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过是自己在安慰自己而已。"宋婉音得意地整理着头发，"因为蒋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少琛娶你只是出于责任，现在你自己走了，正好给他解脱..."

"宋婉音！"一个低沉愤怒的男声突然打断了她。

沈明枝转头，看到蒋少琛大步走来，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穿着便装，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显然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少琛？"宋婉音瞬间变了脸色，声音也软了下来，"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蒋少琛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沈明枝身边，"枝枝，你没事吧？"

沈明枝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你在跟踪我们？"

"我..."蒋少琛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一直在工厂外守着，看你出来买东西，就跟过来了。"

沈明枝心头一震。他居然守了一周？但随即又想起宋婉音的话，胸口涌上一股无名火："蒋少琛，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感人？跟踪我，监视我，就像当初强迫我一样，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没有..."蒋少琛想要解释，却被宋婉音打断。

"少琛，她根本不领你的情。"宋婉音抓住蒋少琛的手臂，"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你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假如我遇到这种事情，我只会信你，不会像她这样的……"

"放开！"蒋少琛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宋婉音踉跄了几步，"宋婉音，我警告你，再敢骚扰我妻子，别怪我不客气！"

周围已经有人驻足观望，窃窃私语。沈明枝感到难堪至极，转身就走。

"枝枝！"蒋少琛追上她，声音里带着哀求，"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我有话跟你说。"

沈明枝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说吧。"

"这里不方便..."蒋少琛看了看四周好奇的目光，"我们去附近的饭店坐坐好吗？"

第91章 不原谅

"就在这说，不然我走了。"

蒋少琛深吸一口气："好。第一，音音确实知道孩子是我的，但她告诉宋婉音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因为她不喜欢你。第二，我爸妈是真心对你好，他们一直反对音音的行为。第三..."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从来没有后悔娶你，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因为我爱你。"

沈明枝的肩膀微微颤抖，但她依然背对着蒋少琛："说完了？"

"枝枝..."

"蒋少琛，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沈明枝转过身，眼中含着泪光，"问题不在于你家人怎么对我，甚至不在于你爱不爱我。问题是你剥夺了我的选择权。如果当初你坦白真相，我或许会恨你，但也可能...可能因为孩子的父亲是你而接受这段婚姻。可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蒋少琛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至于爱..."沈明枝苦笑一声，"没有尊重的爱算什么爱？"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向收银台，留下蒋少琛呆立在原地。

宋婉音见状又想凑上来，却被蒋少琛一个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宋婉音，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接近枝枝，别怪我不念旧情。你们文工团下个月的军区演出，我可以让你去，也可以换人。"

宋婉音脸色煞白，终于意识到自己触到了蒋少琛的逆鳞。

蒋少琛虽然退伍了，但是他所属的部队，上面的人对他都很看好。

他一贯不爱用这些手段，哪怕面对他们宋家的咄咄逼人，他也只是选择退伍，没动用自己在军区的人脉……

沈明枝结完账走出百货大楼，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润。

她以为自己一点都不在乎呢，原来……也不是的，跟蒋少琛相处的这段时间，她确实对他产生了感情。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停止这些无谓的念头。

蒋少琛很快跟着她一起出来。

拉住她的手，他语气着急，“我想给你我时间，慢慢缓和。但是我太想你了……枝枝，当初伤害你，我是真的没办法自控，如果我当时有一点意识，我会停止……”

“我不想你，麻烦你松开我。而且我暂时也不想听你解释。”沈明枝淡漠地说。

从一开始生气蒋家欺骗她，到今天宋婉音说的那些话，她觉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欺骗了。

她看着蒋少琛的眼睛，一字一句接着说，“就说蒋音音明明知道孩子是你的，却从没有跟我说过。依照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不会说呢，除了你们威胁她，我真想不到其他理由。”

“江卿其实也很不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因为你，她也能忍，当一个温柔善良的婆婆”

“我妈现在是真心对你好的，她只是脾气不大好。”蒋少琛打断她。

“她打过我，但是她跟我道过歉吗？对，我也脾气不好，但是我随便打过谁吗？！”沈明枝问他。

她不是喜欢翻旧账的人。

但是她觉得蒋家的所有人，都那么过分。

所有人，都欺骗她一个，哪怕那么厌恶她的蒋音音，也能为蒋少琛守着这个秘密。

以前沈明枝听别人说，媳妇儿就是一个家庭的外人，她当时还没有确切的感受，也不屑这种说法，现在她亲身感受到了。

蒋家把这种关系，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不清楚为什么音音没跟你说，但是我们没有威胁她隐瞒你，枝枝，难道我们相处那么久，在你心中，我们蒋家所有人，都那么卑劣？"蒋少琛红着眼睛问。

“我不想跟你吵了，我们继续吵下去，我说话只会越来越难听。我这人记恩，但是也很记仇。先前因为你们蒋家接纳我和孩子，我感恩你们，江卿打我一耳光，我也就忍了，你妹三番几次欺负我，我也忍了，但是现在我觉得很憋屈！”沈明枝声音大了几分。

“凭什么你们这么欺负我？！”她接着问。

蒋少琛看她眼眶泛红，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弄砸了，你要去告我们，也没关系。”

沈明枝没有回答，而是不想跟他多话，直接转身离开。

公交车来了，她随着人群挤上车。蒋少琛站在路边，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公交车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