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接到电话一溜烟就从床上爬起来,就怕耽误老板的事情,恨不得飞过来,但他觉得老板似乎还是嫌他慢了很多,因为老板前一秒还温柔地看着旁边陌生的男人,一见到他脸色就变得难看得吓人。

周先予去浴室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扔在地上粉色兔耳朵发箍,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周先予蹲下身把发箍捡起来,面不改色地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沈栖迟坐在客厅里,看着周先予和助理一起离开。

走到门口,周先予忽然回过身来,遥遥地望着他的眼睛,喊道:“沈栖迟。”

沈栖迟不解道:“怎么了?”

“没事。”周先予冲笑了一下,“我走了。”

沈栖迟淡淡地与他对视着,应:“嗯。”

周先予离开了,沈栖迟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累得不行,直接扑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沈栖迟走到窗边,窗帘一拉开,果然就看到了楼下还未离开,撑着伞定定地站在他扔戒指的那个位置的周先予。

楼下的周先予仿佛有所感应似的抬头朝他这边看过来,沈栖迟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了窗帘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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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沈栖迟才睡了没几个小时闹钟就响了,加上又是冬天,他舍不得开暖气,起床就更是难上加难。

出门的时候小区的清洁工还没有来过,走廊里沈栖迟看了一眼被他扔在垃圾桶里的玫瑰花,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沈栖迟没想到的是梁殊去得比他还早,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认真工作着。

只是一见到沈栖迟,他便嬉皮笑脸起来,“你来了,我昨晚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理我啊?”

沈栖迟坐到自己的工位上,不答反问:“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有想要的东西,不就得努力吗?”梁殊望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不需要你保护,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也能成为被你依靠的那一个。”

沈栖迟没法把这样的话只当作好玩所以随意说说,他端出一张严肃的脸来,“梁殊,我以为昨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对你……”

”我知道。”梁殊打断他的话,“我就是说说嘛,在你想清楚之前,我以后都不会再提了。”

他这样的善解人意,倒叫沈栖迟再没有办法说出一个重字,之后的相处模式又回到了以前的老样子。

不过对于梁殊的热情,沈栖迟是和以往一样的完全招架不住。

周先予今天一天都没有给沈栖迟发过一句消息,沈栖迟原本以为他没有找到戒指所以放弃了,结果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正急切地按着他的门铃,沈栖迟脚步虚浮,半睁着眼去开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周先予。

一见到他,沈栖迟的瞌睡便醒了一半,慢半拍地伸手要去关门,没成想被周先予先一步抓住了手腕,强势地抵了进来,并反手关上了门,把他摁到了墙上。

沈栖迟被周先予突如其来的霸道举动吓了一跳,他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前面就是周先予炙热的胸膛。他用力去推周先予的肩膀,反被钳制住双手扣在身后,动弹不得。

沈栖迟惊声道:“周先予,你要干什么?”

“抱一会儿好不好?就抱一会儿。”周先予把头埋进沈栖迟的颈间,恨不得把整个人缩进沈栖迟的怀里,像是在寻求某种安定,有点委屈地道:“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过你了。”

这么久以来,周先予一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反常地和他亲近。

沈栖迟感觉到周先予贴着他脖子的脸异常滚烫,再想想昨天发生的一切,料想他这应该是发烧了。

可发烧就能随便占人便宜了吗?

沈栖迟推不开他,怒道:“你给我滚!”

“别让我滚,我不是故意找不到的。对不起,沈栖迟,我不是故意找不到的。”周先予一边把沈栖迟的身体往自己怀里压,他哑着嗓子,低声道:“我想回家,沈栖迟你让我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他说的是他想回家,而不是让沈栖迟跟他回家,在周先予的心里,每晚要回的不过是个居所,有沈栖迟在的地方才是家。

家。

这个字一遍一遍再沈栖迟的脑海中循环开来,紧接着他又徒劳地去推了周先予几下,但仍旧是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他们靠得这么近,抱得这么紧,谈到此话题,沈栖迟却觉得是遍体生寒,他笑了,“我爸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妈不喜欢我也不要我,你的家是要给叶瑾的,我哪儿来的家?”

“不是的,沈栖迟,不是这样的。”周先予抬起头来,他慌乱地解释着,额头贴着沈栖迟的额头,“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爱上你,我不知道什么是家,家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字而已,我们在一起后,我就再也没有想过和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有一个家。”

可是已经晚了啊。

沈栖迟脸上的笑容变得讽刺起来:“你现在知道有什么用?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就算有家,那也是我一个人的,跟你有什么……唔……”

关系两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周先予忽然凑过来吻住了沈栖迟的唇,把他后面所有的话都逼了回去。

周先予粗鲁地吻着沈栖迟,舌头轻而易举地探入他的口腔中,与他的舌头搅弄在一起。周先予紊乱的气息就在耳边,沈栖迟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回过神后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就这么笔直地站着,由着他吻。

冗长的吻结束后,沈栖迟连推他的力气都没有,周先予才离开他的唇,又往上要去吻沈栖迟的眼睛。

“我和别人上床了。”周先予的唇挨到沈栖迟眼角的瞬间就听到了这句话,他还没来及的做出反应,沈栖迟已经垂下脑袋,喘息着继续道:“我和梁殊上过床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栖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只是他话音刚落,周先予便松开了扣住他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踉跄着连连往后退,与他离得远远的。

室内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安静里,半晌,沈栖迟抬起头来,他对上周先予那不可置信、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的冷漠眼神,忍着心中的涩痛感,一步步朝着周先予走去。

沈栖迟在周先予的面前停下脚步,他伸手捧住周先予的脸,在周先予冰冷的目光里,微微向前倾,一点点朝着他的脸庞靠近。

周先予面上一片冷漠,眼睛却已经一点点开始泛红,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沈栖迟,在沈栖迟的唇即将碰到他唇的那一刻,他没有丝毫犹豫,极快地扭头避开了。

沈栖迟的吻停在了半空中,他怔了怔,望着周先予冷冽到没有丝毫感情的侧脸,慢慢收回手放在了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