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谨云喘过气来,抬起头愤怒地答非所问:“你去死吧!你赶紧去死吧!”
“哈哈。”顾焱好笑地看向顾逍:“他怎么跟疯了似的。”
顾逍不语。
顾焱看向付谨云又问:“最后问你一遍,吃不吃饭?”
付谨云拒绝沟通,一把扯过被子背过身盖住头,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茧。
“爱吃不吃,我不信你能把自己饿死。你要真把自己活生生饿死,我算你有骨气。”顾焱扔下最后一句,转身走向饭桌。
顾氏兄弟的做人标准很有一套:操不死人,那就使劲操。发烧吃药就不会要命,那就不值一提。少吃一两顿不会死人,那就爱吃不吃。
反正死不了,爱咋样咋样。总之你付谨云是栽在我们手里了。
吃饭之时,顾焱仍旧阴阳怪气,一个劲地吧唧嘴,吧唧嘴的声音快要震天动地,专为吧唧给床上的付谨云听,同时还大声嘲道:“哥,他得有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吧?咱们之前在学校做野外训练的时候,最久的一次是多久没吃上饭来着?少说得有一个星期吧,你说他能有我们牛么?”
顾逍习惯了顾焱的神经质,没有回答,反正只要顾焱想说,那就算没有观众也能自言自语自得其乐。
夜里,两兄弟把付谨云摁在床上来了一通疾风骤雨般的狂草。直把付谨云弄得整个人都快要虚脱。
付谨云当真很有骨气,两日不吃不喝,是真地想把自己饿死。父亲才死了两年,偌大的家业全毁在他的手中,他没脸活着了。
付谨云急火攻心,油米不进,又让人一通糟蹋,低烧反反复复,昏迷般蜷在墙角睡觉。
可他向来身体好,既没真正昏死过去,也没能活生生饿死自己,竟还有清醒的时候。
饥饿的滋味是很难受的,发烧头疼也很难受,他清醒地感受着身上的每一寸不适。
付谨云饿地心里发慌,身上一阵一阵发冷,他很烦躁,想大发雷霆,却没有大发雷霆的力气。
房门打开,顾焱手里拿着一只巨大无比的鸡腿,吊儿郎当地走到床边。
付谨云背对着他,赤裸的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他昨日夜里受了一番残忍的揉拧,裸露出的脖子肩膀全是齿印红痕,看地人心头一紧。
顾焱伸手去刨付谨云,付谨云无动于衷,气若游丝地低骂道:“滚。”
顾焱又把鸡腿伸地老长在付谨云面前晃了晃:“吃不吃?”
付谨云当然想吃,他从小到大没挨过饿,没想到挨饿会如此难熬,他现在简直能吃下一整头猪。
想吃是一回事,吃不吃又是一回事。
顾焱再次等回一个虚弱的“滚”字。
付谨云宁愿活生生痛苦死自己,也不愿意受嗟来之食。
顾焱见付谨云不吃,自顾自地啃着大鸡腿走了。
5谈判
顾焱在书房找到顾逍:“他不吃东西啊,你说他真能把自己饿死么?”顾焱脑中浮现出付谨云病弱的模样:“他再这样下去就算不饿死,也要病死掉。”顾焱不知想到了什么,模样像是吓了吓了一跳,他不过脑的说道:“这要是操的时候把他操死了,那不晦气死了?”
付谨云遭受了大变故,大病一场很正常,可不吃不喝的话,病是一定不会好的。
顾逍说道:“他妹妹不是想见他么?让他妹妹去看看他吧。”
...
付谨云昏昏沉沉地晕着,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身上凉晶晶的,一直很虚弱。
付谨云迷迷糊糊间感到床边有人,他听到了顾焱的声音:“你妹妹要来看你。”
可能是摆弄付谨云太过好玩,顾焱这两天一直围着付谨云打转,没个正事。
付谨云没有回答,顾焱又说:“就在院子里,你要是不要脸,我就让她直接进来。”
付谨云神色清明一些,他撑着身子坐起,毯子从他肩头滑落,露出一身印有红点的白肉,他拿过床头的白色裤褂穿在身上,双手颤抖地系着扣子,有气无力地骂道:“你...你们真是有病,为什么让她来?我这个模样...你们要羞辱我...也别来这套...”
饥饿让付谨云的脾气变得异常诡异,他许久不说话,此刻发泄出来,颤着声音骂个没完没了:“你们...你们赶紧去死吧,我草你们祖宗十八代,你们真该去死,真该下地狱。”
顾焱掏掏耳朵听地心烦,干脆扇了付谨云一耳光:“闭嘴。”
“啪”的一声,付谨云双手僵住,愣在原处,再次反应过来,他不再是从前的付少爷。
顾焱站起身:“我让你妹妹进来了。”
付谨云又急忙开始系扣子,他两只手饿的控制不住地发抖,怎样都系不好,付谨云急地眼睛都红了,嘴里低声道:“等一下!再等一下!”
一身狼藉满身红印怎么能让妹妹看到?不管如何失败,在妹妹面前他都得保留一点体面。
顾焱停下脚步,将付谨云慌忙的模样尽收眼底,觉得很有意思。他走到门前,假装要开门,饶有兴趣地说道:“怎么这么慢,我要开门了。”
付谨云狼狈地站起身,手里还在系扣子,他放低姿态求道:“求求你,等一下...”
顾焱觉得很好玩,大概是病了饿了,付谨云变得有点神经质,一会儿骂人,一会儿求人,跟以前不拿正眼看人时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眼瞅着付谨云系到最后一粒扣子,顾焱打开门对廊下端着餐托的付佳萱说道:“进来吧。”
顾氏兄弟看起来是清一色的高大不好惹,付佳萱低垂着脑袋,不敢与顾焱对视,顾焱让她见哥哥,她便缩着脑袋灰溜溜地小跑进房间。
付佳萱进门时,付谨云刚刚走到圆桌前,正扶着圆桌,呼哧呼哧地喘气,穿衣服加走这几步路,当真是把他累坏了。
付佳萱看到付谨云这副惨白虚弱的模样微微一愣,她哥哥虽然长得清秀漂亮,在她心里却素来高大,何时这样病弱过?
付佳萱虽是家中独女,却与付谨云并非一母所生,付谨云的母亲是大夫人,她的母亲只不过是姨太太。
付佳萱在家里的地位是完全比不过付谨云的,又与母亲都是老实娇弱的鹌鹑性格,在家中便格外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