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细细回想,终于发现哪里眼熟了,这个箭头的形状,是螺纹的,偏前头带了尖刺,所以才会卡住骨头。
上辈子她曾见过裴彦用这种箭,还不小心伤了府上的下人,当时她看过箭头,还好一阵纳闷。
裴靳见她不吭声,还以为她被伤口吓着了,正想说唤牧五进来,文姝已经给他擦好药粉,重新包扎好了。
她不能一开口就说她见过这个箭头,只装作不在意的说:“当日你受伤,那只箭矢拔出来了之后,放在哪里?”
裴靳想了想:“应该是萧晟那边的人收拾的。”
文姝提点道:“你们狩猎场的箭矢,都是统一的吗?”
他一点就通,“什么意思,你是怀疑箭矢有问题?”
文姝点点头:“我刚才看你的伤口,按理说,狩猎场的箭都是四棱头,可是你这个伤口平整,箭头却唯独卡在骨头上。”
裴靳突然意识到,他们错过了一个发现幕后之人的大好机会,因为是在狩猎场受的伤,会理所当然的认为箭矢是统一的,加上伤口在后头,只有费太医看过,大家都没往箭矢上查。
裴靳赶紧派人叫了萧晟过来,两人在房里商量了半天,最终决定引蛇出洞。
裴靳发出消息,已经找到了凶手的关键证物,只需要经过比对,不消几天,真相就会水落石出。
安王萧煜听说了这个消息,他气急败坏:“裴彦,你当时就应该一箭杀了他。”
裴彦请罪道:“我们要对付的人是萧晟,不是裴靳。”
萧煜眯着眼:“你现在开始说这些了?他们都开始查到本王头上了,现在怎么办?本王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吗?”
裴彦神色变幻莫测:“请殿下放心,莫轻举妄动,臣自有办法。”
萧煜前脚答应的好好的,后脚就派人去裴靳房中打探情况了,裴靳见人来了,勾了一下嘴角,闭目假寐。
那人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想往裴靳身上一刺,还没挨到他身体,就被牧九拿下了。
裴彦听下人汇报了这个消息,神色自若,“既然安王不中用,那我们就换一个。”
次日一早,萧晟把人带到了陛下面前,“陛下,此人就是凶手。”
陛下看向萧晟,“宸王万事可要讲证据啊。”
萧晟抽出一张纸,“这是此人的口供,他亲口承认,是他在背后埋伏。”
这个人在场的人都认识,安王的手下,陛下被架到明面上,不得不罚,他让安王解释一二。
安王扑通一声跪下,“父皇,此人与儿臣无关啊,儿臣冤枉。”
萧晟把箭矢丢在他面前,“冤枉? 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箭矢。”
安王不吭声了,因为箭矢一出来,他便无法辩解了,这箭头还是他特地请人打造的,一查便知。
萧煜求饶道:“儿臣一时间失了心智,才做出此等错事,请父皇饶命。”
陛下罚道:“念你及时悔改,那便褫夺封号,在府中面壁思过一年。”
安王知道父皇已经手下留情了,不过是褫夺封号罢了,他照样还是四皇子。
裴靳听了这处罚,便是早就知道不会罚的太重,也觉得陛下荒谬,怕是安王也是别人的棋子,安王本就不堪大任。
文姝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但她不能说,一来是没有证据,二来是,裴靳凭什么相信她的话。
她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裴彦似乎和安王有往来。”
裴靳点点头,“我会留意的,可我始终觉得,他没有害我的动机。”
话虽然这么说,裴靳还是在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裴彦确实和安王交好,背后之人是他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文姝听了他的话,心里觉得好笑,裴彦这人最为冷血,平时装出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可内心深处阴暗极了。
第 二十七 章 裴侯回府
在行宫住了快两个月,陛下终于启程回宫了,她们这些臣子家眷紧随其后,文姝让扶鸢和扶桑收拾好东西,装到马车上。
裴靳的伤好全了,但他没骑马,反而是和文姝挤在马车上,这样一来,萧祯就另寻了辆马车,她这个做母亲可不好意思和他们两个小辈待在一处。
自从裴靳受伤,两人再未同过房,裴靳以前未经历过这些事还好,一旦尝过其中滋味,要想控制,就难了。
所以文姝最近这段时日都躲着他,加上行宫处处不便,倒也过得相安无事。
回到府上,文姝累极了,她进浴池泡了个澡,未等裴靳过来就歇下了。
裴靳岂是坐得住的人,他见文姝已经熟睡,知晓她累了,没去打扰,可到了天将破晓的时候,就开始折腾了。
文姝感觉热得慌,像是有火在她身上烧,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她还以为自己要葬身火海了。
感觉到一阵痒意,文姝终于醒了,裴靳在床尾,见她醒了,声音暗哑:“夫人可算是醒了,那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扶鸢有眼力见的没去打扰,等文姝再唤她进去服侍已经是辰时三刻。
早上一阵荒唐,罪魁祸首已经去军营了,文姝用过早膳后又在美人榻上躺了一会儿。
花匠过来汇报:“三少夫人,您之前种的那些菜,眼下都老了。”
文姝这才想起她的菜,她急匆匆的跑过去看,黄瓜已经老成黄色的了,韭菜倒是一茬茬的生。
她找花匠要来了镰刀,割了几把,递给扶鸢,“让小厨房做韭菜鸡蛋。”
文姝又转了转,这花园里面还有些果树,桃子树上还挂着零星几颗桃子,也怪她出去久了,再回府已经是九月份,桃李杏这些果子都过了季节。
时间到了十月份,已经过了漫长的夏季,定北侯府也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定北侯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