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李则停藏不住笑的嘴角。

“抱歉，就是觉得稀奇，Colin在开组会之外的时间生气。”这下李则停藏都不藏了，嘴里说着抱歉却还是在笑。

“……”

林见森很怪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关掉安全柜说出去吧。

天气回暖，脱掉工作服，林见森穿得单薄，只穿了一件黑色暗纹衬衫，衬得他皮肤愈发透白。

“Colin，你平时运动吗？”李则停看着身侧人又细又白的脖颈，不禁问。

“偶尔去健身房吧。”林见森随口答，他还在想细胞的事，计划被打乱后他必须重新做计划。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李则停提醒人把外套穿上，否则着凉。

林见森穿好外套，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烟盒，问：“介意我抽支烟吗？”

李则停垂眸看他，笑着说：“Colin，你这样会让我想回学校实验室给你偷一瓶1640。”

林见森终于被他逗笑，说算了，把烟又扔回桌上，问：“怎么那么早过来？”

“看见群里的信息，想来Colin今天加班无望就直接过来了。”李则停淡淡笑着说，“走吧，Colin，带你感受一下慕尼黑实验室以外的风景。”

林见森无可奈何，当然也别无选择。

“那就打扰了。”

从PPL到李则停家只有二十分钟左右车程，三层半的别墅，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花园。相比下，林见森住的地方确实是寒舍。

两人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了，一共四个人，三女一男，在花园里打麻将。

林见森不确定自己来合不合适，无论是作为同事还是别的什么关系。

李则停极其敏锐，低声和他介绍：“江敏和她师姐，我的学生。另外那两位是夫妻，都是医生，热情好客的穿川渝人。”

他话音刚落，花园处一声“胡了”响起，紧接着噼里啪啦推麻将声，几个人从麻将桌前站起来，看过来。

“老板，Colin！”江敏同两人打招呼。

林见森跟着李则停走到院子里，一时几人走过来都同他问候，实在热情。

那对夫妇看起比李则停大几岁，男人叫谢逸，骨科医生，女人叫秦雪，是检验师。秦雪见他，很惊讶地说：“你是李则停的上司？看起来比他年轻诶。”

林见森笑起来，看着很无语的李则停解释：“我比他大几个月吧。”

一众人其乐融融，难得热闹。

林见森是不会打麻将的，在旁边观看了一会儿后就和秦雪一起去处理食材，其实都是简单的清洗，因为午饭吃的是火锅，以及外卖点的麦当劳。

江敏的师姐是澳门人，不太能吃辣，还要边吃边喝啤酒，当然也不太能喝酒。最后醉了，拉着李则停开始讲话，诸如想快点毕业想回家此类的话。

德国啤酒太有名，林见森从前却是没喝过的，今天趁着气氛也喝了一些。

到后来李则停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龙舌兰，递给林见森，说：“RPMI-1640暂时给不了你，先用一瓶DON JULIO1942弥补吧。”

闻起来像浓郁的焦糖巧克力，淡淡水果香气与龙舌兰香，实际入口浓厚的橡木味。林见森不会喝酒，分不出好坏，李则停给的酒，说不上好喝，但在聊天时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

林见森头脑发晕，盯着说话的李则停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日落，林见森躺在花园的吊椅上，外套被盖在身上，周围已经没了人。林见森坐起来，脑袋依旧晕乎乎的。

李则停送人回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醉酒醒来的Colin，头发有些凌乱，坐在院子里静静看日落。他看了片刻，径直走过去。

酒精让人变得迟钝，直到李则停说话，林见森才察觉来人。

“在想什么？”

林见森转头对上李则停的目光，缓缓一字一句说：“我在悼念我死去的淋巴细胞。”

他刚醒过来，脸颊泛着一层绯红，眼睛也是红的，一眨一眨看着李则停。

“酒还没醒？”李则停喉结轻动，伸手碰他的脸，说：“好红。”

“还好吧，醒了一半。”林见森开玩笑地说：“还记得你是谁，Ting。”喊他的网名。

李则停垂着眸看他，于是得寸进尺问：“还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林见森勾起嘴角，扫了他一眼，没回答。

“看来是没忘。”李则停也跟着勾起唇，俯身在林见森耳边问：“今晚要留宿吗？Colin。”

12 | Sch?n

【You are so beautiful】

邀请林见森到家里，确实心怀不轨，但李则停也没真想把人灌醉。更何况这件事分明该算作上下属暗通款曲、狼狈为奸。

林见森私底下话不多，但并非不健谈，只是听比较多，不时才说几句话。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他坐在李则停对面，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一只手虚搭在酒杯上，修长的手指环着玻璃，指节被冰得泛红。

不时抬起酒杯喝酒，眼眸就会垂下去，Colin的睫毛很长，喝酒的时候总是会颤两下，一口酒入口要顿一下才往下咽，眉心就会轻皱一下，再放下酒杯就又舒展开。实在有趣。

李则停看他喝了不少酒，脸颊只有一层薄红，误以为他酒量不错。后面江敏过来和他聊毕业的事，一个没注意，林见森已经晕了，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俨然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

李则停无奈，把人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到舒服些的吊椅上。林见森身材看起来不算单薄，在亚洲人里也算高挑，可每次抱起来李则停总觉得没什么分量。

李则停不确定，林见森究竟是无法把控自己的酒量，还是真的只有自己心怀鬼胎。

朋友离开前，谢逸把李则停拉住盘问，问他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