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先和你聊着。”章寻放下水杯听他发话,汤可林不语,拍拍身旁的座位,又咳一声,“坐近点聊,我耳背。”
章寻一靠近膝盖便被顶了一下,他打了个趔趄俯身向前,攀着椅背稳住身形,一只手按着他后背往里一拢,章寻两腿分开坐到汤可林腿上,贴紧了对方的胸膛。
正因靠得很近,心跳你我不分,呼吸也交错混杂,从品味一个眼神到品味一个吻,舌头像交尾的金鱼激烈角逐,这一次雌鱼找到心仪的伴侣,敞开心胸不再抗拒,甚至学会主动贴着雄鱼的胯骨去逢迎。
鱼缸咕噜作响在滤水,人也稍作休息换气。汤可林替章寻揩去嘴角留下的津液,哑声说:“我想死你了,巴不得在你家住下。”
章寻脑袋正晕,还没缓过神,他呆滞地望着沙发上黑色的行李包:“你连衣服都收拾好了?”
“什么衣服?”汤可林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忍俊不禁,“我穿你的不行吗?”
章寻一本正经说:“那你等一下先躲去我的卧室床底,等他回房睡觉了,你就可以出来活动。”
“不太好吧,”汤可林玩章寻的头发,细致地碾着他的嘴唇,“他人还在家里,你就让我给你陪床,一会儿他半夜闯进房间我是不是得爬窗走人?”
章寻和他开玩笑:“你不是会飞?汤可鸟。”
汤可林裤裆鼓起一包顶了顶他的臀,章寻起身掀起他裤脚:“我看看你的伤口。”
他问:“什么蛇,捉到了吗?”
“我哪敢捉,它一咬过来我胆子都吓破了。”
章寻心说你不是吓破胆,你是越吓越大胆,都敢上门来调情了。他拿来药箱给汤可林重新换纱布,看见咬痕很小,不深,伤口已经结痂了。
“痒吗?”
汤可林说有点,章寻便拿消炎的药膏给他抹。软膏在皮肤上推开一层薄膜,清清凉凉,手指轻轻在上面摩挲,痒感更为剧烈扩散至四肢百骸,汤可林凝视他认真的侧脸半晌,盯着天花板小声说:“其实是黄鳝。”
抹药的手一顿,变得颤抖起来,汤可林瞄见章寻的肩膀耸得停不下来,拉他起来乱啄一顿,佯怒道:“笑什么?”
章寻摁住衣服里乱钻的手:“你干嘛老是大惊小怪?”
“我不这样说你会心疼吗,你刚才不是笑得挺带劲?”
“没事更好。”章寻眼中带笑,汤可林见状,伸舌头把他勾过来,两人又倒回沙发亲近。章寻的舌头被嘬麻了,身体渐渐起反应,乳尖想念被抚摸的滋味,衣料时不时的摩擦只是隔靴搔痒,他鼻尖轻蹭汤可林的耳朵给暗示。
汤可林懂他的身体反应,但章寻还没帮他搓,他也不让章寻舒坦,摸遍全身偏偏不抚慰他的胸脯。章寻周身被点火却得不到纾解,胆大包天地往汤可林的乳头咬去,汤可林瞪大眼看他
“滴滴滴滴”
门外传来一阵动静,章寻“嗖”地从沙发弹起,把小叔扯起来往房间走,小叔纹丝不动,“去哪?”
“藏你。”
“我就在这坐,我又不是老鼠藏什么藏。”
“你在这坐着,”章寻拖鞋都穿反,脑袋卡壳了,“我该坐哪?”
汤可林把水杯塞他手里:“你给我倒水。”
章寻点头,往阳台走去,汤可林替他纠正方向:“回神。”
章寻又问他应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讲,你倒完水就回房。”汤可林见章寻走两步险些平地摔,迅速扶住他的腰,往他屁股拍两下鼓励道,“慢点,淡定,你能行。”
汤思哲进门后怔了怔,见他小叔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注意到他后笑了笑:“我找你有事。”
“小叔?”他疑惑道。
这时章寻从厨房出来,双手捧着一杯水恭恭敬敬递给汤可林,汤可林接过道谢,抿了一口,对汤思哲说:“我前两天不是回老家办事吗,刚刚才回来,我带了点东西,有些是给你的,还有些你帮我拿给你爸。”
他拉开黑色行李袋,小心翼翼地把里面大件小件的瓷器逐一放在茶几上:“回去碰上一认识的大伯,他是收藏古玩的,我按眼缘挑了几样,你看看有没有相中的。”
汤思哲盯着他欲言又止,汤可林抱歉道:“前段时间占你车位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真不真,我不会看,你来看看。”他旋着一瓷碗招呼汤思哲。
汤思哲心里感到别扭,最终还是坐下了,章寻凑到他耳旁轻声说:“我想先回房,还有事做。”汤思哲点点头,捧起一个花瓶观察上面的图案。
章寻同手同脚回到书房,不知不觉间手心全是汗,他靠在门上缓解腿软,听见手机振动两下,掏出一看唐老师给他比了个赞。
由
夏
第52章51菜名
翌日下午,章寻从学校出来时接到方惠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回家一趟,亲家上门做客。
“这么突然?”章寻默认汤可成上门准没有好事发生,生怕方惠一人应付不了那条喷火龙,他匆匆叫车赶往旧小区。
实际上即使章寻去了也招架不住,刚一踏进门他就后背发凉,餐桌上沉默得连饭菜的香气都凝住,飘不起来,唯一的声响源自厨房,邢平在做菜,闻着镬气很足。
那边颠勺火候极旺,这边你不言我不语,冰火两重天。汤可成夫妇与方惠见他到场,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章寻在母亲身旁坐下,如坐针毡。他不是会暖场的性格,入座后气氛冷得由下雪变为下霜,稀奇的是一向好脾气的方惠此刻也绷着脸不语。
餐桌中央摆着一碟鸡,一桌好菜的主角,鸡头没被扔掉,摆在菜碟的最前头,鸡冠昂然,仍有它活着时的神气,可惜躯体四分五裂,终究只是任人宰割的家禽。
至于今晚谁是这主角,宰谁,吃谁,没人先向它动筷。
首先打破这番寂静的是严冰,她问章寻:“吃饭了吗?”
章寻摇头,方惠总算开口,让他先把汤喝了,免得放冷害肚子。章寻小口啖着鲜甜可口的汤水,心里却不是滋味,高举瓷碗遮挡众人投来的视线。
才喝到一半,他便听见严冰淡声说:“小章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一般的话不愿说就算了,关乎人生大事的决定怎么也藏着掖着?我们两家是结亲的关系,好歹算得上一家人,一家人都不肯敞开心扉聊,挺让人心寒的。”
汤可成哼了一声,点名来意:“亏我之前替你瞎着急,看来是表错情,我把你当亲儿子看待才关心你的未来规划,要不是汤思哲说漏嘴,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才把出国的事儿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