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昭堂侧院,裴靳进去了看孩子,欣姐儿刚吃了奶,眼下还没睡,鹊枝在一旁哄着孩子。

见他来了,她站起来退到一边,裴靳盯着孩子看了两眼,不知道为何,他感觉今日气氛怪怪的。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鹊枝突然出声,“三公子,可否听奴婢说几句话?”

裴靳脚步停下,他没有转身,闻言道:“你说吧。”

鹊枝将身上的衣衫褪去,浑身只剩一件贴身小衣,她想要上去抱着裴靳。

还没等她碰到他的衣裳,裴靳就有所察觉,迅速躲开了,他看着面前的人,毫无疑问,鹊枝的身段是极为不错的,毕竟以前是瞿明珠身边的丫鬟,也是林氏准备的姨娘候选。

鹊枝今日正是想自荐枕席,然后名正言顺的将欣姐儿接到身边抚养。

裴靳嫌恶道:“你是觉得在祈昭堂待的太轻松了吗?”

鹊枝楚楚可怜道:“三公子,奴婢只是想让您给我一个名分,我想名正言顺的照顾孩子,而不是作为一个丫鬟。”

裴靳皱眉:“你莫不是忘了,我最恨爬床的丫鬟,不想带孩子,那你可以滚出西院了。”

鹊枝慌乱起来:“是奴婢痴心妄想,三公子不要赶奴婢走。”

第 七十一 章 送走孩子

裴靳冷眼道:“你是少夫人安排进来的,你的去留,我会与三少夫人商量。”

裴靳抬脚离开,心道他再也不会独自来侧院看孩子了,这丫鬟一个个的心思多着呢。

回到正院,房中无人,扶鸢守在浴房门口,见他过来,不知道该不该拦。

思考再三,扶鸢还是开口道:“姑爷,夫人在里面,她交待了不许任何人打搅。”

裴靳不解,他找了个扶鸢无法反驳的理由:“我也要进去沐浴。”

扶鸢没法子,只能说:“那容奴婢进去同少夫人说一声,否则少夫人可是要罚奴婢的。”

裴靳点点头,可等扶鸢进去,他后脚就跟上了。

扶鸢还没来得及跟少夫人说,裴靳就进来了,他打断道:“你出去吧。”

文姝睁开眼睛,盯着裴靳道:“我有件事同你说。”

裴靳点头:“巧了,我也有件事同你说。”

文姝示意他先说,裴靳却不急,他只着一条亵裤,入水靠到她身边。

“方才我去看孩子,鹊枝那个丫鬟起了心思,我觉得此人不能留在府中。”裴靳抱着文姝道。

瞿文姝看着他,“我要说的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我想的是,咱们还是把孩子送走吧。”

裴靳以为她是误会刚才他的那番话是不喜欢孩子,他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把鹊枝赶出府问题就解决了。”

瞿文姝摇头:“你放心,我没误会。”

她思考了很久,还是觉得孩子不能留在府中,一来她与瞿明珠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融洽,鹊枝因此防着她,二来她能感觉到老夫人和萧祯对此事的不喜,虽然面上她们没有明说。

可是萧祯突然的客套和老夫人这些天的疏远,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了,她们对这件事不满意。

瞿文姝犯不着为了瞿明珠和裴彦的孩子得罪这两位府中对她有着关键作用的人。

尤其是,那个孩子是裴彦的血脉,她闭上眼,就会想起上辈子的那些事,裴彦那样对她,她竟然还帮着他养孩子,虽然心理暗示是暂时的。

瞿文姝想不通自己为何会答应下来,可能是她一直没孩子,有些魔怔了,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孩子来安慰自己,又或许是她被瞿明珠的死刺激到了,一时间忘记了那些前尘旧梦。

可今日鹊枝的防备给了她当头一棒,也提醒着她,两人的恩怨从来都没有过去。

瞿文姝把考虑了很久的话说出:“把孩子送走,但她还是记在我们名下,日后她长大成人,成亲时就以瞿家女的身份出嫁,她母亲留下的那些嫁妆,就为她添妆。”

裴靳点头,“全凭你做主,实不相瞒,今日母亲也同我说了把孩子送走这回事,可我没打算告诉你,因为我不想让你有压力,如今你自己提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

瞿文姝搂住他的脖子,“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裴靳含住她的唇瓣,“那我们可要好好努力一番了。”

他的唇四处游走,惹得文姝一声嘤咛,两人闹到水温渐冷,才出了浴房回到榻上。

次日瞿文姝将鹊枝寻来,她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三少夫人寻奴婢何事,还是快些说吧,欣姐儿那边离不开人。”

瞿文姝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上辈子柳姨娘不就是这么同她说话的嘛。

瞿文姝站起身,走到鹊枝身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倒是有几分姿色,林氏当时是培养你,打算给裴彦做妾的吧?”

鹊枝心里一慌,她猜测少夫人肯定知道昨晚她自荐枕席的事情了,顿时求饶道:“求少夫人饶恕奴婢,别赶奴婢出府,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瞿文姝松开她的下巴,“鹊枝啊,你的存在提醒了我,我与你主子的恩怨始终存在,因此你防着我,怎么,怕我对孩子痛下杀手?”

鹊枝眸子一暗,实不相瞒,她就是这么想的,这还是林氏提点她的,上次瞿文姝回府要回二房的东西,从那之后林氏就吩咐她去求三少夫人留下她,名为照看孩子,实为防着她对孩子下手。

瞿文姝笑了一下,“她这么信不过我,怎么不把孩子接回去自己看着。”

鹊枝想要说什么,扶鸢接话:“少夫人应该是忘记了,大房那一脉都被发配到边疆去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孩子。”

鹊枝跪下磕头:“少夫人,奴婢知错了,求你放过孩子。”

瞿文姝闭了闭眼,然后说:“你放心,我不会动她,这些日子想必你也看明白了,我待她是到底真心还是假意?”

鹊枝自然清楚,瞿文姝待欣姐儿是极好的,住处和乳母皆安排妥当,就是不似亲娘那般仔细呵护。

可这本就不是她的孩子,她也从未做过母亲,身为养娘,做到这个地步,瞿文姝自觉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