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升拿着干净被套往回走,走廊上窜出一只猫扯着他的裤腿,江升垂眼面无表情地把它踹开了,猫尖利的嘶叫声在走廊响起,它的毛炸起,朝前面的人嘶叫。

走廊上的应急灯亮起照亮了昏暗的走廊,江升拿着钥匙打开了门,把被套放在了一旁,看着床上的闻昭冷漠的脸上露出了笑,他低头亲了亲闻昭的额头:“我换个床单。”

他把闻昭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把布满精液和尿液的床单扯了下来,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套。

他们进了浴室,老旧的喷头洒出热水喷在身上,窗子上的绿色塑料贴纸布满了水珠,泛出绿色的光晕,像是一颗颗黏在上面的绿色的青蛙卵。

热水打在身上带着刺痛,热气沸腾在空中让闻昭呼吸困难,他的脸被蒸得潮红。泛黄的瓷砖,上面水珠蜿蜒曲折地流进地上的排水孔里。

闻昭盯着排水口那团褐黄色卷曲的毛发,心口涌出一阵恶心,他抱着江升的脖子说:“我们出去吧!浴室里有别人的头发。”

江升把他抱了出去,江升圈住他的腰站在房间的全身镜前,闻昭把头埋在江升的脖子里不敢去看镜子的自己。

江升用手勾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镜子里面自己,江升凑在他耳旁暗哑地说:“昭昭你看,你像是被我玩坏了。”

闻昭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迷离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他潮红着脸被身后的人圈住,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全是层层叠叠的吻痕和牙印,他的脸颊上也被啃咬出了红印,胯骨上的刺青艳丽又诡异,性爱的淫靡气息在他身上散发着,他把头缩进江升肩窝里,不敢直视镜子里面的自己。

江升低沉的笑响起在耳旁,他吻着闻昭脖子后面的牙印说:“真美。”

他们逃了一个星期的课,等回到学校的时候,闻昭在办公室里被班主任骂了一节课。

他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睡觉,下课的时候溜到了天台上抽烟,他到天台的时候没有想到方思思也在那里。

她坐在天台的蓄水池上,头发被风吹得飘散在空中,脚在空中摇晃着。

闻昭见她在那里本欲想走,方思思叫住了他:“走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的手向后撑着,头也向后仰着像是在感受风。

闻昭走到栏杆上靠着,从口袋里面拿出烟叼在嘴巴里,把打火机划开,用手挡住风口把嘴凑上去把烟点燃。

风把闻昭的衣服吹得鼓起,他一只手撑着栏杆一只手夹着烟,歪着头懒散的看着坐在蓄水池上的方思思,他抽了口烟说:“你别老是盯着我,瘆得慌。”

方思思瞧着下面的闻昭,扯着嘴笑:“你怕什么,怕我喜欢你吗?”她说得轻飘飘的,满不在乎的样子。

闻昭吐了一口烟圈嗤笑着说:“我怕什么,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哦!”方思思淡漠地回了一声,她看着栏杆上桀骜懒散的人,皱着眉不知道想什么,过了一会她说:“我喜欢的是你身上的感觉。”

“什么感觉。”闻昭皱着眉看她。

方思思咯咯地笑,她望着闻昭说:“不缺爱的样子。”她的头发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说:“感觉像是一个发光体,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闻昭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把嘴里的烟抽完靠在栏杆上吹风。

方思思从蓄水池上站了起来,迎着风往下跳。

她落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朝闻昭走过去,“给我一根烟。”她朝闻昭说。

闻昭抽了一根烟给她,方思思靠在栏杆上抽烟,她斜着眼睛看了闻昭一眼,殷红的嘴巴勾起幽幽地说:“你是不是和江升好了。”

闻昭侧过头看着她,嘴巴抿起冷笑着说:“关你什么事。”

方思思突然凑近,趴在他肩上轻幽幽地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你的什么事情我都知道,我跟踪你,默默地窥视你好久了。”她咯咯地笑,身上散发出的幽香围绕着闻昭。

闻昭把她从身上推开,皱着眉阴沉扭曲地说:“呵,你可真是个变态。”

方思思夹着烟炙热地盯着闻昭,她说:“不过后面我发现,有人比我更执迷于你,和我一样天天跟踪你,偷窥你,像个变态一样收集你的东西。”

她皱着眉颇为遗憾地说:“他厌恶别人和他一样窥视你,他还警告我不要跟着你,真是个变态。”

闻昭皱起眉毛下颚骨绷起,寒声说:“他不是变态。”

方思思收起了笑容,她冷着脸看闻昭:“你喜欢他是不是。”

“没有。”闻昭把目光移开否认道。

方思思看着他闪躲的眼神嘲弄道:“呵,你就是喜欢他。”

闻昭看着灰蒙蒙的天说:“关你什么事,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

方思思走了天台只有他一个人了,寒风把他的鼻子吹得通红,天台的铁门被风吹得嘎吱作响,他用手去摸手上的戒指,好像早就被套住了。

他用脚碾了碾地上的烟头,推开铁门走了下去。

【作家想说的话:】

闻昭的双标现场

第三十二章

小雪斗指己;太阳黄经为240°。公历11月22-23日交节。

黎湫对着日历念道,她把落在脸侧的头发勾到耳后,她朝客厅说:“今天要吃糍粑的。”

天气阴冷潮湿,客厅壁炉烧亮的红光映在红木地板上,把客厅笼罩在红光里面,闻昭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看电影,眼睛微阖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脚踩在翘边的木板砖上发出嘎吱的声响,身侧的沙发凹陷了下去,黎湫用手把他搭在眼睛上的头发撩了上去:“今天中午吃糍粑这么样。”

闻昭往毯子里面缩了缩,昏昏欲睡地说:“好,随便吃什么都可以。”

黎湫帮他帮毯子提了提:“懒虫。”

爵士音乐配合着低沉的英语台词,从电影里面传出来穿梭在客厅里面,电烤壁炉模拟着火花爆裂声,红色的火光把客厅笼罩在朦胧的红色光晕里面。闻昭的手垂在沙发边上,细微的呼吸声响了起来。

门铃声响起,脚踩在地板上的嘎吱声又响了起来,门被打开了,风裹着寒霜吹了进来。垂在沙发上的手微微颤了一下,门口模模糊糊地女声响起,听不太真切,恍惚听到一句:“你是来找小昭的吗?”模糊又低沉男声叫了一句阿姨,然后昏沉的睡意彻底席卷他,他在温暖又干燥的红光里坠入的迷雾里。

厨房有烧水的咕噜声,刀落在案板上的切菜声,门口的脚步朝客厅里面来了,电影的声音变得细微,沙发凹陷了一块,一个人坐在了旁边,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他垂在一旁的手,他被冻得抖一下,皱着眉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