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青妤轻轻应了一声,看着他出了房间,随后将床铺整理好,坐在床边静静等着他。

过了一会儿,萧秋折洗漱完毕,换了一件轻薄的白衫踏入房间。他见晚青妤正坐在床边等候,今日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寝衣,莹莹烛光下,衬得她肤若凝脂,温润如玉,美得宛如一幅画作。

萧秋折站在门前,望着她,不禁晃了神。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意识到,她竟如此美丽,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

晚青妤坐在床边,察觉他停在门前不动,也抬眸望向他。他今日穿的衣衫轻薄,隐隐约约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她望着他,脸上不由得泛起红晕。忽然想起方于曾提过的事,说若想知道萧秋折十七岁那年发生了什么,可以看看他的后背。

她沉默片刻,低声问道:“你能否与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

萧秋折没想到她会问这些,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坐下后轻声道:“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以前的事了?”

晚青妤回道:“没什么,只是你十七岁那年,似乎没怎么听到你的消息,所以想知道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萧秋折神色微凝,十七岁那年,正是她给他写信的那年。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其实那一年发生了许多事。”他的目光有些悠远,回忆过往,“那年的春日宴,大概也是现在这个时候。我进宫赴宴,走到宫门前时,一群姑娘围在那里,见我过来,便纷纷涌上前。其中有一位小姑娘不小心摔在了我面前。”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向晚青妤。晚青妤听后,知道他说的那位小姑娘正是自己。

萧秋折接着道:“当时我蹲下身将她扶起,见她呆萌的样子,觉得她很是可爱。我给了她一片金叶子,让她去看看大夫。当时她傻愣愣地说了句‘好’,后来我便走了。那日的春日宴上,她总是偷偷看我,还让人给我送了一盘点心。再后来,我回了亲王府,便收到了一封信。”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晚青妤正静静望着他,二人相视片刻,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这些事情,晚青妤自然是清楚的。

她接着问道:“那后来呢?你看了信之后,为何没有回信?”

萧秋折望着烛光下的她,仿佛又看到了她那年的样子,他清声道:“当时我看到那封信一开始觉得有些疑惑,后来看着信中的内容,又觉得有些有趣。那时你才十二岁,那么小的年纪,竟能写出如此情真意切的话语,挺让我动容的。”

晚青妤听到这里,脸颊微红,低声道:“其实……那封信,有几句是从书上抄来的,并非全部都是自己写的。”

萧秋折闻言,轻笑出声:“确实,其中几句我在书上见过。不过,这也不妨碍那封信的诚意。”

那信写的,任谁看了都会动容,何况他当时还是青春萌动的少年郎。

晚青妤抬眸望向他,轻声问道:“那后来呢?你看了信,为何没有回信?”

说起这件事,萧秋折沉默良久,十七岁那年,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有些是美好的回忆,有些却给他带来了难以愈合的创伤。而这些创伤,他并不愿对晚青妤提起,故而只是说了一句:“那封信被我父亲看到了,他看到后便将信拿走了。后来你写的那些信,我是半年之后才看到的。”

晚青妤不明,追问道:“那你看到信后,为何不给我回信呢?”

这件事曾困扰她许久,她始终不明白,为何他迟迟不回信。

如今再提起,气氛不免有些尴尬。毕竟,事情已过去七年,再纠结这些似乎已无意义。然而,对晚青妤而言,这始终是她心中的一个结。

萧秋折沉默片刻,终究未再多言。那一年的事情太过复杂,牵扯了太多他不愿提及的过往,尤其是关于他的父亲和母亲。那些事不仅是他的伤疤,也关乎亲王府的隐秘。若要解开晚青妤心中的疑惑,他必须将十七岁那年的一切和盘托出。然而,他并不愿如此。

月色如水,透过窗棂洒在窗台前,窗外的树影婆娑,映出一片静谧的美。房间里安静了许久,二人都未再开口。

晚青妤见萧秋折不愿多说,便轻声道:“夜深了,歇息吧。”

今晚萧秋折能说出这些,对她而言已是难得。她明白,过去的事情必有缘由,而萧秋折那几年定然经历了许多她所不知的磨难。她不愿再逼迫他,有些事情,或许终会水落石出。

这一夜,二人各怀心事,辗转难眠。晚青妤想起十二岁那年的种种,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想起自己写下的那些情真意切的信,心中依旧有些悸动。然而,她的心结未解,却又无从开口。她想着,或许将来会有机会与他好好谈谈。

翌日一早,萧芮匆匆跑来,满脸喜色地对晚青妤道:“嫂嫂,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家二嫂嫂有孕了。”

晚青妤闻言,大为惊讶,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萧芮笑得眉眼弯弯,道:“就是今早的事,太医给

二嫂嫂把过脉后,高兴地说她终于又怀上了。二嫂嫂为了这个孩子,可真是吃了不少苦头,喝了许多汤药,看了不少大夫。上次小产,对她打击实在不小。如今好不容易怀上,只盼这次能平平安安地将孩子生下来。”

晚青妤心中一动,问道:“上次小产是什么时候?离现在有多久?我记得上次听你说,似乎才过去不久。”

萧芮挠了挠头,道:“大概才一两个月吧。没想到这么快又怀上了,真是惊喜。”

晚青妤闻言,心中略感不安。才隔了一两个月便又怀上身孕,看来江侧妃那边对子嗣之事极为迫切。

只是想到云浅那消瘦的小身子骨,为她捏了一把汗,但仍道:“那真是恭喜二弟和弟妹了,希望这次能顺顺利利。”

萧芮看了看晚青妤的神情,忽然笑问:“嫂嫂,你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小宝宝呢?你回来这么久了,也该有点动静了吧?我听祖母说,你们也在抓紧生孩子呢。若是生了个小宝宝,会像谁呢?你和秋折哥哥都生得这般好看,若是男孩,定会像秋折哥哥一样英俊潇洒。若是女孩,定会像嫂嫂一样冰肌玉骨。”

提起生孩子,晚青妤只是轻笑一声,未再多言。然而,她心中亦有一层隐忧――若江侧妃那边有了子嗣,再加上萧絮与付家的联姻,江侧妃一脉在王府中的地位将愈发稳固。而萧秋折如今无母族帮衬,唯有太妃还能为他撑腰。若他迟迟未能复职,又无子嗣,将来在王府中的地位恐怕会更加艰难。

晚青妤心中思绪万千,她只是淡淡一笑,道:“孩子的事,随缘吧。”

萧芮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手里把玩着自己的麻花辫儿,转头问晚青妤:“你家二哥现在怎么样了?上次我看他伤得挺重的,后来一直没机会去看望他,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萧芮是个心地善良、单纯的小姑娘,整个江侧妃那边,也只有她会关心二哥的伤势。

晚青妤听后,心中欣慰,回道:“他已经好多了,多谢妹妹关心。”

萧芮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接着,她又问:“你家四弟呢?现在还在照顾二哥吗?”

晚青妤回道:“对,他还在那里照顾二哥。”

她看了看萧芮的神色,略带好奇地问:“妹妹要找四弟吗?”

萧芮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羞涩地笑了笑:“在太医院那天,我见到了你家四弟,觉得他很与众不同,想认识认识他。”

萧芮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对爱情充满了憧憬。最近听闻付云汐被提亲的消息,她心中也有些悸动。虽然她见过京城里不少世家公子,但像要青桁这般气质清润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晚青妤听罢,再看看萧芮的神情,心中已猜到了几分,便笑着道:“那好,改日我让四弟回来一趟,你们两人认识认识。”

晚青妤向来大方,从不会强求什么。她喜欢萧芮,若萧芮能与四弟结缘,她也会觉得是件好事,也不会因江侧妃的缘故而阻拦。

萧芮听了这话,开心地笑道:“那好,改日我再来找嫂嫂玩。以后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都会带给嫂嫂。我也希望嫂嫂和秋折哥哥能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