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从彩宝聊到严星澜交的新男友时,严?汌才缓慢地擦了下嘴,站起身跟在严怀山的轮椅后走出去。
等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严虹便直接道:“爸爸的医生说最多半年了。”
严星澜没有惊讶的样子,她纤长的手指绕弄着柔润的长发:“Lio那边怎么说?”
严虹摇了摇头:“最后一版遗嘱还没有敲定。”
“爸爸还在等他找到自己的“灵丹妙药”吧,”严星澜挑了挑纤细的柳眉,手里虚握着把银刀,随意点着盘子里的牛排:“我看今天他们吵得挺凶,不像是会复合的样子。”
“感情这种东西可说不好,不受任何人掌控,哪怕是?汌那种怪物也做不到。”
严虹更谨慎,中性打扮的样貌和高挑纤细的身高坐在严星澜对面,有一瞬间像极了父亲。
严星澜看得一愣,笑容敛去,小声说:“二姐,我会帮你的。”
“你更应该帮大哥,”严虹给自己夹了点沙拉,神态自若地看着她。
“不,如果大哥拿到继承权,对我们谁都……”严星澜到嘴的话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这时,严星澜的手机响了。她抓起手边的小包,大红的指甲轻轻夹了块餐包,起身朝严虹明媚地笑了下:“我要去约会了,明天就不送你啦,二姐到美国给我报平安哦。”
严虹宠溺地看着这个妹妹,摆了摆手,短暂地笑了下。
李检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他怕李赢看到手臂上的伤口,便重新穿上了羽绒服。一路上就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下车的时候被烘得半干。
李赢抓住他的手指,有点困了,眼皮垂了垂。
李检伸手撸了撸儿子毛绒绒的脑袋,一边准备按指纹上电梯,一边低声问他:“今天跟狗狗玩的开心吗?”
李检在没电的边缘,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看他快睡着的样子,李检按了下关门键手臂的伤口被扯得一痛。
他的表情有些冷肃,狭长的狐狸眼中没有光亮,本来应该是勾人的眼睛,被他瞪得像个阴森判官。
“稍等一下!”即将合上的电梯外突然有人清亮的叫了一声。
李检立刻伸手在电梯门的缝隙间挡了一下,门检测到障碍物,又朝两边滑去。
一个穿了黑呢风衣的男人推了行李箱走进来。
李检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他脸颊上的两颗黑痣,一颗在眼睛下,一颗在嘴角旁。而后是一张漂亮到有些锋利的脸,如果不是稍低的声音、挺拔的个子和平坦的胸,他差点以为这是个女人。
男人的气质很温和,看不太出年纪,但眼神柔和到了某种历经风霜后归于平静,近乎慈祥的错觉,嘴唇抿起,朝他笑了下:“谢谢。”
李检礼貌地点了下头,声音稍冷:“不用。”
男人按完楼层后,低头看到仰了小脸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的李赢,笑了笑,温柔地说:“小朋友好可爱。”
李检注意到他就住在自己楼上,听到他这么夸李赢,扯了扯李赢的小手,说:“谢谢”他看了眼对方。
男人立刻笑起来,体贴道:“叔叔。”
李赢像是害羞了,小又软地说了声“谢谢susu”,而后抱着李检的长腿,把自己埋进他湿漉漉的衣服里去。
李检怕他的衣服也被弄湿了,伸手捏住李赢的肉手,跟他说话的时候冰冷的表情有了点温度:“猪猪不要把衣服弄湿哦。”
李赢蹭着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在他去拉李赢的时候,露出了干涸了几条血水的手臂。
男人垂下视线注意到了,微微蹙起眉:“你的手没事吧?”
李检把手缩回去,面无表情地信口开河:“没事,是抓猪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
“猪?”李赢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爸爸叫猪猪?”
电梯门恰好打开了。
李检淡笑了一下,跟他说:“猪猪跟叔叔拜拜。”
电梯里的男人温柔地弯下腰,弯起好看的眼睛跟他挥手。
李赢抿着粉嘴巴,挥了挥自己的短手臂。
第20章 19
李检简单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又把李赢哄睡后,就到书房去了。
他拉出平时教李赢认字的白板,上面还有未及时擦掉的字迹。
他清隽的汉字下,仍有李赢握着比他手还要长的白板笔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小字。
杂乱的字迹中,由一个简单的“爱”字衍生出了“我爱你”、“猪猪爱爸爸”、“爸爸也爱猪猪”。
李检从抽屉里拆了盒烟,点了一根吸着,又看了那几个字词三秒,把白板翻了过去。
被翻上来的与前面那些温馨的字眼截然不同,是他审上一桩案子时留下的各种人物联系,甚至还有死者的照片。
李检随手把照片都扯下来,扔进碎纸机里,伴着嗡嗡搅碎相片的声音,抬手在擦净的白板上写了一连串的案子与人物。
从十八年前的绑架案开始,到四年前的十六人灭门案,再至上周青宁发生的命案与另一桩疑似案。
所有的案子,一共十八条人命,看似并无过深的联系,但最终全都指向了一个人。
李检用红笔在那三个字上圈了又圈
严?汌克莱音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