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这回真是给白斐背锅了,好端端一个大老板,视察情况视察到公安局来了。

民警相视一眼,看了佟梵一眼,没说话,看向沈确:“同志请坐。”

沈确进了审讯室,看向佟梵身边的位置,蹙了下眉,拉了拉大衣,落座。

助理原本也想跟进来,被民警拦在了外面:“无关人等,在外面等候。”

审讯室的门被关上,助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和守在门口的民警交涉:“我们先生刚从香江过来,什么都没做过,律师已经在来的路上,你们这些同志最好搞搞清楚!”

两个民警脸色微变,香江来的?这女同志居然能和香江的老板扯上关系?

不过,人都带来的,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审讯室。

审讯室工作人员朝佟梵和沈确伸出手:“同志,身份证。”

佟梵微怔,国内是五十年代开始实行户口登记制度的,起初都是“人口卡片”,记录公民信息,交由公安机关统一管理,一直到七十年代,人口管理制度完善,推动了身份证制度的确立,不过,许多地方目前还是没有推行的。

西塔市是一线城市,算是身份证推行成功的个例。

可惜,她一个乡下来的,哪儿来的身份证?户籍证明都还在食品厂包袱里。

“不好意思,我没有身份证,我是从乡下来的,户籍证明在食品加工厂,我男人在食品厂工作,主要是家属随迁,还来不及去户籍所办理证件,但我确实是佟梵。”

佟梵脑子清晰,也知道审讯流程,正好能趁着这个机会,逼魏天明一把。

沈确没理会佟梵,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一个皮夹,从中抽出一张身份证。

蓝色胶面材质,与西塔市发行的身份证不同。

审讯人员愣了一下,拿过来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香江法例第一七零章人事登记规例”一行大字,其下是出生日期、地点、国籍、出生证明、姓名,英文名等等。

佟梵瞥了一眼,收回目光,七十年代香江还没回归,沈确还是英格兰国籍。

“同志是从香江来的?”审讯人员有些迟疑,这就有些“跨国审讯”的意思了。

沈确接回身份证,放回皮夹里,苍白的脸上神色平静,说道:“审讯人有知情权,我想知道是什么问题,导致我被带回来,车牌号0309088的上海牌汽车,有问题?”

这一问,倒是把审讯环节拉回到正轨,审讯人员暂时搁置沈确的身份,继续提问。

“沈同志,请问车牌号为0309088的上海牌汽车,是否是你本人登记持有?”

沈确颔首:“是我两年前购入,的确是我本人登记持有,不过,我日常都在香江,车子平时都是我朋友在开,我想知道,是车出了问题,还是人出了问题?”

沈确懒得兜圈子,直接把话给摊开了。

他往后靠了靠,手指交叠,搁在小腹处,一派气场全开的架势。

佟梵艳羡地看了一眼,果然,人有钱了底气都足,和审讯人员一比,像是翻了个,沈确应该坐在桌子后头当那个审讯人,资本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掌握着话语权。

审讯人员压力满满,只能硬着头皮对照魏天明的叙述继续问。

“请问,沈同志,你和你身旁的佟梵同志,是否保持着不正当的情人关系?”

“嗯?”沈确眉尖一蹙,鼻腔里发出一声高度疑问。

他像是没听懂,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佟梵倒是听明白了,指着审讯员道:“他说咱俩是情人关系,不正当的那种。”

审讯员嘴角一抽,严肃看向佟梵:“佟梵同志,审讯期间,请你保持沉默。”

佟梵皱眉,很不满:“为什么?你怎么不问我?我也是待审讯人员。”

沈确瞥了她一眼,眉尖掠过一抹极为清傲的神色,苍白如纸的唇轻轻抿着,开口时声音清冷:“抱歉,我和佟梵同志属于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情人关系,既然误会解除,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审讯人员愣了愣,抬手制止了站起来的沈确。

“沈同志,审讯还没有结束,请你坐下,配合我们的工作。”

沈确不堪其烦地皱了下眉,眼里犀利转瞬即逝,声音很凉:“我说了,与我无关,具体情况你们应该询问当事人,佟梵同志就坐在这里。”

说完,沈确起身就走,那副拽拽的,屌屌的模样看的佟梵又是一阵艳羡。

第五十五章一定要从严处置

“沈同志!等等!”审讯人员追了上去,拦着不让走。

“沈同志,抱歉,有群众检举,你和佟梵同志多年来一直保持着不正当情人关系,包括佟梵同志肚子里的孩子,也与你有关,这件事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噗”佟梵嘴角一抽,好险没把口水喷出来。

沈确眼梢余光扫过佟梵,眉宇间是阑珊的倦怠,极为冷感的嗓音从他薄唇中溢出:“我是今天才认识佟梵同志,具体事宜,你们可以找我的律师详谈。贾森!”

听到沈确的声音,等在外面的助理贾森立刻不顾阻拦,推门而入。

“先生!律师马上就到。”贾森在离开片场的时候就安排了工作人员。

沈确下颌微点,许是在车上睡了一觉的缘故,心情不错,没有发脾气,与贾森道:“你留下,配合民警工作,有任何事都可以自行解决。”

说完,沈确大步离开,修长挺拔的背影十分潇洒。

他这一走,倒衬得依旧老实巴交坐在椅子上的佟梵很可怜。

沈确一离开,贾森就收敛了刚才的焦急与愤怒,神色平静:“有什么事,请问。”

审讯员刚要开口,佟梵却不想再重复了,直击主题:“民警同志,你们问的这些,检举者应该是我丈夫魏天明吧?这些都是他的无端揣测,是虚假,是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