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寂静而漫长的暗夜中，一个没能给出答案，一个也始终没能听到回答。
……
接下来一段时间，青训营针对闻骁展开了一场特训，为新一轮的积分赛做准备。
俱乐部有要求，特训是封闭式的，在此期间他连手机都不能看，需要把精力全放在训练上。
不久后，闻骁要去星落岛上参加比赛，场地设置在星落岛临海的“幽灵船”上。
在漂浮的船舶上比赛，需要职业选手更好地去控制身体重心。
闻骁这方面的素质比华冷玉差太多了，毕竟他连游泳才刚学会没多久，想适应船舱的浮力，必须付出更多的时间和汗水。
每次从平衡训练舱中出来，闻骁都晕得想吐。
这是今天第四十二次训练，他的表现已经能够稳定达标。
出舱以后，在外面等待的华冷玉给他递过去一瓶水。
玻璃杯里的水液泛着淡橘色，是经过科研部调制过的饮料，淡酸的味道可以有效遏制呕吐感。
闻骁狂灌了两口，才一头栽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真快吐了……”
华冷玉说：“我以前在学院上课的时候，老师就讲过训练要有张有弛，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闻骁说：“我就是不想在幽灵船上，头晕到连拳头都打不出去。”
华冷玉说：“到今天为止，你还在连胜状态，输一场影响不了什么。虽然我也不太想承认，但你确实挺了不起的……有几场比赛，我都想不出你怎么赢，但你就是赢了。”
闻骁躺在地上望着华冷玉，笑了起来：“你要是想学，叫我一声‘老大’，我教你。”
华冷玉见他嚣张起来，一脚踢到他膝盖上，说：“我积分都够了，还用你教？周飞不来，杨队又在养伤，整个青训营就我天天陪你进平衡舱训练，谁该喊谁‘老大’？”
闻骁抱着吃痛的膝盖乱笑：“你要是喜欢，我叫你‘老大’也行。”
华冷玉看他爽朗的笑容，不由地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闻骁无拘束地笑出来，飞扬明亮的风采让他五官更显得英俊。
“你好像开朗很多……”华冷玉也是直爽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刚来这里的时候，成天摆着一张臭脸，好像谁都欠你钱一样。”
闻骁从地上坐起来，将额头上的运动发带摘了，看着手中的发带，就想起蒙在纪寻眼睛上的黑色蕾丝。
他轻声说：“因为我遇到很珍贵的人。”
“谁？”华冷玉一皱眉，看他的目光怪异起来，“总不能是周飞吧？”
闻骁：“……我又不是喜欢受虐的变态。”
华冷玉笑得不行，不过闻骁没有正面回答，她也识趣地没再问了。
她虽然嘴上爱损闻骁，但又不得不承认，放眼各大俱乐部的青训队，闻骁的确有着数一数二的强大实力，同时也是一位非常可靠的队友。
如果能跟他一起闯进次级联赛的话，她或许能更快地实现她自己的目标取代她姐姐华灵玉，成为金雀花王朝的首发选手。
“今天到此为止吧。”华冷玉说，“其实你的积分也够了，在拿到次级联赛资格证之前好好休息就行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周飞又给你安排了那么多场比赛。”
她不懂，闻骁却很清楚，这是菲洛公爵的意思，貌似只要他能赢下更多的比赛，就能促成这位公爵大人跟纪寻之间的商务合作。
如果能帮上纪寻，闻骁不介意多打两场，尽管这意味着他没有休赛期，也意味着他要受更多的伤。
华冷玉继续说：“照你这种比赛的强度，再打上半年，还真有可能进入积分榜前三……
“积分榜总榜第一还是米迦勒吗？”
华冷玉像是知道闻骁脑子里在想什么，瞪了瞪眼睛：“你还想超过他？”
闻骁反问一句：“我不行？”
华冷玉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是说你不行，主要是环境不一样了。那时候地下城的选手不受待见，米迦勒名声不太好，反对他的观众很多，直到他在积分赛上打成第一，确定了无可撼动的统治力，联盟才允许他进入次级联赛，现在我们不需要打那么多场比赛。”
闻骁若有所思：“他不是常胜将军吗？观众为什么反对他？”
“不是特别清楚，好像当时很多地下城的选手都在抗议将‘K’系列激素定为官方激素，因为这个型号的副作用太大。但米迦勒为了能拿到神话俱乐部的签约，没有站出来抗议，所以来自地下城的选手基本上都跟他割席了，当然，未来城的选手也瞧不上他，两头不讨好……
“都说他是喜欢追名逐利的人，没什么竞技精神，不过后来他拿了很多冠军，也就没人再提这种‘黑历史’了。不过我倒觉得这不算什么，搏击竞技，成绩才是一切，到现在米迦勒还是积分榜第一，足够说明他曾经是个很了不起的选手。”
闻骁想起来嘿嘿兔也跟他提过这件事，他沉默片刻，说：“米迦勒不是那种人。”
华冷玉问：“你怎么知道？”
没什么确切的依据。
闻骁训练之余，经常复盘米迦勒的比赛，那是一个在比赛场上为了赢就不要命的角色，只有胜利才能打动他，又怎么可能是那种追名逐利的人……
在这一点上，他跟这位素未谋面的前辈几乎有一种灵魂上的共鸣。
闻骁不看重金钱，不看重名利，却天生有着强烈的胜负欲，他喜欢赢，喜欢胜利，他能够付出一切，去提升，去进取，只为能达到之前不可能达到的高度，打败之前不可能打败的对手。
如果真要闻骁说出搏击竞技有什么魅力，他喜欢这项运动带给他这样的成就感。
闻骁这种性情仿佛就是为了搏击竞技的比赛而诞生的，联盟中没有几名职业选手能像他一样豁出命地去赢。
他是这样，曾经的米迦勒也是如此。
正当这时，商务部的工作人员提着一套裁剪精致的纯黑色西装，来到闻骁面前，叫停了他的训练，希望他能去拍摄一套官方宣传要用的写真。
闻骁一时没明白：“写什么？”
“写真，就是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