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折紧握她的手不放,将她拉近了些,低声道:“不必唤太医,陪我片刻便好。”
“这如何使得?”晚青妤挣了挣手臂,“你不可总是硬撑。”
萧秋折依旧不放,反而将她拉得更近。晚青妤一个踉跄,跌入他怀中。他微微睁眼,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嗓音沙哑:“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今日便陪我一会,我难受得紧。”
“难受便该看大夫,我……我又不能替你治病。”晚青妤被他搂住,脸颊瞬间绯红,身子僵直,不敢动弹。
萧秋折将她搂得更紧,眸光闪动着,低声道:“你便是我的药。”
说罢,他闭上眼,轻声道:“别说话,别动,就一会。”
晚青妤心跳如鼓,不敢稍动。他身上药味淡了许多,想来是昨日外出后未曾换药,才致伤口复发,高热不退。
萧秋折搂着她,呼吸渐趋平稳,虽面颊依旧滚烫,眉头却已舒展。晚青妤近距离望着他,见他因发热而轻颤的眼睫,微张的唇间吐着热气,心中莫名悸动。他甚至比传闻中还要俊美,骨骼清奇,五官端正精致,连眉梢都透着几分英气。
她看着看着,不觉吞咽了下口水,心绪愈发紊乱。
萧秋折似察觉她的异样,唇角微勾,却未睁眼。
“公子。”屋外忽然传来方齐的敲门声。
晚青妤闻声一惊,慌忙挣脱,不慎碰到萧秋折受伤的手臂。萧秋折闷哼一声,缓缓睁眼。
“我……我不是有意的。”晚青妤急忙解释,慌乱地抽出手臂。
萧秋折勉强一笑,低声道:“无妨,你去问问方齐有何事。”
晚青妤闻言,急忙转身朝门前走去。她推开房门,只见方齐正笔挺地立在门外,见她面颊绯红,眼神闪躲,再联想到方才萧秋折那一声轻哼,方齐眼皮一跳,心中顿时明了了几分――难不成两人方才在……
“那个……”方齐避开目光,语气有些尴尬,“要不我等会儿再来?”
晚青妤皱了皱眉,一时未解其意,问道:“你找他何事?”
方齐目光游移,低声回道:“少夫人,王爷回府了,要见公子。”
王爷?萧秋折的父亲回来了?
晚青妤忙道:“萧秋折正发着高烧,身子难受得紧,怕是无法起身。不如你去禀告王爷,请他过来看看他吧。”
说罢,她转身唤来一旁的玉儿,吩咐道:“玉儿,快去请太医来。”
玉儿应声而去。
“怎么回事?烧得厉害吗?”方齐面露忧色,追问道。
“确实烧得不轻,怕是无法起身。你去禀告王爷吧。”晚青妤心中焦急,想着萧秋折此刻病重,做父亲的理应前来
探望。
方齐沉点头道:“我试试吧。”
晚青妤重新回到床前,见萧秋折眉头紧锁,面色苍白,显然病得不轻。她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茶,轻声劝道:“喝点水吧,你嘴唇都干裂了。我已让玉儿去请太医,方齐也去请王爷了,王爷一会儿就会来看你。”
提起王爷,萧秋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勉强睁开眼,苦涩一笑:“他怎会来?”
十几年来,他生病受伤,父亲从未踏足过他的院落。
晚青妤心知他们父子关系冷淡,也不再多言,轻轻扶起他,喂他喝了几口水。
萧秋折烧得头疼欲裂,眼前一片模糊。他见晚青妤满脸担忧,心中不忍,伸手替她拢了拢散落在脸侧的碎发,哑声道:“别担心,不过是发烧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会好的。”
晚青妤本就自责又焦急,听他这么一说,鼻尖一酸,眼眶顿时红了,泪光在眼中闪烁。
萧秋折见状,既心疼又气恼。心疼她总是因他而忧心忡忡,气恼她明明为他落泪,却还要故作疏离。
这时,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上前行礼后便要拆开萧秋折胳膊上的纱布。
萧秋折却对晚青妤道:“你先去外面等着。”
晚青妤站着未动。这些日子,他换药时从不让她看,她甚至都不知他伤得有多重。
萧秋折见她不动,又催促道:“快出去,好了我叫你。”
晚青妤看向太医,太医看了看萧秋折,见他眉头微皱,顿时会意,忙道:“少夫人,伤口易感染,需谨慎处理,请您到外间等候。”
连太医都不让她看,晚青妤心中愈发不安,却又不好妨碍太医诊治,只得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房间。
晚青妤走后,太医急忙解开萧秋折的绷带,口中念叨:“公子昨日去了何处?老夫来了几趟都未见您人影。您这伤不轻,需每日换药,且不宜受凉,得好生休养。”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叹,解开了纱布,只见萧秋折整条手臂肿胀不堪,皮肉黏连,有些地方还在渗血。
太医“哎呀”一声,惊道:“您怎如此大意?若不好生照料,伤口恐会腐烂,到时可就难办了,严重时甚至要断臂。公子啊,您可得爱惜自己的身子。”
萧秋折强忍疼痛,额上冷汗直冒,无力开口,只瞥了一眼伤口,便缓缓闭上了眼。
太医手忙脚乱地为他重新上药,喂他服下止痛药,又命人速去熬制汤药。
一番折治疗后,萧秋折的精神总算好了些,烧也退了几分。
太医再三叮嘱后,方才退出房间。
晚青妤见太医出来,急忙上前问道:“太医,他如何了?”
太医回道:“已好多了。只是公子性子倔,少夫人需多劝他按时换药服药。先让他歇息,我待会儿再来查看。”
晚青妤应了一声,匆匆跑进房间,见萧秋折倚在床边,精神稍振。
这时,方齐也急匆匆赶来,对萧秋折道:“公子,王爷让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