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生死之事就是这样的。”

“人死了还有魂,人死魂灭,不能再往生的时候,他的命就真的结束了;可是他留下来的运,会产生各种因果,和各种各样的人交织,制造出新的因果。”

“你呢,你来这里是因着什么样的因果,燕王府比你想象的要乱很多,如你所言,几年前几十年前一些人结下的因果,就像藤蔓一样在燕王府盘根错节地肆意滋长。”

傅孤闻抬头看了看天:“燕王府如今像是一个囚笼,锁住我们,也缠住其他人的因果。”

“所以你……”他犹豫了一瞬,“其实不该来趟这趟浑水的。”

苏月婳抬头看着他,眼神真挚:“我是为了自己而来的,你就是顺带的……”

“哦?”傅孤闻皱眉,轻笑一声。

“总之呢,我真的不是坏人,相反,我希望燕王府希望你,冲破这些因果。”苏月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折腾一天,睡了。”

她走出去好远才回过头,似乎根本没想要推着傅孤闻一起回去:“王爷,每个人的运都是可以改变的,也许等你改变的时候,就会发现缠在自己身上的因果,全都自己解开了。”

夜凉如水,苏月婳沉沉睡去,傅孤闻看着天上蒙蒙的月亮,微微以为叹了口气。

苏月婳醒得很早,只是因为昨日差点暴露一事,国师府必定加强守备,这几日也不好再去了。

听说傅孤闻还在因皇帝来搜查私兵一事闷闷不乐,苏月婳知道,其实让他难受的更多的是老夫人昨天的话。

第29章 证人消失了?

其实想想也挺惨的,苏月婳从下人口中拼拼凑凑得知。

当年一战,傅孤闻一意孤行,深陷重围,是老燕王不顾重伤前去救援。

这才落得个父死子残的下场,那一战之后,燕王府迅速衰败,再不复往日荣光。

傅孤闻每日顶着那些风言风语,以及亲生母亲的质疑,确实挺不容易的。

魂小花翻着前几天上街淘的话本子,趴在金丝拼花毯上搭着两只脚:“皇帝也真是的,国师和太子说了几句话,他就信了,还真以为是傅孤闻做戏,都亲自上门查了!换成是我也不舒服。”

“差点被人陷害就算了,早一步识破了诡计还不被相信,真是两头吃苦。”

因为主子不开心,燕王府也好像笼罩了一层乌云。

苏月婳托腮敲着桌面:“自证确实不太可行,果然还是要主动出击!”

“什么意思?”

“太子都能诬陷我们了,我们也能诬陷他呀,更何况,以苏月婳这副身体里对太子残存的那点记忆来看,太子做的那些事,都不用我们诬陷,找到证据就行了。”

“真像你说的,证据哪有那么好找?肯定在做坏事的第一时间就销毁了!”魂小花言之凿凿。

“智者千虑,还必有一失呢,何况做事的应该都是他手底下的人,未必所有的事都能处理干净。”

“人家是太子,找到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苏月婳眯了眯眼,神色认真:“是没意义,但是能从他这里,找到纪轻衣的漏洞!”

说干就干!苏月婳还没休息半天,就拉着阿瑶又干了起来。

太子高高在上,手底下的人众多,想要收集他的恶行并不难,只不过是从前没有人能捅到御史和皇帝面前去。

加上苏月婳还能随时随地召唤小鬼,得到的消息就更多了。

当然,最难的还是证据和证人。

就在苏月婳和阿瑶千辛万苦罗列罪证找到证人之后,这些人一听说要出面指正太子手下的幕僚,都纷纷摇头拒绝,见到二人直接关门。

更有甚者,直接搬了家。

最严重的一个案件就是颍州水患,官员贪污导致数万黎民流离失所,惨死他乡。

可是当时相关的证人,已经全部被斩首和自尽。

二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在工部抄书的小吏,他却一口咬死了,什么也不知道。

苏月婳也很无奈,又不能真的把人绑了去。

阿瑶无奈:“王妃娘娘,怎么办啊?两年前的那场水患,是太子手底下的人贪污了赈灾款和救济粮,才导致河水决堤,数百人惨死!”

“这样的事,却被一纸接过,只是些无名小吏担了罪责,如今我们找到了证据,也找到了所剩无几的证人,如果不能指正太子的罪名,那些死去的冤魂又该如何安息!”

“你说什么?”苏月婳问道。

“呃……”阿瑶愣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我是说,王妃娘娘,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呀?两年前的那场水灾……”

“哎呀,不是让你从头说!你刚刚说,死去的冤魂又该如何安息?”

阿瑶点点头。

苏月婳勾了勾唇:“我们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就能解决了!”

阿瑶不明所以,但在苏月婳的坚持下还是回去了。

第二日清晨,燕王府的后门处,阿瑶就看见那个小吏一身清霜地跪在门口。

“请王妃娘娘为草民做主!小民的一家都在两年前的水灾中惨死,太子殿下的幕僚勾结钦差,私吞救灾银两!”

“小民从前懦弱,可是昨夜家妹托梦,说她是在领救济粮是被人欺侮,抛尸水中!如今王妃娘娘愿意帮小民申冤做主,小民感激不尽!必然知无不言!”

“好,你且先保护好自己,别让人发现异常,之后的事我会通知你。”

阿瑶震惊地看着小吏,又回头看着苏月婳,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觉得什么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