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们这样算什么？

叶怜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如此残酷而粗暴，这个世界的沈炼并不是坏人，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他必须死？

系统001好心地解答了叶怜的疑惑：【因为他是被世界宠爱的主角啊，怜怜，恢复力量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接杀死主角夺走他的气运。我之前没让你杀他，是因为你杀不死他，如今有秦潇在，这方式当然是最优选。】

那颗眼球象是等得不耐烦，索性直接撞破玻璃，朝叶怜袭了过来。叶怜当即翻过身子躲到床下，利用狐狸的敏捷飞快地逃出房间，将门紧紧关上。

从二楼逃下来的陈语哲成功地与叶怜会合，看见叶怜的时候像看见救世主似地松了口气：“叶怜──”他想抱住叶怜寻求安慰，却被叶怜侧身避开。

叶怜现在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这个世界的秦潇怎么样了？

两个系统的声音同时在他脑海中响彻。

系统001嗤笑道：【谁知道，可能快被杀了吧。】

系统002冷声说：【两个非穿者在跟他对抗，情况很不妙。】

杀死一个沈炼就让系统001的力量完全恢复，若是再让他杀害秦潇，那变回全盛状态的系统001岂不是又要上天？叶怜暗啧一声，这样的话他又会被牢牢压制住，甚至是像第二第三个世界那样被彻底洗涤掉记忆。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叶怜痛定思痛。

──002，把它们的位置告诉我。

系统002立刻将可视化地图传给叶怜，以打斗的三人为中心，附近的房子街道近乎是全毁状态，两个秦潇正在用大招对轰，沈炼则不时召来雷电轰击这个世界的秦潇，秦潇的尾巴虚弱地垂在身后，他的神态略显疲惫，情况就如系统002所说，非常不乐观。

虚空中的系统001挑起眉毛，朝沈炼与秦潇传递指令。

【怜怜正往你们那里赶过去，注意些。】

“喔──”秦潇戏谑地拉长了语调，空气在他的指尖跳跃，跟玩具似地，下一瞬化作利刃袭向青年。

返祖特征为蛇的青年阴寒着脸召出空气墙壁，挡下这一大波攻击，双腿却是晃了晃，灌了铅似跪倒在地，他的异能虽然强大得足以辗压众生，却是一把双刃剑，使用得越频繁，对身体的损耗越大，他活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被拖进拉锯战里，纵然他还能够再战，身体却已负荷不住。

青年呕出一口猩血，抹去唇角的血水，抬起头，冷冷瞪视着迎面走来的两名青年。这两名青年长得跟他与沈炼如出一辙，连持有的异能也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在于他们身上没有返祖的特征，俨然就是旧时代的人类。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解释起来太麻烦啦，我不想说。”

秦潇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青年，他的同位体，说到底也不过如此，只不过他不能亲手杀了这个青年，否则他会被困在这个世界，所以就像他天一亮就替沈炼处决沈炼一样，现在轮到沈炼替他杀死青年了。

叶怜赶到的时候，站在青年面前的沈炼召出了一把闪烁着锐利光芒的雷枪，叶怜利用异能伪装起自己，装成一介路人甲，在沈炼即将刺穿青年之际，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噗哧──

叶怜咳出鲜血，耳边一片嗡嗡的轰鸣声，剧烈的痛楚从胸部炸开，他缓缓垂下头，那把雷枪贯穿了他的胸口，异能再也维持不住，叶怜恢复了容貌，白色的狐耳与狐尾重新显露出来，沾了血。

“......怜怜？”面前的青年愣愣地看着他，金色的竖瞳中终于浮现出绝望的涟漪，叶怜心中莫名闪过一股报复般的快感，笑死，你也有今天啊。

叶怜很想嘲讽青年，但他没时间跟青年废话，他强撑着打起精神，维系住涣散的意识，摁住青年的肩膀：“秦潇，我只问一遍，你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青年眸中的情绪百转千回，最终沉入了寂静的湖泊中，化作缠绵的春风，青年莞尔一笑，紧紧拥抱住叶怜，任由那柄雷枪刺穿自己的胸膛。他依偎着叶怜，与叶怜耳鬓厮磨，心满意足地阖上眼：“最爱你了喔，怜怜。”

系统001想不透叶怜为何要没事跑来送人头，当他看见一股金色的气流从青年的尸体中窜出，全淌入叶怜的体内时，他才惊觉不妙，立刻咆哮：【秦潇、沈炼，快把怜怜跟那家伙分开！】

沈炼还处在杀死叶怜的惊愕中，久久无法回神，秦潇将他一把推开，伸手要去拽叶怜，叶怜的遗骸猛然迸出一道金光，狠狠弹开秦潇的手。秦潇掌心发热，翻过手一看，竟是已被灼伤大半。

──001，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的另一半气运让怜怜给拿走了。】系统001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换句话说，怜怜现在恢复了系统007的力量。】

【这可真是喜闻乐见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系统002肆无忌惮的笑声响起，【虽然007跟你仍是绑定状态，但就凭现在的你，已经没办法对他为所欲为了，哈，福报！】

秦潇并不在乎这两系统之间的唇枪舌战，他走到跪坐在地的沈炼面前，沈炼的眼睛仍是失焦的，明显还没从亲手杀死叶怜的打击中回过神。秦潇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别在这边当废物了，醒来。”

这一拳打得很重，沈炼的脸被打偏过去，嘴唇被牙齿磕出了血。沈炼啐了一口血沫，缓缓站起身：“我的错。”

“不，是我们低估了怜怜。”秦潇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却是充满兴奋，好似在期待着下一场游戏，“不愧是系统007啊，就算折断他的翅膀，把他锁进笼子里，他依然有办法挣脱。”

秦潇展开双手，沉浸在愉悦之中，倒映在收缩眸中的红色太阳是如此炫目，如此耀眼：“真想快点见到怜怜啊，啊啊、好想彻底毁掉他......”

沈炼始终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藏在废墟后方，目睹全程的陈语哲在心里询问。

──002，所以叶怜现在去哪里了啊？

【007已经先去下一个世界了。】系统002悠然道，显然心情很好，【接下来我们要前往的世界可没这么简单了。】

──啊？

【我们在的这几个世界都是有剧本，能提前知道人物命运的。】

陈语哲在心里吐槽，不对吧，这些世界的剧情不是都崩得妈都不认得了吗，但他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口，他怕被骂。

【但是系统007为了能够跟他们打对台，会选择前往那些无剧本的高维世界，简而言之，每个人的命运全都是未知数，除了四柱神中的人间之主外，没有人能够知晓别人的命运。】

──也就是说，我穿到下一个世界，就不是在扮演角色，而是在当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没错，但这有好处也有坏处。】系统002警告道，【好处是不用担心OOC也不用担心剧情崩坏，一切都能够随心所欲自由发挥，但坏处是，很多穿越者都会在过程中迷失自我，逐渐被世界同化，最后忘记自己的身份，这是连穿越管理局都挽救不了的，所以一般而言，穿越管理局都不会去插手干涉这些高维度世界。】

听起来很复杂，陈语哲认真思考了下，发现自己还是听不懂，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他只要继续跟着系统002拯救叶怜就好了，其他的他不用管太多，他相信他的系统。

若是让系统002知道陈语哲的想法，陈语哲绝对也会跟世界剧情一样被他喷得妈都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