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谢雍手里接过笔记本,低眉顺眼地:“谢谢主席。”

谢雍回一个和善的笑,刚想说不客气,却见面前寡言沉静的女孩儿出声,声音没什么起伏,“主席,那天傍晚,我都听到了。”

谢雍微怔一下,“什么?”

徐楸不紧不慢,在手机上划了几下,屏幕亮给谢雍看下一秒谢雍瞳孔微缩,带着些讶异地微微后退一步。

“你、你拍这个干什么?”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赫然就是面对面站着的谢雍和季玥,离得不算远,但也在正常同学的接触范围内。只不过季玥低着头,面露难色,再加上徐楸偷拍的角度有些刁钻,照片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微妙了。

但谢雍的失态只有半秒,他似乎一派行得正坐的直似的,正了正脸色:“徐楸同学,偷拍是不礼貌不道德的,况且我和季玥只是正常交际,请你立刻删除,不要给你我造成困扰。”

真正经还是假正经啊?徐楸心里兴味更浓,但脸上不显,她看着会议厅的人都走光了,才压低了声音:“可是主席,你是不是忘了那天你和季玥学姐说了什么了,这个照片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录音了。”

“我也没听很清楚,大概就是保送啊……名额啦……破格添加到名单上了之类的……”她笑一笑,“请问主席,这也是正常交际吗?利用学生会职位之便给心仪的女生徇私,这合理吗?”

谢雍还算镇定,只是皱了皱眉:“你别胡说,我不是心仪季玥,我们只是普通上下级和同学关系。她成绩一向不错,只不过上学期期末有一门发挥失常没有考好才没有入选举荐。”

“而且我只是把她添到名单里,这项工作本来就是我的职务之内,我也没有损害其他任何同学的利益。” ?⑨54318008

徐楸敛了笑意:“漂亮话谁不会说,可就算季玥学姐有难处,你也没有损害到其他人的利益,可说到底你还是徇私了啊。既然你觉得合理的话,明年岂不是任何人求到你头上,你都能破格把他们添加到名单里,否则,不就是区别对待?”

谢雍深吸一口凉气,这时候他看徐楸的眼神不像最开始那样和善,变得有些冷:“那你想怎么样?”

他听出来了,她有目的,有私心。抓住了他的把柄没有立刻公之于众,而是过来跟他对峙。

想升职吗,想要奖学金,还是明年也像帮季玥那样帮她?谢雍心里猜测着,没有注意到徐楸眼里一闪而过的戏谑。

“我想研究研究像主席你这么优质的男人,平时没机会。”

“她们都说你那方面很强,但是你看起来又那么正经清高。我早就想试试最多一周时间,但凡你有一次能忍住不射,就算你赢。那些东西一笔勾销哦,我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第0003章 三我答应你

片刻的死寂过后,谢雍不敢置信的反问一遍:

“你说……什么?”

那是什么话?那方面很强?想试试?但凡有一次忍住不射?

这些字眼,是能从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儿嘴里说出来的?还是在两个人如今几乎陌生的上下级关系中。

她也并不是喜欢他,她说那些话时,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戏谑和玩弄。

谢雍忽然有种头重脚轻的错觉,幻灭,像在做梦眼前这个叫徐楸的女生,他以前虽然记不住名字,但偶尔跟季玥交流时对方会提起她,说虽然沉默寡言,但很温顺乖巧,从不惹事,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喜欢用学生会干事的身份耀武扬威,而且工作完成的很认真,是她手下带得最省心的一个干事。

在此之前,谢雍对徐楸的印象虽然单薄,但好歹都是正面的。

他没想到,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认识,她就说得出这种话。

谢雍眼睁睁看着徐楸点点头对他说:“你没听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皱着眉,声音彻底冷冽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你疯了吧,我看你真是疯了。我不可能答应你这种无理的要求,绝不可能。”

说完,他转身就走。

徐楸并未阻拦,也没有开口,只是一直抬头看着谢雍远去的背影。

谢雍没有回头,但感觉得到身后有一道诡谲专注的目光,这让他如芒在背,逃也似地加快了脚步。

徐楸手里拿着笔记本,施施然地坐了下去,一点儿也不着急。

阶梯会议室彻底恢复安静,她有点无聊,拿手机逛了逛学校的贴吧论坛,发现又多了很多关于谢雍和季玥的帖子,有磕cp的,有匿名表白的,贴出来的偷拍照每一张单拎出来都可以称之为神图。

须臾,会议室忽然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得很慢,像是在踌躇或者纠结。徐楸笑一笑,抬头迎接她可爱的主席。

谢雍还是回来了。她早就知道他会回来的。

谢雍这个人吧,骨子里生来就有种清廉端正的正直感,像雪山之巅不含污渍和瑕疵的雪莲,他亦容不得自己的人生和名声有哪怕一丝丝的污点他和徐楸这样得过且过,活着只是为了各种鬼畜乐趣的神经病是两个极端。

其实像这种在职务范围内小小徇私的事情,大到学生会主席,小到一个班的班干部,都会做。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也都理解平时负责各种场地工作志愿活动,必要时候拿一些名额或者奖学金,无伤大雅。谢雍如果不放在心上,就算徐楸来日果真把他曝光了,以他的知名度和社会地位,负面的声音不会太多。

可惜谢雍自己过不去这个坎儿。从最开始他看在往日交情帮了季玥以后,这件事就一直像根刺一样横亘在他心里,若在以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时,他尚且还可以安慰自己,但现在徇私的污点马上面临广而告之,他终于受不了了。

他只做过这一次,他早就后悔了。

但是对方提了那么荒唐且无理的要求,他无法理解,也做不到,所以急匆匆的走了可是出了会议室,站在阳光下,谢雍忽然觉得,相较于被钉在耻辱柱上,他的介怀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她说只有一周而已,她说但凡他有一次能忍住不射,就算他赢,所有事情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这四个字太让人心动了。

他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也不排斥,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他也知道,要射精的话,得先勃起吧?他如果对着徐楸根本无法勃起的话,她总拿他没办法吧?

只要赢了一次就好了,只要他不勃起就好了。

谢雍脸上含一些屈辱的隐忍,声线压抑:“……我答应你,但你也记住你说过的话,只要我有一次……就算我赢。”

他还是说不出口那些字眼,对着一个没什么交集的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