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他们一路挪,一路画的简笔连环画。

花寻发现围在身边的人多了起来。

而人变多了之后,有些问题就藏不住了。

文森特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问,人马已经小步来到花寻的身边。

“哪里受伤了?”他声音温和语气轻松,问的是花寻,看的却是裴。

把狗狗看得头都垂下去了。

“没事,不是他的错。”花寻举起手指:“在地上画画的时候擦挂了一下,小伤而已。”

担任船员医的机械造物八轮履带驱动,从远处“呜――”的开过来,路上几次遇到连环画拦路,这个灵活的机械体轻盈的弹跳,几次闪电漂移,然后腾起,空中变形两次(分别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很像哑铃,另一个看起来像一条大尾巴金鱼),最终平稳落到花寻的面前。

人类:“哇――”

然后就是啪啪啪啪啪啪拍手。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嗯,确实是小伤,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

这样说着,船员医给花寻快速清洗了伤口,但在给药的时候却有些犹豫。

船员医:“虽然你的身体再生速度很慢,但是我想这种伤口应该可以快速愈合,我的建议是不用药,你可以接受吗?”

花寻:“完全可以,我也觉得不用药比较好。”

这个伤口是之前在地上用手指画连环画的时候被不小心划到的。

地球现在的地表除了脆得一戳就塌成齑粉的土之外,这之中还混合着一些硬硬的小碴子颗粒,花寻手指刚才被地上的什么东西划了一下,她没在意,并且一把捏住了裴正要大呼小叫的嘴筒。

“嘘。”花寻说:“很小的伤,不要大惊小怪,没事的。”

确实是很小的伤,简直像是看书的时候被纸片划伤的,很小的一条,只能看见里面红红的,血都没渗出来。

裴很着急,但很小声:“可是――”

“真的没事。”花寻安抚的默默那个已经贴到头皮上的耳朵:“真的没事,别怕。”

啊......

明明不是自己受伤,为什么最后被安慰的反倒是自己呢。

裴发出了一些可怜的声音。

“......那你之后不要用手在地上画了。”他又检查了一遍那个沾着灰土的小小伤口,有点自责的心疼道:“痛不痛啊?”

“人类没那么脆弱的。”说着,花寻手撑在后面坐下来。

蹲的时间太长,她的腿都麻了。

现在人类脆弱的皮肤已经不能让她继续在土地上用手画画,而且地球一日游的游客突然增多,担任导游讲解的花寻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戴达罗斯从身上解了一把最轻的佩剑,让她可以用这个当画画的棍子,但是花寻试了一下,拿不动,根本拿不动。甚至戴达罗斯一松手,那把剑差点把人压倒。

人马有些讪讪的。

“这个只比你重一点。”他说:“我还以为你能拿得动。”

最后文森特贡献了一把自己的小剑。

真的很小,看起来就像一支笔一样,外表非常低调,在利刃露出来之前,没人想到领航员总是别在身上的笔竟然是一把小刀。

文森特:“用这个。这个很轻。”

这个“轻”才是人类的标准。

花寻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兴奋过了。她觉得自己的讲述可能很没有章法,因为她是想到哪里就讲到哪里,对于地球的了解,对于故乡的怀念,这些东西曾经她都尽可能的避免去提起,更不要说那一颗星球曾经的辉煌讲给这么多人听。

但是现在,也许是因为故地重游,也许是因为一时兴起,花寻热情澎湃的,心潮起伏。

她想要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地球的一切都告诉他们,她想说,虽然这个星球现在看起来好像破破烂烂死气沉沉,但是曾经她也有过非常辉煌的过往,上面也生活着很多很多可爱的生物。

嗓子以为讲太多话有点哑了,船医递给她一杯润喉的温水。

没人打断她。

这个人类难得这么高兴,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是郁郁寡欢,虽然努力地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大家都很为她担心。现在她终于重新开心起来了,不需要信息素的安抚,也不需要花费巨大的代价,仅仅是说话就让她如此兴奋。

这种喜悦感染力太强了。

“......有纸吗?”人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手里开始比比划划:“能写字的那种,不要太小的,大了我可以自己裁――啊,再帮我拿只笔。”

讲述暂停了。

人类开始专心的写什么东西,用一种在场诸位没人懂的符号,一笔一划,非常认真的写。

她写了很长时间。戴达罗斯悄悄询问文森特是否知道她在干什么,见多识广的领航员思索了一下,猜测人类可能是在写信。

寄给谁呢?

不知道......有可能是寄给星球。

这听起来是一句不着边际的玩笑话。

花寻之后又做了一些手工,上面画着简笔画和符号,裁成一样大的长方形,涂了一些颜色。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看起来过于严肃了,像是在完成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然后向宣化芙借了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