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此,在舞台灯亮起,主持人紧跟着上台的瞬间,江凝赶忙坐直了身子,浑身刺挠般整理着头发和裙摆,眼睛左看右看,总之不往身旁看,就差把“心虚”两字写在脸上了。

温礼珩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嘴角噙了抹笑,没揭穿,也跟着摆正了身子,但又好似故意般,学着她刚才的举动,理了下西装外套,复拍了拍西装裤上不存在的灰。

主持人下台后,舞台的灯光又暗了下来,按照节目单,下一个节目是新晋组合团体带来的歌曲表演。

经过刚才的插曲后,江凝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腰背挺直,双手端放在大腿上,目光紧紧地盯着舞台上的团体表演。

现在的团体出道得越来越早,舞台上的孩子看着像是还在上学的年纪,但不得不说个个长得都有自己的特色,简单来说就一个“帅”字。

也是,长得不帅的估计已经被劝退了,留下来的自然是不会差。

就在江凝沉浸在年轻人的朝气表演时,手背突然触上一抹温热,吓了一大跳,她倏地低头看去。

昏暗中,只见手背空空如也,仿佛刚才的触感只是她的错觉,她拧眉朝温礼珩看去,眼底的疑惑和错愕不似作假。

然而某人丝毫不心慌,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好似刚才的一切只是无心之举。

第51章 喝了酒,不好走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江凝扫了他一眼,目光再次回到舞台。

然而刚过去半秒,意外再次来袭。

有了前两次的试探,这次温礼珩显然更大胆了,只见他指尖微微张开,将江凝垂放在大腿上的手包了个严实,甚至隐隐有想十指相扣的架势。

江凝没有前两次惊讶了,只是忍不住将眼底的无语化成无形的大铁锤,重重地砸在某人的脑袋上。

微微侧眸,她递了一记刀眼过去,昏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但足以传达她此刻的情绪。

你、有、病?

如果眼神有实体形态,那这三个字将毫不留情地弹射出去,正中温礼珩的脑门。

可惜某人并不懂,又或说,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在江凝警告的注视下,他不仅没有将手松开,甚至指尖一勾,在她的手心轻挠了一下。

带着点薄茧的指腹轻拂过掌心的软肉,温温热热,还带着点止不住的痒意,刺激着江凝的神经,似触电般,江凝只觉有热气顺着头顶冒了出来。

虽说今日的媒体摄像都是安排过的,但保不齐他们会对着观众席拍些什么,更别提他们这种坐在第一排的人,耳旁的音乐声小了些,眼看舞台的大灯就要再次亮起,江凝说时迟那时快,手掌一翻,挣开温礼珩的手,又重重落下,将他的手从自己腿上拍了下去。

这一掌显然是动了些力道的,虽然有音乐遮掩,但清脆的声音还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只见另一旁的女企业家吓了一跳,侧头看向江凝,问:“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她目光扫过温礼珩被拍

红的手背,扭头回道:“没有,估计是舞台上的吧。”

见江凝无辜的表情不似作假,女企业家点点头,没再说话。

将人幌过去后,江凝稍松了口气,又想到罪魁祸首,怕他又想整幺蛾子,她低头理了下裙摆,往一旁挪了点位子,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好在身旁的人终于停了小动作,直到活动结束,众人起身离场的时候,他才又靠了过来。

现场有些混乱,虽不至于到人挤人的地步,但说话的音量也得比平时大点才能听清。

于是,温礼珩站在江凝的身后,微弯了点身子,虚虚停在她的肩膀上方,语气不似刚才油滑,多了几分认真:

“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去。”

声音很近,没被环境音盖掉,清晰地传进江凝的耳朵,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她迈着小步子,往出口的方向去。

等堵在门口的人群散了点时,两人也终于退场。

等在外面的罗助见两人出来,特别是看到走在前面的江凝后,眼睛都亮了,双手挥得就差原地把自己带飞了,脸上也是压不住的笑容。

等人走近后,他笑得更欢了,不自觉夹起了声音:“江凝姐,好久不见。”

江凝被他的模样逗笑,也挥了下手。

然而这一幕落在温礼珩的眼中就是刺眼的针,他长腿一迈,直接挡在了两人中间,眼皮轻抬,冷眼扫向罗助。

顷刻间,罗助只觉背后发凉,像是被冰块水浇了头,讪讪收了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一声清脆的响指,温礼珩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张,摊手伸在空中,见他没反应后,眼底漫上几分不耐。

眼珠子快速转动了圈,罗助一时脑子宕机,思索两秒后竟当场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虽然不知道老板要干嘛,但总有他的道理。

恍惚间,竟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羞涩感,像是被猴子的屁股坐过,染上两抹粉红。

眼看罗助的手就要搭上来了,温礼珩轻啧了声,拧着眉头冷声道:“钥匙。”

瞬间,场面安静了,连带着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了,尴尬从脚底蔓延至头顶,突闻一声轻笑,打破了局面。

江凝捂着嘴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越想越好笑,憋得肩膀打颤,穿着高跟鞋的脚差点没站稳,侧身走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这下罗助的脸是彻底熟了,红得能滴出血来,慌乱地将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来,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车子缓缓驶入街道,这个点的车子不多,车况不算拥挤,路灯的光影规律地从车窗闪过,照亮裙摆一角。

车内一片安静,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江凝没问车子要往哪开,温礼珩也没说。

直到路段变得熟悉,周边地车子更少了,一路畅通无阻,驶进小区后,缓缓在地库停下。

无人下车,地库的声控灯熄灭,只留下车灯照亮前方的一小块地。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温礼珩第一次送她回家那晚的场景,出于玩笑达成的口头婚姻,冲动之下见了家长,明明才刚认全名字,却约定第二天要在民政局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