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扶着你。”

有人稳住车头后,江凝终于成功把两只脚踩上踏板,只是轻微的晃动感还是吓住了她,她似被人定住了般,僵在原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摆造型。

然而只要凑近,就会发现她的眉头轻轻皱着,神情严肃,嘴唇也因紧张抿成一条直线,双手更是紧紧地握着车把手。

温礼珩没忍住笑出了声,只觉怀中的人可爱惨了,强忍住将她抱在怀中的冲动,侧身亲了下她的脸。

染上江凝的小毛病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又或说他早已潜移默化被传染了,温礼珩的鼻尖故意蹭过江凝的脸颊,使坏道:

“往前骑啊。”

江凝行动受限,只能重重啧了声,声音也下意识拔高:“别打扰我,我当然知道往前骑。”

许是不愿落了面子,说完后,她终于动了,右脚往前踩了下,车轮小心翼翼地往前滚动,足足离开了原地十厘米的距离。

第一步虽小,却给江凝大大的自信,怎料轮到左脚迈步的时候,车头突然开始抖动起来,车把歪歪扭扭地左右摇晃着,心一慌动作也被放大,不受控的,摇摆的幅度更大了。

“温礼珩,扶稳了!敢让我摔了就离婚!”

惊慌时刻,她大声喊道,车轮又再次停在了原地。

温礼珩就站着江凝的身后,听到这话,他不仅没扶稳车头,甚至有松手的迹象,一时间,车头摇晃地更厉害了。

他堪堪挪了一点步子,将人虚虚搂在怀里,确保不会摔后,倾身吻在她的嘴角,恍然有种翻身农民把歌唱的架势。

“不许说离婚。”

心慌感仍在蔓延,江凝不服气道:“就说!”

她就不信温礼还真能让她摔了不成。

不料温礼珩这次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忽地松了左侧的手,本就摇晃的车头失了一侧的支撑,眼看就要往一旁倒去。

本就微弱的平衡宛如一捅就破的窗户纸,江凝无暇顾及,更没时间去感受自己其实还在温礼珩的怀中,瞬间慌了:

“不离了,不离了!”

话音刚落,温礼珩一手稳住车头,胸膛抵上她的后背,没有一点空隙,将人搂在怀中。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江凝小口喘着气,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浩劫。

走失的求生欲瞬间涌了上来,温礼珩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装乖道:“再学会?这次绝对帮你扶好。”

只可惜狼来了的故事深刻人心,江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随他扶着车把,双腿一迈下了车。

“不学了,要学你自己学去。”

自觉大事不妙,温礼珩根本顾不上车,赶忙拉住了要走的人,“我的错,不学就不学了,骑电瓶吧,我带你。”

“真的?”江凝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温礼珩趁机十指紧扣住了她的手。

“行吧。”

在此番美景面前,江凝还是觉得先放过他。

一时间,不远处倒地的自行车成了这节课堂最大的受害者。

把自行车还回去后,两人又租了一辆小电瓶。

这一小段安全路段是允许载人的,但需要佩戴好头盔。

江凝给温礼珩挑了个小绵羊图案的头盔,顶上还露着两个羊角,又给自己选了个狐狸造型的,顶上是一对橙红色的狐狸耳朵。

从租赁处前方的一小块空地开始行驶,沿着环岛公路的路标往前,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淡淡的凉意,扬起她敞开的衬衣衣角,也拂开她挡在胸前的长发,空气中蔓延的是涌出胸膛的欢喜。

偏头望去,沿边的风景落在太阳下,折射出七彩的颜色,原来“彩虹公路”不是因为彩色的尖塔小屋,而是因为这些有着鲜活生命的景观。

微微泛着点咸味的海水顺着风打在脸上,不比之前在临城城郊看到的单调到无人问津的海景,这样明媚的天气,心情自然也是更热烈些的。

江凝搂住了温礼珩的腰,将脸靠在了他的背上,温热的体温瞬间透过衣服熨上了她的脸颊,熟悉的气息也漫上鼻尖。

其实她也说不清温礼珩身上有股什么味道,无法形容,就是淡淡的,很舒心,像是秋日里的太阳,靠近点也不晒人。

欣赏完风景,江凝直了腰,将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凑近道:“你能开快点吗?”

温礼珩扫了眼圆框后视镜,似在犹豫,但最后只道:“不行,有限速,快了不安全。”

“……”

真是扫兴,方圆几米连个人影都没有好吧,没情趣。

开到小路标识的尾端,小电瓶在停靠点停下,一旁是一处网红打卡点。

广阔的平台将远处的海景尽收眼底 ,被侵蚀过的天然岩石未经人工干预,个顶个的奇特,形成的圆形空洞正正好将太阳框在其中。

“给我拍个照。”

江凝把手机递给温礼珩,背身站在太阳下,身后照来的阳光勾勒出她的身形,慵懒的秀发在光亮中泛着金光,恰到好处。

然而,一切的想象在她看到温礼珩的作品后崩塌了,照片丑到离奇,是连黑粉看了都要自愧不如的那种。

一米六八的身高硬是给他拍成了一米二,还是五五分的一米儿,五官乱飞也就算了,还刚刚好截了张她闭眼的状态。

强忍着把手机砸在他脸上的冲动,江凝皮笑肉不笑:“我在你眼里就长这样?”

临近爆炸的边缘,只要他敢说出“你本来就长这样”,她的巴掌将毫不留情地出现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