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秦彦开车离开后秦隽就扶着老爷子下了楼来,这也爷孙俩的脸色倒是比秦彦要平和一些,但也称不上好看,

除了秦隽夫妻和老爷子,再加一个秦正源,这一顿饭吃的比往常几次都要沉默,老爷子这一次似乎都没什么开口说话的兴趣,吃完饭之后就疲惫地摆摆手示意秦隽和陈禾颜可以早点回去了,他累了。

老爷子这一年来苍老了许多,以前还是花白的头发现在几乎已经全白了。

……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秦隽都是一言不发的。

陈禾颜知道应该是刚才在书房里祖孙三人又发生了一些矛盾,大概是秦彦把老爷子给气着了,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了,之前秦彦因为他主持的一个投资项目亏了好大一笔钱气病老爷子的时候秦隽就狠狠骂过他一顿。

秦彦怎么样陈禾颜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想管,只要不挨着她和秦隽她是真的不想与姜昕、秦彦这两人有什么关系。

……

日子就这样又过去了三天,到了周六。

现在的两天休息日,只要不是秦彦要去公司忙公事的话那基本就都是他俩在一起过的。

这周的这个双休正好秦隽工作稍微空了一点下来,所以他索性在家里陪陈禾颜也没再继续前几周一样忙着去加班。

不过这期间蒋立还是给他送来了几分需要他签字的加急文件。两人在书房里稍微谈了一会儿后蒋立就下楼来要准备离开了,正好和陈禾颜正面碰上。

“蒋助力要走啊?”陈禾颜端了一盘刚刚出炉的蛋黄酥从厨房走了出来,招呼蒋立,“先等一下,等这个蛋黄酥冷掉,我拿小盒子给你装几盒回去,尝尝我的手艺,今天才学的,好吃的话我下次还做,先尝一个试试。”

陈禾颜这几天也被办公室里的几个同事影响,入了烘焙的坑,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烘焙工具和食材,空闲时间就在家捣鼓。

“好的,那我先尝一个,谢谢太太了。”蒋立笑着拿了一个蛋黄酥咬了一口。

因为要等蛋黄酥冷却装盒,所以蒋立一遍吃着一边和陈禾颜聊天。

“你们忙完这段时间,等这订单稳定之后应该会稍微空一点了吧,公司里现在没有什么比较闹心的难事吧?”陈禾颜问道。

蒋立想了想回答:“是的,等这一阵子忙完应该会空一点,秦总也会空一点,公司里也没什么闹心的事。”

蒋立又咬了一口蛋黄酥,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再次开口,“哦对了,是有件事,太太您之前资助过的那个王一涛您还记得吧,唉……他们家真的是一难接一难啊!他去世了您知道不?秦氏技术部一块出来的几个人过几天要去他的葬礼,来叫我们几个原本在秦氏的同事们一块去……”

陈禾颜正在给蛋黄酥装盒的手瞬间僵在那里,她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地一声轰鸣,然后就听不见蒋立后面的话了。

“他儿子才康复没几天,一家人的日子才稍微好了一点……这老天爷也真是不长眼睛。”蒋立在那里愤而感慨。

陈禾颜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她试着张了好几次嘴,深呼吸一口气后才终于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他去世了?怎么去世的?”

蒋立回答:“听技术部和他以前比较熟的一个人说,好像是刚搬了家,本来听说就是想给他儿子换个好点的居住环境,租了一套房子,好像是因为窗子坏了他是想自己修一下,结果不小心失足摔了出去,听说从16楼摔下去的,当场人就没了,唉,真的是……”

陈禾颜听着蒋立的长吁短叹,她手都在发抖。

16楼坠亡……

为什么会这样?

这家人明明已经应该摆脱了原有的命运,为什么王一涛还会死?而且照样是高楼坠亡这种死法?

为什么这么残忍?!

第62章

蒋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陈禾颜也不知道, 她甚至都回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机械动作地给他打包了两盒蛋黄酥让他带回去。

秦隽下楼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妻子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木木呆呆的,他走近一看, 才发现她脸色苍白。

“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秦隽急忙走过去,坐到陈禾颜身边,触到她的手之后才发现她的手都是冰凉的。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颜颜?”秦隽皱眉眉担忧地问道。

陈禾颜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秦隽, 嘴唇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的声音。

秦隽侧耳凑近了仔细去听,才模模糊糊地听到她似乎再说什么“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为什么?斗不过……”

“颜颜你在说什么, 到底怎么了?”秦隽看着陈禾颜无不担忧。

陈禾颜整个人都是麻的,她看着秦隽的那种目光,让秦隽觉得她眼里原本的光彩一下就灰暗了下去。

秦隽的心不知缘由地忽然一紧,他伸手去摸她的脸, 发现脸也是冰凉的,“颜颜你告诉到底怎么了?”

脸上触到男人宽大手掌传过来的温度,陈禾颜这才慢慢地恢复了一些神志, 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的这个男人,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可忽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那种挣脱不得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

第二天是周日,蒋立说和几个以前秦氏出来的同事要一起去王一涛葬礼。

陈禾颜一夜都不曾入睡, 一大早天还没亮秦隽还在睡觉的时候她就给蒋立打了个电话, 说要和他们一起去。

王一涛原本在A市买的房子之前为了给儿子治病已经卖掉了, 他出事时的房子是从国外治病回来以后为了让儿子康复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特意在一个环境比较好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 出事的时候他们才搬进去都没到半个月。

王一涛在A市和隔壁市之间一个远郊的农村里有一间长年无人居住而破败失修的老房子。

按照当地的习俗,王家人把王一涛的遗体带回来放在老宅里设了个灵堂,共亲朋好友们过来吊唁。

陈禾颜一行人到的时候,丧号正在那里呜呜地吹,吹得陈禾颜感觉自己整个人一阵阵发慌。

见到王一涛妻儿,陈禾颜看着他们此时的模样,整个人都在发麻,和几个月之前她在照片中看到笑容灿烂的样子完全不同。

王一涛的妻子眼眶红肿整个人消瘦狼狈,而她身边的那个少年,原本因为身体日渐康复而有了肉的脸颊现在看着一下又急速消瘦了下来,似乎又回到了陈禾颜最初见时瘦得有点脱相的模样,看得陈禾颜一阵阵心悸。

王一涛的妻子已经哭得眼泪都干了,见到陈禾颜来,还是打起精神来迎她,哑着嗓子和她一遍遍地说着,她说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就在一瞬间,她的丈夫就没了……

她说王一涛前些日子刚刚找了一个工作,老板很看重他,开出的薪酬也很高,一家人都很高兴,想着找这种样子应该用不了几年就能把欠下的债务都还清了,日子也总算有了一点盼头,可是在一夜之间,他们所有的一切希望再次全部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