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后的大屏幕,股票k线图一路呈现下跌的趋势。
戚喻看不懂股票,侧着身子,双腿并起,曲在沙发上面,脑袋枕住沙发靠背,手肘搭在扶手上,手腕自然而然地垂落到沙发下方去。
一双美眸,十分认真地注视着闻人歏。
直到此时,戚喻还是无法相信,面前这个与她产生交集并发生了关系的男人,身份尊贵到是她十辈子都高攀不起的高度。
开国将军的后代,父亲是外交部部长,闻人守,母亲是总统身边的首席翻译官,程华英女士。
这可是长在长城根底下的,根正苗红的红三代啊!
贵公子没有一点贵少包袱,主动放下高贵的身段,对她事事温柔,事事为她出头。旁人听起来,绝对会说她是在痴人说梦。
洗好碗筷,闻人歏换了身衣服,当然是当着戚喻的面。毕竟这里没有衣帽间,也没有什么可遮挡的墙体或者物件。
戚喻倚在柔软的沙发里,美滋滋地欣赏美男换衣。
188的身高,超绝比例,腿快长到她肚脐眼,从肩宽到窄腰,完美倒三角,紧实的肌肉线条,翘臀腰窝,性感得嘞。
黑色衬衫穿在他身上,像是穿了情趣内衣,欲到想让人亲手扒开,窥探藏在底下的到底是何等诱人身材。
面前的男人无疑是漂亮的,脸蛋漂亮,身材漂亮,性格更漂亮,像是定制的AI机器人,完美到不似真人。
换好衣服,闻人歏过来牵她,“可以了,走吧。”
“好。”戚喻收起脑中的yy,套上鞋子,与闻人歏并肩走出只有他俩知道的秘密基地。
两年多过去,教育机构的学生早就更新换代,基本都是生面孔,就连前台也换了一个,不是曾经给她送过鲜花的那位。
戚喻带着闻人歏,去银行兑换那张巨额支票,银行副行长亲自出来接待。
应该是收到上头的通知,她的业务办理得非常快,才过去十分钟,戚喻的手机便收到银行短信通知,三个亿,成功入账。
看着那串长到快要数不清的0,戚喻心中不会没有波澜。三个亿,他们全家干几辈子都干不到这个数目,这些顶级豪门,随手就能给出三亿的补偿金额。
挨了一顿骂,换来一辈子望尘莫及的金钱。好像,还挺值。
戚喻问闻人歏要银行卡号,给他转去一百万,“感谢费,谢谢你为我讨公道,也谢谢你这几天的陪伴,更谢谢你关心我的心灵状况。”
不知道能做点什么来报答他,那就用钱吧,虽然人家不缺这点钱。
闻人歏从不会说出拒绝她的话,欣然收下,“好。”
找了个咖啡厅,戚喻点了一杯据说很苦的黑咖啡。
杯子上方氤氲起白色雾气,戚喻捏着勺子搅啊搅,旁边用来调味的方糖还完整地躺在盘子里。
外面人来人往,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中午的阳光十分毒辣,通过玻璃折射,打在皮肤上,像是抹了一层辣椒酱一样疼。
闻人歏放下遮挡帘,调整好角度,确保太阳晒不到戚喻,才松开调整扶手,坐直身体。
位置不算宽,闻人歏的腿太长,面对面坐着,两人的膝盖会碰到一起。但是戚喻一个劲地躲开他的触碰,把腿往一旁撇开。
那双清澈的眸子,慢慢染上低落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闻人歏有预感接下来戚喻说的话会很无情。
他紧张地捏紧杯把,用力到指尖泛红。
戚喻抬手将一缕发丝挂到耳后,清了清嗓子,说出酝酿了一路的措辞。
“再次感谢您对我的无私帮助,谢谢。”
戚喻用力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待会儿出了这个门,就当是陌生人吧。”
“哐啷。”厚实的陶瓷杯碎成四五块,里面滚烫的褐色液体,泼满闻人歏的整只手掌,手腕也不能避免,粘上滚烫的咖啡液。他的虎口立即被烫成深红色。咖啡液顺着地心引力,不断流出桌面往地上淌。
闻人歏的裤子,皮鞋,都被咖啡液染成棕褐色,看起来好不狼狈。他举起手掌,制止服务员想要过来收拾的动作,“这桌暂时不用服务。”
戚喻竭力忍住关心的冲动,无情的将脸撇到一旁,不去看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我,闻人歏,我承认,我对你也有好感。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有时候,不是有爱就够了的。你的身份,我曾经经历过那些不好的遭遇。只要我们在一起,那就是一桩埋在身边的地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
“我虽不愿意自轻自贱,但是啊,太尊贵了。你懂吗?你的身份,注定你只能喜欢干净皎洁的女孩子。”
闻人歏摇头,头一回情绪急躁,竟是为了反驳她的话,“你是干净皎洁的。”
戚喻无奈地扬起嘴角,明明在笑,可那笑容看起来就像掺了十斤黄连一样苦,“我知道你的想法,我都懂。但是不一样啊,闻人歏。”
“你的身份,更不应该允许有任何污点的存在。”
“你不是污点,你不是,戚喻,你不是。”闻人歏急到眼眶都红了,下睫毛很快就被泪水打湿。
这里人多嘴杂,继续牵扯不清只会更加引人注目,戚喻闭起眼睛,将快要漫出的泪水逼回眼眶,“闻人歏,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我就算和唐随遇,或者跟和陨在一起,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听明白了吗?”
戚喻知道刀子往那里捅最疼,所以刻意说出这番绝情绝意的言论。
果不其然,对座的男人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挺直的腰背佝偻了下来,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精气神,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胸前。
在部队进行过五年高强度,反人类的飞鹰训练都不曾喊苦喊累掉眼泪的男人,此时肩膀耸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嗓音沙哑,苦苦央求着女人,“戚喻,不要这样对我,求你。”
男人颤抖的声音像一把重锤,死命扣压在戚喻的心脏上,胸口泛起细腻的痛觉。
就像有人握着一把小巧锋利的手术刀,快速捅进她的锁骨,一路划拉到心口。血液都积攒在皮肉里面,溢不出来,胀到快要爆炸。
虽然刚被人家护着讨回公道,转头就过河拆桥的举动显得她太过狼心狗肺。可长痛不如短痛,趁早说清,总比头顶上悬着一把不知何时斩下的利剑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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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小鱼。”和琳琅拍了拍戚喻的肩膀,“再浇下去这花就要被你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