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增月从里间出来,撇撇嘴:“这大叔谁?话真多。”
他说:“是我的一个朋友,疗养院过来的。”
林增月划手机的手指顿了顿,他已经知道疗养院那边程敏思的状况,也知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他不说话,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垂下头看手机,明明没有任何消息,却装作很忙的样子。
陆桑北静静注视他,林增月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劲儿,像是脊梁里长着玫瑰刺,连血液都散发植物花瓣的幽香,张扬不羁的少年气,内里却装满甘甜诱人的花浆,让人又痛又怜。
他问:“给爸爸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游戏音效在房间回响着,少年抿着唇很是专注,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有轻轻抖动的睫毛泄露了一丝脆弱和动容。
过了很久很久,他的语气带着嘲弄:“老流氓,你做得回一个父亲吗?”
这问题问得实在精辟,他做得回一个父亲吗?
做回父亲,就需要他用血缘的羁绊去筑建伦理的城墙,那些违背道德的情事都如同消散的云烟,谁也不提起,谁也不记得,这就是补偿父爱的代价。
“我向你保证。”他承诺道。
*
出院后,林增月终于默认了和他回家,他们的关系回归了最寻常的父与子。
从学习、生活、到经济,陆桑北都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关心以及最大程度的支持,努力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又保持着合适的隐私距离,不让林增月感到压力。
令他意外的是,林增月像是不相信他的保证,故意试探考验一般,偶尔就会暧昧地使唤他,洗澡的时候让他送毛巾、擦背、吹头发,又或者毫无理由的找茬,一如曾经的勾引姿态。
他睡觉从来不穿睡衣,洗完澡只穿着小内裤在屋里到处走,趴在沙发上翘着脚吃冰棍,边吃还边玩手机,脚丫子甩着水珠晃来晃去,漂亮的嘴唇包裹白色柱状物,有意无意舔出水声。
陆桑北正在看菜谱,目不斜视。
少年突然弄出很大的声响,嫌弃地说:“你买的什么雪糕?这么难吃,过期了吧!”
他从垃圾桶捡回包装袋,认真地看了一遍:“没过期,可以吃。”
林增月把剩下的雪糕扔给他:“那你自己吃。”
他说:“我从来不吃这种东西。”
林增月表情明显转阴,他嗤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回房了,连晚饭也不吃,也不知道是在不高兴什么。
不过他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天晚上男人倚在床头看书,只留了一盏暖黄的床头灯,突然门被敲响,一个小脑袋探进来,“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他放下书:“怎么了?”
“看了个恐怖电影,害怕。”林增月说着,已经爬上了他的床尾,掀开一点被子钻进去,用自己的脚对着他的头,“你千万不要碰到我,不然我会生气。”
他失笑:“还是转过来吧,我踢到你怎么办。”
少年想了想,又转过来了。
他关了灯,安静地躺进被子里,两个人盖着一个被子,距离却隔得远,中间像是被抽成了真空,空荡荡的留出一个人的位置,他入睡慢,背对着少年侧躺,一点点酝酿睡意。
忽然,有什么缠上了自己的脚。
一双光滑纤瘦的脚挤进他的足间,脚背磨蹭着他的小腿,又用脚心踩他的脚踝,温暖柔软,触感滑滑嫩嫩的,那个人还用指尖轻轻点他的腰眼,在他宽阔的背上写字。
「假、正、经」
黑夜里,他的呼吸依旧平稳,也不动弹,像是真正睡着一样,背后的少年无声地玩了会儿,又莫名恼火,背过身抢走他的被子。
他被晾在凉凉的空气里,悄悄弯了弯嘴角。
明明是他向自己要求不准再想从前那些事,不准越线,可他这又是做什么呢?
或许,这种不明不白的行径恰恰说明了问题的本质,陆桑北摸不清林增月对自己是哪种感情,是出于报复与戏弄的心理?还是对“父亲”这个角色的感情寄托?又或者……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呢?
没有人知道他忍耐得有多辛苦,他的脑袋里全都是桃色的妄想,却只能做他的父亲,否则他连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翻页儿?怎么舍得忘记那些美好?
离得近了就想盯着看,挨在身边就想碰一碰,曾经那种亲密无间的回忆,在这段日子里他不知回想了多少遍,几乎是一帧一帧地在脑内重现,跟自虐一样咂摸又甜又苦的滋味儿,陆桑北都觉得自己魔怔了。
那种深刻的欲望像毒,上瘾,试过了就戒不掉。
他不想做他的父亲,只想做他的男人。
待林增月睡着,他缓缓翻身,睡意全无,手渐渐向下,握住早就挺立的昂扬,凌晨三点钟,他听着儿子浅淡的呼吸声,疯狂地手淫自慰,又凑近去闻他颈间好闻的味道,深深地吸气,把那股独特的香吸进鼻腔,从肺部传递到全身,他的肌肉凸起青筋,套弄的动作几乎粗鲁,最后还是亲了亲少年的唇,低喘一声射在手心,也洒到林增月的小腹。
十分钟后,狂热的情欲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把清理的纸巾丢进垃圾桶,与一个孤独的雪糕棍作伴。
天破晓了,男人阴郁的心情也久违地敞亮起来。
群?1~22~49?整理.221-6-16 16:1:
第二十一章
清晨,林增月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发现房间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两条大腿内侧都酸痛难忍,好像劈叉睡了一宿似的,他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厨房里正在忙碌的男人背影,一边打哈欠一边问:“小坨喂了么?”
他没回头:“喂了。”
饲养箱里面的黑王蛇正在吃鹌鹑蛋,根本没空看他的主人一眼,男人端来早饭:“吃饭吧。”
林增月吃得极快,今天虽然是周末,但是他和同学约了一块出门,他状似不经意道:“一会我要出去,晚上不回来。”
陆桑北没问他去哪,也没问和谁,而是问他:“钱够吗?”
少年吃饭的动作卡了一下,没好气地道:“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