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屋内,就见到单薄的人影立在窗户边向外张望,又忽然察觉到什么回过头,严长思看清了来人,才急忙走过去,然而动作幅度太大还牵扯到腰上的伤,她脚步一顿,又装作没事人一般继续往严卿身前走。

“怎么起来了?”

“你去哪了?”

两人同时开口,严卿微微一笑,抱起严长思回到沙发上,她说:“出去转转。”

“发现什么了吗?”严长思问她。

严卿撩起严长思的衣服开始解她身上的绷带,回答道:“藏在地下的东西是一些白色根茎,顶端像蛇脑袋,里面有尖牙,能腐蚀猎物,但地龙我没有瞧见。”

严长思的伤口已经在恢复,可对方捅得太深,一夜过去,依旧能看清里面的血肉。

严长思一只手抓着沙发,为了分散注意力,她问:“你不会已经把根茎清理干净了吧?”

“没有,数量太多。”严卿动作很轻,但余光依旧瞥见疼得咬牙的严长思。

“那我待会跟你一起…嘶…”

“你总是这样爱逞强。”严卿是无奈的,所以语气有些重:“受了伤就好好休息,不要再去想其他的事,我们并不着急。”

“我、我知道。”严长思抓沙发的手更紧了,食指还悄悄抠着沙发皮,“我就是怕自己成为你的累赘,才刚出来我就受伤了,你不仅要处理危险还得照顾我,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如果按长思这样想,那应该怪我当时不该把你推过去。”

严长思连忙道:“那怎么你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受伤的。”

严卿又问:“那如果受伤是我,长思会嫌我是累赘,拖了你后腿吗?”

“当然不会!”

“所以,不要再钻牛角尖了。”严卿给她缠好绷带,拉起她抓着沙发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快些好起来,我需要长思。”

她发觉自己的心跳声乱了,连刚才伤口的位置都好似被清风拂过,都感觉不到疼痛了,严卿还是那般温柔,这话是不是加了些别的东西,不然她眼睛为什么会那么酸涩。

她看到严卿笑了,脸凑了过来,唇吻住了她眼睛下方,又带着打趣的语气道:“崽崽的眼泪是甜的。”

严长思羞得连忙擦掉眼泪,“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乱想。”

“嗯。”严卿这一声尾音上扬,依旧是在打趣:“好乖。”

严长思推推严卿的肩膀,打岔道:“一晚上没睡,你不困吗。”

“困,长思陪我躺一会儿吧。”

“这沙发可躺不下我们两个人。”严长思本意是想把沙发让出来给严卿睡,反正她已经睡醒了,坐着也没什么。

“沙发躺不下,但床可以。”

严卿从空间里拿出一张双人床,又把严长思抱进被子里,严长思真的很好奇,对方究竟藏了多少东西,好像随时都能拿出有用的物品。

严卿的怀抱是温暖的,身上还有着淡淡的香味,鼻尖被亲吻,严卿温声道:“睡吧。”

困倦袭来,她阖上双眼,又一次失去意识。

日月交替,天空中的巨茧悄无声息裂开了一道口子,无数细小的虫子争先恐后地涌出,大量幼虫出现,彷佛下起了黑色的虫雨。

这些幼虫融入花草,融入泥土,融入各种生命之中。

今日的温度又降低了,但外头的花草树木又茂盛了不少,隔壁房间里的人因着衣物较少,所以都紧挨着互相取暖。

十点一刻,房间门被打开,严卿与严长思两人出现在门口,严卿放下一张垫子,又把昨天捕来的变异鱼丢出来几只,她来到为首的女人面前,说:“你昨天说,你们靠吃变异动物生存,这里有几条变异鱼,能吃吗?”

对方先看了一眼鱼,又抬头望着严卿,肯定地点头道:“可以,我们吃了那么久也没事。”

严卿眉尾上挑:“那你来做。”

“没问题,但能不能给口水喝,大家从昨夜到现在滴水未进,我可以顶住,但她们...”

严卿拿出几桶五升的矿泉水,又每人发了一个纸杯,她松开了女人的束缚,问她:“名字。”

“刘秋翠。”

“你跟我走。”严卿又转过身,对严长思说:“长思待在这,我让小花过来陪你。”

“好。”

当小花从门口挤进来时,那些普通人全都吓得瑟瑟发抖,年纪小的女孩甚至还哭出了声。

“额...小花不吃人,她很乖的。”严长思对小花招招手:“快过来,别吓唬人家。”

小花有些委屈,垂着脑袋,轻手轻脚走到严长思身边,又用鼻尖亲昵地蹭蹭她的手掌。

虽然她解释了,但那些人依旧害怕,全都躲在角落里,尽量不与小花或者她对视。

严卿把水放在她们面前,随后才带着刘秋翠到楼下做饭。

屋子里很安静,这些幸存者也不知多久没喝到干净的水,严卿留下的矿泉水都快被她们喝光了,说来也可怜,十几人中还有两个比她年纪要小的女孩,听说是被家里丢下了,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短袖,大抵是太冷又加上害怕,所以一直抖个不停。

“小花,去隔壁把被子拿过来。”

小花起身离开,过了一会儿,她叼着被子走回来,严长思抱起被子来到两个女孩面前,对方缩紧了身子,惶恐地望着她。

“别怕,暂时只有这一床被子,你们先盖着吧,等我妈妈回来,再给你们拿一些能保暖的衣服。”

知道她们还在抗拒自己,所以严长思只是放下被子没有多说什么。

她刚站起身,其中一个头发稍长的女孩小声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