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勾起那条鱼的嘴,扔到了岸上,然后又开始找鱼的身影。
文姝站久了无聊,便去岸边坐着,脚放在水里泡着,突然一条鱼飞过来,砸在她身上,衣裳湿了大半,鱼还在她身上扑腾。
文姝声音都大了:“裴靳,你在干什么!”
裴靳笑的弯腰,“抱歉夫人,本想扔你旁边,没想到砸了个正着。”
他把手洗干净,然后到岸边来,拿水给她把鱼的粘液擦干净。
两人闹了半天,带着几条鱼回家了。
夕阳西下,裴靳背着文姝往回走,手里还拎着鱼,文姝把脑袋埋到他肩膀上,说:“再过几日我们就得离开了吧?”
裴靳点点头:“怎么,你舍不得这里的生活?”
文姝摇摇头,又点点头,“其实我也说不准,这里的生活特别有烟火气息,我也认识到了许多人,秋娘,花婶,她们都是极好的人。”
裴靳问道:“要不等我们老了,来这里隐居?”
文姝知道他大事未成,便说:“等你把所有事情都做完再说吧。”
第二日文姝收拾出来一对耳饰,还有一只银簪,她知道秋娘会在田边忙活,便特地去寻她。
“秋娘,这是我找出来的耳环和簪子,我也用不上了,就送给你吧。”文姝找了个理由,免得她不好意思收。
秋娘摇头:“这个我不能要。”那一看就是好东西,她无功不受禄。
文姝硬塞给她,“千里有缘来相会,我偶然间来到了这里,认识了你,这个就当做我给你的拜别礼吧。”
文姝回去之后把东西收拾好,后日他们就要启程去码头了,今日裴靳和裴彦去盯着船上的安排了。
明日把东西搬过去,他们后天一早就走了。
嬷嬷笑着问老夫人:“您找到您信任的那个人了吗?”
老夫人看着文姝的方向:“一早就有迹可循。”
文姝此时正让扶鸢将庄子上做活的人召集起来,给大家发赏银,“来的这段时间,多谢大家尽心尽力伺候,可能以后不会再见,这些银两是犒劳大家的。”
东院那边发不发赏钱她不管,可她作为西院的主人,代表西院谢谢这些人。
启程这天,艳阳高照,文姝上了马车,就听见有人喊她,“三少夫人,先等等。”
文姝探头一看,是秋娘,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秋娘也知道她的身份,在侯府众人面前也没失了礼数。
“秋娘,你怎么来了?”文姝很是意外。
秋娘给了她一个东西:“这是我给你打的络子,你别嫌弃,我知道你今天走,特地来送你。”
文姝眼睛有些湿意,她觉得秋娘的这份情意难能可贵,“谢谢你,我很喜欢。”
秋娘挥挥手:“再见了。”
马车开始行驶,温氏和老夫人都看到了刚才的情景,温氏忍不住道:“一个乡下农妇罢了,她也能和别人交好,真是有失身份。”
老夫人斥责道:“有失什么身份?你倒是好好细说一下。”
温氏知道老夫人帮着西院那边说话,一时间不敢反驳,只能说:“是儿媳狭隘了。”
回京的路上文姝依旧是晕船,到了京城,已经是六月了。
回京后已经开始进入夏天,文姝翻出去年做的夏裳,好多都短了,她又长高了一些。
扶鸢笑着说:“明日请绣娘来量体,咱们铺子里进了许多时兴的布料,夫人赶紧做几身穿穿。”
文姝笑着说:“就你着急,是不是也想穿新衣裳了?”
扶鸢不好意思的笑了,夫人待她们极好,自己做了衣裳,也会让她们选布料做几身。
第二日,嫣锦阁的绣娘带着时兴的布料进了西院,掌柜的还带着账本。
文姝先看账本,和银子对数,扶鸢和扶桑一旁选着料子。
总铺的掌柜是荣娘,以前是方氏的陪嫁,后来方氏随着瞿孟恺下放,她就被方氏放到铺子里去管账了。
荣娘也在一旁算着分铺的账本,文姝的铺子分布在东西两市,但她只和荣娘对接,其余的都是荣娘来管。
算好账,文姝照例给了荣娘赏金,然后去挑布料了。
扶鸢和扶桑两个小丫鬟,文姝还当她们两个给自己挑布料,结果闹了半天,她们是给文姝选的。
“夫人,我们按照您的喜好从这堆布料里面选出了这些,您再从这里面挑挑。”扶鸢示意文姝看那边。
文姝挑了一匹天青色和一匹湖水蓝的,剩下的她实在挑不出了,扶鸢道:“那便都制成衣裳吧,夫人一天换一套。”
温氏瞧着西院那边竟然请了嫣锦阁,这铺子难约的很,她昨儿个派人去请,都说要排到半月以后。
温氏也不想等着,可京城里花样最多的就数嫣锦阁了,其他铺子也不是没有,但制衣的手法又略逊一筹。
她可不会白白浪费这次机会,温氏派人去西院了。
嬷嬷到了西院,笑着说:“三少夫人,大夫人听说您这边请来了嫣锦阁,说等您这边选完了,就再去如意堂一趟。”
文姝应了,等嬷嬷走后,同荣娘说:“那你便带人去一趟吧。”
荣娘把剩下的料子拿到了西院,温氏问道:“为何只有这些料子?”
荣娘不冷不淡道:“大夫人有所不知,我们是接了三少夫人的帖子才进的侯府,自然是要等三少夫人挑完了再说,所以请大夫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