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形容这是什么样的少女,纯白的无袖连身洋装及膝,随着她的步伐飘逸,勾勒出她的身体线条。少女约莫十七岁左右,却有着一头雪白的长髮,白皙的肌肤,构成少女的一切彷彿都是白色,唯一不同的是少女拥有一双魔魅的血虹色双眸,瞳孔是蛇一般的菱形,一看就不是什么凡人。
是那天凌熙死后,出现在池言面前的少女。
少女没有穿鞋,赤裸着双足踩在黑暗之中,脚底下的黑暗如水面般掀起阵阵涟漪。少女的双手背在身后,走到池言面前后,微微仰视着池言,挂起一抹无机质的笑容:“你还是没想起来吗?”
池言警惕地瞪视少女:“我应该想起什么?”
少女没有理睬池言的问题,自顾自地说:“要是再不想起来的话,凌熙又会死掉喔。”
“妳究竟是谁?”池言厉声问,“我知道凌熙的魔法是妳给的,妳究竟想得到什么?”
“不是我想得到什么,是你想得到什么。”少女的微笑变得虚幻迷离,逐渐模糊,“快点想起来吧,池言,同样的结局我已经看腻了。”
一恍眼,少女的身影已在黑暗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池言面前的一扇门。池言嚥了嚥津液,打开门扉,门扉的另一侧是与黑暗截然不同的地方,蓝天白云,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池言恍忽了一瞬,行走的人们好似看不见他,依旧各聊各的天,各滑各的手机,浑然没有意识到街上突兀地多了个人。池言回头看去,那扇门已经消失不见。池言不知道少女给他看这奇怪的梦境有何意义,但敌暗我明,他只能站在角落不动,静观其变。
然后他看见了走在人行道的自己与凌熙。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手上拎着印有精品LOGO的精緻购物袋,池言愣愣地看着经过他的两人背影,他想不起来这是发生在哪天的事情,于是他跟了上去。
那两人当真是在逛街聊天,走路的速度不快不慢,池言亦步亦趋地走在他们身后,他们的对话传入池言耳中,都是些日常琐事的闲话家常,平平淡淡,却莫名地让人有种归属感,偶尔聊上头了谈及某事,两个成年人还会小打小闹一番,幼稚地你追我赶,笑容都是如此灿烂,跟如今的他与凌熙截然不同。
池言继续跟着他们走着,来到了十字路口,池言注意到面前的凌熙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偷偷牵起了池言的手,那个池言愣了下,脸微微红,也回握住了凌熙的手。
紧接着是一道尖锐刺耳的煞车鸣笛声。
一辆暴冲的卡车直直冲向这个十字路口,人群迸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鲜血从卡车底下蔓延开来,像是吸食生命的血河。
池言怔怔地注视着这一切,就在卡车冲过来的时候,凌熙用力地把那个池言往反方向推,自己则跟其他人一起被捲入卡车的轮胎底下,池言听见了什么被辗碎的声音,卡车最终撞上路灯才堪堪停下,所行之处拖曳出一片血河。
身后传来了干哑的唤气声,像乌鸦干干在哀号,池言回过头,那个跌坐在地的池言步伐踉跄地爬起身,越过人潮,跌跌撞撞地奔到了被撞得破碎的凌熙身边,颤抖着手把了无声息的凌熙拥入怀中,仰首发出凄绝的恸哭。
撕心裂肺的感觉直上心头,池言忽然一阵晕眩,不住地跪倒在地,耳边彷彿传来了夏蝉的鸣泣,如梦似幻,如影随形,嗤笑着这个渺小的世间万物。
──你想救他吗?
少女的浅笑声倏然在池言的脑海中响起。
池言猛然睁开眼睛,愣愣地盯着卧室的天花板,半晌后才从那该死得逼真的梦境中回过神,转头望向躺在身旁的凌熙,凌熙睡得香甜,跟梦境中惨烈的状态成了鲜明的对比。池言掀开被褥,他的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想来是凌熙在他昏过去的时候替他清洁的。
那个梦境又是怎么回事。池言重新缩回被窝,蹙着眉毛思考,这跟他预知到的未来截然不同,未来的走向分明是他会被逼到跳楼自杀,怎么又变成凌熙出车祸死掉了,不合理,实在不合理。而且照他跟凌熙现在的状态,让他们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池言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少女所说的那句话,他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那件事情攸关了凌熙的性命。
前一天池言做了两个假设,然而两个假设却互相矛盾,倘若少女没有骗他,加上这场诡异的梦境,池言推断自己极大机率才是开启这场轮迴的主角,目的就是为了挽救凌熙的性命,而现在的关键点就是他为什么会丧失记忆,轮迴的主导权为何又落在了凌熙身上。
池言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一定还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关联到,或许就如少女所说,想起过往才是解决这一切问题的方法。
他必须跟凌熙好好谈谈,在那之前得先把他的阴茎夺回来。
隔天池言没有去上班,而是直接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凌熙一如既往地在厨房做着早餐。半小时后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点,凌熙收拾了下自己,笑意盈盈地对坐在餐桌前的池言说:“言言,趁热吃吧。”
喝着研磨咖啡的池言瞥了眼在对座坐下的凌熙:“凌熙,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谈谈。”
“如果你是要丁丁的扶养权的话,免谈,丁丁是我的宝贝,我绝不对把他让给你。”
草尼马的。池言压抑住拿咖啡泼凌熙一身的冲动,平静地说:“我要跟你谈谈轮──”迴──
话未说完,池言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冰凉的手牢牢摁住,疼得他拿不稳咖啡,咖啡落在地上,瓷杯应声碎裂。池言瞪大了眼,一手抓着胸口,一手撑在桌面上,手指死死地抠着桌布,他有预感,他要是再多说一个字,他的心脏就会被那双无形的手给生生捏爆。
凌熙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进耳畔,失了真切,几次之后池言才终于听清楚凌熙在不断地喊他的名字,凌熙神情担忧地站在他身旁,弯下腰,不断抚摸着他的后背:“言言、言言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言言、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那双无形的手散了开来。好不容易摆脱禁锢的池言终于能够呼吸,他大口大口地吸吐着新鲜空气,脸色一片惨白,这下他又确定了一件事,他不能够跟凌熙提起轮迴的事情,否则他就会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给生生扼杀。
终于缓过死亡痛楚的池言深深地呼了口气,安慰般地揉了揉凌熙的脑袋,虽然凌熙这个屑人偷了他的几把,但看凌熙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他也捨不得。
“我没事,就是被咖啡呛到了。”池言淡然地说,“你先吃吧,我去拿扫把。”
池言说罢就要起身,却又被凌熙按回位置上,凌熙脸上毫无血色,彷彿惊魂未定:“言言,你先坐着休息吧,碎片我来打扫就好。”
看着凌熙远去的背影,池言从地上捡起一块瓷片,往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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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隔空玩胸/胸部高潮/射了满脸精液
血流如注的场景并未发生,池言难以置信地瞪视着手腕上逐渐癒合的伤口,直至它缩成一条黑线,消失无踪,池言甚至一滴血都没有流出。
这下又掌握到了一个情报,直到命中注定的那天──姑且判断为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到来之前,某种不可名状之物都会确保池言活到那天。
方才那下池言是往死里划的,就算不死也会散去大半条命,绝不可能离奇地毫髮无伤。
凌熙拿着清洁工具回来的时候,池言已然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正蹲在地上捡瓷片,然后把它们一一放进铺平的报纸里。凌熙看见这一幕时差点血压飙高,“言言,我不是说我来打扫就好吗?万一你被碎片割伤怎么办?”
池言闻言向凌熙伸出他被碎片扎得伤痕累累的手:“你不是有魔法吗?”
凌熙一怔,对呢,他都忘了他有魔法,明明他都轮迴了这么多次,杀死了池言那么多次,为什么还是会因为池言的异状而吓得方寸大乱。凌熙放下扫把畚斗,打了个响指,那些碎片全数都被黑色的雾气吞噬,消散无踪。凌熙走到池言面前单膝跪下,像求婚的姿势,他轻柔地捧起池言的手掌,另一手覆在上头。
池言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伤口流进他的体内,不消片刻,他的伤口全数痊癒。这下池言又确定了第二件事,只要是不伤及性命的损害,那个‘东西’都不会管。
凌熙拥池言入怀,抱得紧紧的,彷彿在害怕失去他似。池言神色复杂地任由凌熙抱着他,若是凌熙如此珍爱他,那天又为什么想开枪杀他?
“凌熙,”池言问,“你爱我吗?”
凌熙将池言拥得更紧:“最爱你了喔,言言。”
“那你把我的阴茎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