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去周府要钱,被府中的夫人打了出来,也打听了周应付的情况,知道周家的财产其实都?是姜家的,那位夫人不管这事,她就是闹到衙门去,也从那位夫人手中要不回这个钱。
再说,她也不敢闹到衙门,不然?谁还敢来她这春风楼?
妈妈只能从周渝祈这里要,但顾及周渝祈的官身,还不能强要,这钱不是大钱,但凭什么叫她吃亏?
妈妈脸都?冷了,但周渝祈浑身落魄地没注意到,许久,妈妈捧着笑脸:
“行!周大人都?这么说,我?当然?相?信周大人。”
周渝祈没等她说完,就转身离开,妈妈脸色一阴,酥姬姑娘撑着伞走过来,皱眉轻声?:“妈妈,要是他一直拿不出银子,难道就这么算了?”
妈妈脸色很冷:
“算什么算?要是京城官人都?有样学样,楼中还挣什么钱!”
钱不是大钱,但周渝祈也不是什么大官啊!
说到底,春风楼在京城立足这么多年,当真不怕一个七品应奉。
妈妈偏头,给角落中不起眼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很快带一堆人离开,酥姬姑娘有点担心:
“这会?不会?闹出事?”
妈妈不以为然?:“怕什么,顶多叫他吃点苦头,叫他知道有些账不能赊。”
酥姬姑娘知道春风楼背后?有人,闻言,也不再多声?。
她惯来温柔待人,只是世间男子喜欢这般罢了,但能从春风楼这么伶姬中爬上来本就不是个简单的,妈妈不叫她操心这种事,酥姬也乐得不当这个坏人,很快撑着伞离开。
周渝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执着地去在这个时节去买兰花。
他仿佛是觉得这个时候能买到兰花,就代表他和夫人之间还有挽回的希望一样,叫他不敢也不肯放弃。
在走到一个小巷子中时,忽然?,背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周渝祈没在意,只当是有人急着避雨。
直到被麻袋蒙了头,后?脑勺被狠狠敲了闷棍,疼意传来,周渝祈猛然?惊醒,意识到这群人是奔着他而来,周渝祈后?脑勺很疼,但他没昏过去,他不断挣扎,咬声?:
“什么人?!我?是朝廷命官!”
来人没出声?,但听得出脚步声?有数个人,也一点不害怕他口中的话,一阵拳打脚踢,周渝祈浑身都?在疼,疼得他浑身发抖。
周渝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雨闷头砸下来,在他觉得要死?在今日时,那群人忽然?住了手。
在他身上一阵翻找,拽掉了他的荷包,有人冷声?传来,透着讽刺:
“还是朝廷命官,就这点银钱?”
四周有人一阵闷笑,刺得周渝祈脸色一白,让他忍不住想起往日在衢州城被嘲笑的时日,他浑身发抖,不知是疼的还是被气的。
来人说完话,也不管他,直接离开。
大雨蓬勃,雨水砸得地面全是泥泞,周渝祈倒在雨水中,他浑身疼得不能动弹,雨水逼得他要窒息,许久,他才拽掉套在头上的麻袋,后?脑勺的疼意让他眼前发黑。
他险些倒在墙角。
身上的疼意和一切都?叫周渝祈不得不生出恐惧和害怕,他知道他不能倒下,这里没有人,还下着大雨,他浑身都?是伤,一旦倒下,他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跌跌撞撞地走不稳,几乎是爬出小巷。
有行人路过,见?到他这模样吓得一跳,立即跑过。
周渝祈拼尽全力,才抓住一个行人的脚,在昏迷前昏昏沉沉地出声?:
“救我?……送我?去……周府……”
昏迷前,周渝祈仿佛听见?一声?惊呼:“周大人?”
周渝祈看不见?是谁,就彻底黑暗中,被他抓住叫的柳莺却是瞪大眼,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柳莺今日有假,特意回家看望,谁能想到会?这里遇到周大人。
想起自家姑娘对?周大人的看重,柳莺也不敢将周大人扔下不管,但想起周大人的话,她眼神一转,心底有了主意。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秋风淅淅吹我衣, 九月清凉,满树桂树渐渐飘零地落了一地。
昨日落了一夜的雨,淅淅沥沥, 叫秋风都萧瑟, 姜姒妗窝在府中一日都没出去。
周渝祈没有?回府,姜姒妗也一点都不在意。
衢州送来了一封家书, 姜姒妗垂目,将信纸来来回回看了数遍, 视线最终落在信的最后一行字:淼淼一去数月,如今可有?消息传来?
娘亲问得隐晦,也不隐晦。
姜姒妗下?意?识轻抚小?腹, 不禁觉得命运当真是捉弄人, 当初和裴初愠相识就是源于她去秋静寺求子。
原来秋静寺也没有?那么灵验。
不过也幸好如此, 不然, 如今愁苦的人就要是她了。
姜姒妗将信纸翻盖住, 安玲其实也瞧见了信纸上的问话,她有?点低闷:
“姑娘,咱们要怎么回信啊?”
姜姒妗垂着?杏眸:“先不回,等我回去再亲自告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