨晚抱着睡着的你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时,我的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感慨。说出来不怕惹你发笑,在你刚陷入昏睡的那段时间里,为了逃避痛苦,我曾幻想过无数你醒来后的画面。我想过要和你共进每一天的早餐,上同一节课,牵着你在山坡上散步,教你打魁地奇。但当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些确实都会发生――只不过缺少了我的参与。 你偶尔会说起和同寝室的女生一起出门,跟球队里的那些男生训练和交流战术,和同学在课上合作完成一剂魔药,你不知道,只是简单的几句只言片语,便叫我又是失落,又是嫉妒。恨屋及乌,我现在很讨厌布莱克这个姓氏,沃尔布加短时间内别奢望能够把阿布拉克萨斯顶下来了。 亲爱的菲奥娜,我自然比任何一个人都想看到你心情愉快的样子,但阴暗的疑窦如蛇啃咬着我的内心,请原谅我又不太希望你得到的快乐过于充沛――至少,不要把待在我身边的时光对比得无趣了。 我本不想让你知道我是如何像一个懦夫一样患得患失,担心你会嘲笑我的软弱,看轻我的自私,可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你不在乎我真实的面貌是否虚弱且不堪,也唯独对你,我不愿意说出任何一句言不由衷的假话――这是我曾经单方面对你立下的誓言,为其作保的是一颗安置在我的体内却只属于你的心。 今天不必给我回信了,早点睡吧,晚安,我挚爱的小姐,祝你好梦。 永远忠于你的
汤姆 ―― 永远忠于我的汤姆: 不必祝我好梦,梦里面发生的再好的事,都比不过醒来时见到你。 晚安,汤姆。 你挚爱的小姐
菲奥娜 另:今天信上没有我的吻,因为昨晚趁我睡着,你不经允许偷吻了我,两次。 ―― 亲爱的菲奥娜: 你放走的那只鲁雪弗回来了,带着它的伴侣。 你的
汤姆 ―― 我的汤姆: 这个消息让我有些意外,看来这种鸟的寿命超过了一般的鸟类。 说起来,你似乎曾说过你想征服死亡,得到永生,我有些好奇,这个目标你进行到哪一步了? 你亲爱的
菲奥娜 ―― 亲爱的菲奥娜: 原谅我竟然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正在追求一个更伟大、更崇高的目标,并将为此穷尽一生的努力,那就是――与你共度余生。 一直并将永远爱你的
汤姆93、这个黑魔王他不做啦 苏苏苏苏苏爽爽爽爽爽 亚德利匆匆走进里德尔庄园,在笔直的车道上正好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沃尔布加。
他立刻放慢了脚步,不太想赶上去和她打招呼。 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会用皮笑肉不笑的虚伪热情问候他,然后就开始迂回地探问他的口风,试图从他嘴里挖出点与这次会议目的相关的讯息。 食死徒里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里德尔最信赖、最器重的心腹――外界则认为他是里德尔最得用的部下。他知道许多不传之秘,暗地里帮里德尔完成了不知道多少不为众人所知的任务,如果说派瑞特斯是里德尔用来捕猎的箭矢,他就是听从里德尔呼哨的鹰犬。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印象,一方面因为他是里德尔从学生时代起就最亲近的舍友及朋友,另一方面,则跟里德尔总是在不经意间透露点对他的赞许有关。
而面对那些表面热络追捧,实则各怀心思的复杂目光,被架在火上烤的亚德利实在有苦难言。 反正他说不知道是没有人真的肯信的,还要笑着露出“我懂”、“你真不够意思”、“得意什么,走着瞧”的嗔怪眼神,可是,他对梅林发誓,在绝大多数时候,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别说什么学生时代的交情了,他们同住一个寝室,可里德尔和他表妹谈恋爱他居然都是最后知道的!从那时起就没人信他――包括他那时候的女朋友,到如今成为了他的妻子,居然还以为他深藏不露,口风很严!
他索性自暴自弃,不再辩解。
别人觉得他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吧,反正不管他说什么,他们都会做出不同的深层次的解读。 想起那个性格古怪的表妹,亚德利不由地走了下神。
从二十多年前的四年级开学,菲奥娜就再也没有出现。与此同时,里德尔似乎也懒得再维持亲和友善的面具,开始显露出性格中冷漠强势的一面。 尽管亚德利很早就察觉到了里德尔的真实面目要比他展示给亲近之人的更为冷酷,但当里德尔真的不再挂着温和的微笑,看着人的眼神也从和煦转为冷淡,他还是像感受到第一缕寒风的青蛙一样打了个寒噤,忍不住就想刨个洞钻进去冬眠避寒。 可学校里没有人对里德尔的转变表示质疑及反感,恰恰相反,所有人都极为包容地谅解了他的阴郁和疏远。他们温柔地、怜悯地、心疼地看着他,就像看着失去父母的脆弱幼崽,私下里还在唏嘘感叹:一个完美的人总要接受命运最沉重的打击,那就是夺走他的爱人。 那段时间,原来还只是对里德尔有些好感和钦慕的人――不分男女――几乎都为他发了狂。 还有比一个痛失所爱的忧郁美男子更值得毫无保留地付出,倾尽所有热情去抚慰怜爱的人吗?
这几乎不是在拯救一个失意的人,而是英雄在拯救濒临崩溃的世界。 目睹了前赴后继男男女女的亚德利:“……”
他既震撼,又茫然。 你们认真的吗?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那确定是个需要你们同情,而不是提防和远离的人吗?要知道,不加明辨的心疼就像是请路过的魔鬼喝水,没有理智的善意只会为自己招致灾难般的不幸! 果然,在一次圣诞节的庆祝活动上,表演《好运泉》这出哑剧的两个女生突然在舞台上展开了决斗,并意外地引发了一场火灾,波及了不少人。
这两个女生,一个是斯莱特林的蒂芙尼,一个是拉文克劳的米丽扎,恰好是对里德尔纠缠得最狂热的两个人。 混乱之中,亚德利条件反射地去看旁边的里德尔,就见他脸上的惊讶恰到好处,唇边却还停留着捧场般的遗憾微笑。 亚德利又打了个寒噤。
怎么所有人都肯定菲奥娜一定是病死了呢?他想。
为什么就没有人猜测――她是被里德尔杀了呢? 这个念头当时只在亚德利脑中一闪而过,但过后的许多年里,它时不时地会在他对上里德尔的眼睛时突然浮现。 说不出什么理由,或许是因为在里德尔情绪最混乱的那几天里,他表现出来的感觉是恐惧焦躁大于哀伤悲痛,心不在焉的时候更像是有什么没解决的问题放不下,而不是有个逝去的人让他悼念不舍。 又或许是,亚德利始终很难相信,对所有人都只存利用,身上看不出半点温情的里德尔,会真正地,长久地,爱上某个人。 之后里德尔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不再给任何人窥探他心思的机会,但亚德利在那几天感受到的违和始终像一根刺一样横亘在他的心头,偶尔轻轻地扎他一下,提醒他,那个悄无声息地消失的人,除了是里德尔的恋人,还是他的表妹。 毕业那年,邓布利多打败了格林德沃,一时间举世欢庆,邓布利多被推上了神坛,至少有几个月的时间,每天的报纸头条都是邓布利多在上面扭头、闭眼。没有人关心他为什么不露出胜利的微笑,反而看上去僵硬消沉,也没有人留心他的发须就像麻瓜的定格动画一样一天天地褪色,就像没有人发现里德尔在毕业后就完全失去音讯。 期间亚德利曾写过信给他,但他大概是给自己用了屏蔽咒语,猫头鹰没有找到他的位置。 大概一年后,就在邓布利多身上的光环开始减退,人们逐渐腻烦了这个不变的话题,渴望新鲜的刺激时,里德尔带着像是墨西哥的“达玛尔”一样被他捆成一串的黑巫师,以一种爆炸般的震撼声势开始展露他的头角,开启了一个属于他的,新的时代。 直至如今。 手不自觉地捂住心口,亚德利听到沃尔布加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不进来吗,亚德利?”
他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主楼宅邸的台阶前,沃尔布加正站在门口回身望着他。 “哦,我走神了,”亚德利堆起笑容,轻快地说,“想到了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今天本该去火车站接他们放暑假的,没看到我他们估计要不高兴了。” 刺探的目光在他放下了的手上溜了一圈,沃尔布加显然没相信他的说辞,但她还是放下了平时的架子,配合地说:“拉巴斯坦我不清楚,但罗道夫斯的话,只要有贝拉在,我想他是不介意你有没有出现的。” “拉巴斯坦跟我说,贝拉在学校里完全不理罗道夫斯,罗道夫斯那个傻小子,居然还因此对贝拉的室友生气,怪她吸引了贝拉太多的注意。”亚德利摇头叹气,“哪怕他是我儿子我也得说,就他那沉闷无趣的性格,贝拉能看上他才怪呢。” “我好像听贝拉说过,她室友今年毕业,看来罗道夫斯不必再为此烦恼了,”沃尔布加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而且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罗道夫斯沉稳庄重,暑假后开学应该就是斯莱特林的级长了吧,我兄弟一直都非常看好他。” 亚德利打了个哈哈,“现在的孩子可不乐意大人们管束太多,希望罗道夫斯能争点气吧。” 进了门,两人就歇了声音,神情肃穆地从宽阔的门厅和过道里穿行而过,来到了固定举行会议的房间。亚德利推开沉重的木门,偌大的房间里摆着一张材质及花纹都极为考究的气派长桌,长桌边上几乎坐满了人,而壁炉正前方的主位上还空着,显示着刚进来的两个人并没有迟到。 亚德利按照以往固定的位次坐上了紧挨着主座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沃尔布加则坐到了和亚德利隔了个座位的阿布拉克萨斯的后面。 亚德利先含笑和对面的派瑞特斯及谢丽尔点头示意――谢丽尔回了他一个端庄的浅笑颔首,派瑞特斯理所当然地没有理会他,强迫症般地一遍又一遍地抚平自己白手套上的褶皱。接着,他又扭头和约瑟芬打招呼,约瑟芬礼貌地推了下眼镜。 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亚德利十分孤独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时候他倒宁愿和沃尔布加或者阿布拉克萨斯坐一起,好歹这两个算是可以正常交谈的同类人。 一整面墙的矮窗让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明亮,长桌后有几个关系好的人也在轻声交谈,气氛并不压抑,但包括亚德利在内,所有人的心中都萦绕着淡淡的紧张感,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紧闭的厚重木门,等待着久久还未露面的那个人。 亚德利掏出怀表想要看一下时间,表盖刚弹开,对面的谢丽尔和派瑞特斯就不分先后地同时站了起来,同时其他人也紧随其后,齐刷刷地起身转向房门的方向。亚德利连忙把怀表塞回斗篷里,来不及往推开的房门多看一眼,跟随着众人一起行礼。 “大人。”近二十人异口同声地道。 来人的脚步声很轻,在满室针落可闻的寂静中也几乎难以捕捉,还很缓慢,亚德利自觉弯着腰足有五秒钟,才听到主座的椅子被轻轻拉开的声音。 这不太像里德尔平时的步调。他走路虽然也是不急不缓的,但腿长步子大,从门口走过来最多只用三秒。 怀着狐疑的心情,亚德利抬起头。 呆住。 端坐在高背靠椅上的,竟然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孩! 他茫然地眨了下眼睛,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恍惚地扭头,看到对面的派瑞特斯表情平静,显然对这一幕早有预料,他后面的谢丽尔倒是流露出了几分震惊,但似乎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转变成了强作镇定的兴奋和期待。 他们俩绝对都知道点什么。
可是,最受重用的心腹不该是他吗?为什么他就像个傻瓜一样完全搞不清目前的状况! 亚德利有些慌张。他虽然一直腹诽自己虚假的身份地位,但他其实非常享受这种让人敬重的假象,哪怕知道只是空中楼阁,他也完全不想从上面掉下来! 克制住回头看其他人反应的冲动,亚德利装出成竹在胸的稳重,目光再次落到面前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尊贵身份的专属座位。 聚焦了所有人关注的女孩并无任何局促,坦然自若地坐在那儿,神色有着与里德尔类似的冷漠,但眼神要比他更加疏淡,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群活人,而是两排南瓜。 她看着约摸十八、九岁,身量不高,体态轻盈,肌肤白皙细腻,相貌可以说是十分漂亮,且并不是那种肤浅而艳俗的,只赖于青春的俏丽,而是从流畅的轮廓和匀称的五官的完美搭配中,流露出的一种典雅又脱俗的奇异美感,这使得那头怪异的灰发都显得极为和谐起来。 非要挑剔的话,唯一无法得到公正评价的是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它的色彩饱和度似乎有些太高了,就像刚被暴雨冲刷过的天空,又或者是才从海啸中平复的海面,纯粹得几乎给人以刺痛感,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逃避与她对视。 等等!
蓝眸――灰发! 亚德利无法自控地身体前倾,他睁大眼睛,近乎失态地紧紧盯着女孩的脸,从久远的记忆中找出了那张因为苍白寡淡而有些模糊的脸,细细比对起来。 像……又不太像……可是这奇特的发色,这眼神……还有这不把人放眼里的嚣张做派…… “菲奥娜……”亚德利喃喃自语,又被自己脱口说出来的名字吓到,惊惶地退后了一步,差点被椅子绊倒。
他没发现对面的派瑞特斯侧脸瞥了他一眼,只听见那个女孩轻声说:“诸位,请坐。” 亚德利如遭雷劈。
一个人的面貌或许会改变得很快,但声音却能几十年都不会变。
这个女孩的声音,分明跟菲奥娜一模一样! “不想坐的,”那双蓝得出奇的眼珠动了动,直直地对上了唯一还站着的亚德利,“可以出去。”
心尖一颤,亚德利像食尸鬼一样僵硬地坐下,浑浑噩噩地看着对面的派瑞特斯。 奇怪。怎么感觉他倾听的态度比对着里德尔还要认真?
由于此时的思绪混乱得像一锅沸腾溢出的热粥,这个念头只在亚德利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坐在上首的女孩继续用柔软的嗓音不紧不慢地说:“你们的大人临时有件紧急的事务要先处理,为了不让你们枯坐久等,就让我先过来和你们聊两句。” “我们的大人?”长桌后有一人忍不住对这略显轻慢的代称提出质疑,“那你又是谁?” 谢丽尔动了动嘴唇,表情愠怒,似乎想要出言喝止,但她向来性格审慎,到底没有开口。派瑞特斯则是看着有点漫不经心,眼神却异常专注地锁定在女孩身上,唇角挂着标志性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微笑。 “菲奥娜,”女孩那平静的声音毫无变化,“菲奥娜?吉格尔,我的名字。”
“吉格尔?”亚德利和谢丽尔同时低声重复,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疑窦。 隔了几个位置的沃尔布加那里,也隐隐传来了惊疑的一声,和她相邻的阿布拉克萨斯连忙给她打眼色,急切地想要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至于你们关心的,我和你们大人的关系――”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姑且就称为恋人吧。”
“恋人?”提出质疑的那人抬高了音量,尾音甚至有些撕裂。 亚德利完全理解他难以置信的激动心情,因为在场所有人,除了派瑞特斯,一瞬间都露出了相似的崩塌表情。最严重的居然是谢丽尔,像是某种信念被摧毁似的,一向不动声色的她现在看上去简直要晕过去。 他旁边的约瑟芬倒恢复得很快,像是对这种场面并不陌生似的,古里古怪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哦,不错,所有的领袖都该拥有一位恋人,这应当写进巫师的律法……” “第二次。”菲奥娜低下了头,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了有些难过似的,但等她再次抬起头,房间里所有的嗡嗡声都戛然消隐,取而代之的是接连着几声清晰又刺耳的抽气。 一条巨大无比的蝰蛇从桌下探出了脑袋,在扶手边亲昵地蹭了下搁在那儿的一只戴着黑宝石戒指的手,随即攀着椅子的靠背慢慢往上爬。像是一株色泽艳丽的魔鬼藤,它扭动着,伸展着,意图绞住什么般地晃动着身体,最后以护卫的姿态将硕大的脑袋轻轻搁在了比它身体还要细窄的肩膀上,永不眨动的澄黄眼睛冷酷地注视着每一个人。 “鉴于是初次见面,我会适当放宽容忍限度,但我希望,打断我说话的――”菲奥娜看着那个往后缩进了椅背中,死死闭着嘴巴的男人,细声细气地说,“不要有第三次了。”
蝰蛇警告般地吞吐着蛇信。 挪开视线,菲奥娜摸了摸肩上的蛇头,语气平缓地说:“今天召开这场会议的主要目的,是你们的大人想要向你们介绍一下我,也让我认一认你们。别误会,以后我们打交道的机会应该并不多,不过,某些得到汤姆器重的人,还是免不了会偶尔见到我。为了避免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也是省得一再解释多费口舌,就找个机会相互认识一下。毕竟,在座的各位,都可以说是你们的大人――以及我――信赖的自己人。” 亚德利本来几乎确定她就是菲奥娜了,听她说完,又有些迟疑起来。 在他印象里,菲奥娜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形象,而眼前这个人有着娴熟而高明的话术,只是短短几句话,既点明了自己在里德尔那里的重要地位,将得以见到她与被重用联系到一起,又代替里德尔释放了善意,安抚了人心,缓和了气氛。即便是需要在各种国际事务中施展口才的他,情绪也在无形间被调动起来。 唇边浮现出隐约笑意,菲奥娜靠在椅背上,用柔和的语调闲谈般地说:“在你们做自我介绍之前,先让我依照汤姆对你们零散的描述来猜一猜――我必然是会猜对的,请不要怀疑是他协同我作弊,我只是刚好擅长于此。”顿了顿,她的脸偏向一侧,“当然,派瑞特斯,你不能算在内,对吧?” 对着朝自己看过来的女孩回望了片刻,派瑞特斯眼神微微闪动,带着恭敬意味地垂下头,轻柔地微笑道:“是的,小姐,我们是老熟人了。” 同一时刻,亚德利敏锐地捕捉到,包括谢丽尔在内的好几个人都神色微变,很明显,他们都非常不甘心自己居然落在派瑞特斯这个神经病后面,没能成为最早见到菲奥娜的人。 菲奥娜点头,目光移到派瑞特斯后面的谢丽尔身上,“一位年轻而聪慧机敏的女士,我想你应该是谢丽尔?普威特。我更熟悉你婚前的姓氏――斯拉格霍恩。我和你的父亲也是老相识了,他曾经以及如今,都帮了我不少忙,我已经向他道过谢,不过你要是能代我转达一句――他永远都是我和汤姆的朋友――想必他会更高兴的。” 养父认识她?什么时候?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对她提及?
谢丽尔错愕地看着菲奥娜,她还没从几年来的猜测被全盘否定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就又迎来新的冲击。 她脑子有些发木,但仍然凭借优秀的职业素养,模仿着派瑞特斯的态度行礼道:“这是父亲和我的荣幸,小姐。” 接下来,菲奥娜把脸转向了另一侧,亚德利见她看了自己一眼,还以为她要跟他说话,刚挺直腰杆,她却跳过了他,对着约瑟芬开口。 “另一位严肃、勤恳且干练的女士,约瑟芬?布尔热瓦,汤姆不止一次说过要给你加工资,但愿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忙忘了。”
约瑟芬认真地说:“如果大人说的话并非只是玩笑,那劳烦小姐帮我提醒他,他确实忘了。” “我会的。”说着,菲奥娜再次看向了亚德利,用全然陌生的口吻说:“这位――憨态可掬的先生,亚德利?莱斯特兰奇。”停了会,她又说,“你两个儿子的性情和你都不大相像。” 亚德利瞪大眼睛,菲奥娜不等他开口,目光已经扫了过去,“沃尔布加?布莱克女士,怎么,贝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吗?我以为我和她相处得还算融洽。” “说、说过,”猜测得到了肯定,沃尔布加情不自禁地向前探身,“她不止一次地说,你是一位非常优秀出色的小姐,她简直把你当作偶像一样崇拜。”
本文全员恶人,女主带恶人,请勿将女主行为上升作者。作者WB:不蓝卡卡文了 搜索关键字:主角:伏地魔,菲奥娜 ┃ 配角:HP ┃ 其它:HP一句话简介:能打败神经病的,只有神经病
「水“」 在场的人几乎都不曾见过里德尔露出这样轻快而舒展的笑容,也不会有任何人错认他勾起的弧度里的意味,那是不加丝毫掩饰的愉快。 “大人。”长桌边齐刷刷地站起了两排人。
里德尔朝着唯一还稳稳地端坐在在那的人走去,盘绕在椅背后的蝰蛇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地上,他则取而代之,撩起一条腿,就这么随意地斜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一手搭着椅背,另一只手非常自然地扣住了她的手,碧绿的戒指与黑宝石戒指交叠在了一块。 两人对视了一眼,菲奥娜没什么表情,里德尔又是一笑,然后抬起头,“坐吧,轮到谁了?依次报下名字,不叫这位小姐记住的,我今后大概也会记不起来了。” 沃尔布加后面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奥古斯特?卢克伍德。”他毕恭毕敬地欠身行礼,“很荣幸见到你,小姐。”
“安东宁?多洛霍夫。很荣幸见到你,小姐。”
“菲利克斯?高尔……” 等到所有人都自报了姓名,里德尔说:“我身边的这位小姐你们已经认识了,不过,我还是要再亲自地,正式地,向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他举起魔杖,杖尖朝上轻轻一抖,所有人立刻感到心口略微刺痛,同时,一团绿莹莹的、星光一般的细碎闪光在半空中浮现,像是有生命一般自行浮动起来,逐渐凝聚成一个鲜明的图案。 那是一个阴森可怕的骷髅,而从骷髅空洞的眼眶中却长出了一枝玫瑰,一条巨大的蟒蛇自下而上缠绕着玫瑰布满棘刺的枝干,在盛开的花朵后昂起了狰狞的头颅,蛇口几乎张开至极致,露出了尖锐的牙齿,似护卫,又似攻击。 众人恍然,这个图案和刚刚那条蝰蛇趴在女孩肩上的景象何其相似,又与现在里德尔环护着菲奥娜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菲奥娜静静地凝视着那团绿光,蓝色的瞳孔里映出幽绿的暗光,里德尔低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在座的各位其实应该早就熟悉了她的存在,在你们每个人胸前烙印下的标记里,那朵玫瑰便是她的象征。” 魔杖挥动,骷髅与蟒蛇的光点如雪花簌簌坠落,没入每个人的心口,唯有那支玫瑰逐渐凝实,最后从虚光变成了一朵真正的红色玫瑰,飞入了里德尔摊开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