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有几个胆小的,已经觉得腿软了,心说这位这脸变得也忒快了,刚才还和风细雨的,这会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听景七继续道:“咱们这里面,有位本事大的兄弟,一接到消息,立刻觉得是件难得的机会,急急忙忙地便去告诉他的……嗯,主子。谁知道这主子爷没见着,倒见着了那位爷的干儿子。”

景七轻笑一声,在场所有人鸦雀无声,他吹着茶碗里的热气:“那位倒也没说什么,反而是底下的几个弟兄坐不住了,居然这个时候来刺人,倒腾了一圈,别的好处没有,死了几个人,还叫本王重新认识了咱府里这位来头大大的……”

他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如电似的盯住一个人,笑道:“怎么,坏了二殿下的事,我都替你着急,你倒宽心么?”

他话音未落,那角落里站着的一个灰头土脸,蜷缩着肩膀的男人突然变了张面孔似的,极敏捷地向景七扑过来,期间骨头“嘎嘣嘎嘣”地脆响几下,再一看,此人哪还是那畏畏缩缩又瘦又小的扫院子的张老头,分明是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

平安情急之下一把把手里的茶壶丢过去,照着那大汉的脑袋便砸,一边叫道:“刺客,保护王爷!”

那人躲过,屈指直扣向景七的脖子,变故太快,侍卫们反应不及。然而那人的手才要触及景七的脖子,就听见“吱”一声,只见那人猛地退后一大步,惨叫起来,死命甩手,小紫貂敏捷地跳起来回到景七的肩膀上站着,摇着尾巴,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那大汉的手已经紫了一片,那紫气迅速地往上走,顷刻便攀上了整条手臂。

景七有些意外,偏头看了一眼舔着爪子的小紫貂:“这么厉害?”

被小看了的小紫貂呲牙:“吱!”

景七笑起来,回过头去,侍卫们已经把那大汉拿下了,将他按在地上,他却来不及争辩,只是抱着粗了好几倍的胳膊哀哀地叫,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紫气顺着他的脖子往上攀,喉咙里“嘎嘎”作响。

景七摸摸下巴,问平安道:“你看他能撑多长时间?”

平安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指着地上已经在抽筋的人说道:“这这……张叔?!”

景七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挥挥手道:“散了吧散了吧,平安,回头叫账房给大家一人封个红包,就说我说的,过年给大家添个彩头。”

说罢便往书房走去,平安忙追上:“主子,那个那个……”

他指着地上已经不动了的张老头,看了一眼又受到了惊吓似的把头扭过来:“那个张叔,咋办?”

景七脚步没停,吩咐道:“把人烧了,衣服扒下来,叠好熨平了,回头连着给二皇子的礼,一起送过去。”

平安目瞪口呆。

瞧这位桩子的水平,就可知赫连琪以前是多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景七轻轻地笑了笑,本来不想招惹你,都是你自己的人坏事,看来,这回咱们得走着瞧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好热的破天= =

花不知命分外娇

第十九章 山雨欲来

乌溪被平安请进去的时候,正听见王府里一个女人的歌声和着琴音悠悠地飘出来,他脚步一顿,就听出了这个唱歌的人,正是那天望月河上的月娘,毕竟有生以来,他从未听过第二个女人,能把歌唱得那么美。

凝神细听,只听苏青鸾唱道:“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

一抬头景七从亲自迎出来,笑眯眯地拉了他:“正好有位稀客,你有耳福了,快进来一起坐。”

小紫貂从他袖子里蹿出来,一见乌溪特别亲,立刻抛弃了现在好吃好喝供着他的人,扑向乌溪怀里,景七笑骂一句:“没良心的小畜生。”也就随它去了。

乌溪问道:“是月娘吗?你叫我来干什么?”

“哎呀,你倒听出来了。”景七冲他挤挤眼睛,他第二个问题只当没听见,“怎么,吾家少年初长成,开始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了不成?”

乌溪没听懂他说得什么意思,看他猥琐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好话,于是直接忽略,问道:“她唱的什么?”

“好曲子。”景七轻轻地笑了一下,“前人遗韵,亡国之音哪。”

乌溪不明白为什么“亡国之音”是好曲子,景七却已经将他拉入了小园中,园子中间坐着一个弹琴的素颜女子,周围围坐了几个人,正中央是赫连翊,旁边的,除了那天晚上认识的周子舒,还有两个陌生人。

一个容长脸,白面,书生打扮,一席蓝衫,另一个身长八尺有余,铜铃眼,宽肩膀,虽也作书生打扮,腰侧却挂了一把佩剑。

见他来了,除了赫连翊,都站了起来。

乌溪觉得自己来得有些不是时候,无奈这个时候想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一路被景七拽了进去,在门口对赫连翊微微低了下头:“太子殿下,还有周……”

他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周子舒。

景七接道:“大侠。”

周子舒笑道:“草民可万万当不起小王爷这声大侠,不过一届江湖草莽。草民在家行三,巫童叫我一声周三便是了。”

乌溪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周先生,你是有本事的人,应该尊敬的。”

景七道:“在座诸位除了区区不才在下,恐怕都是有本事的人,这位”他指着那位蓝衣书生说道,“这位乃是今科的新科状元,陆深陆大人,如今暂时屈于翰林院,是我大庆未来的栋梁之才。”

他倒没吹牛,前世他死的时候,记得陆深已经是当朝宰相了,眼下在翰林院做些打杂抄书的事,确实是委屈他的。

陆深其实是陆仁清的侄子,自小有神通之名,虽说论学问本事,当个状元也名至实归,却奈何文人相轻,总有那些个爱背后嚼舌根阴阳怪气的。况且人们明里暗里提起他来,都爱在前边给安一个“陆大学士亲侄”,好像他借着叔叔东风上位似的。

所以这陆状元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提起他叔叔,偏这话不孝,又说不得,暗暗郁闷良久。却听见景七介绍他时虽极尽推崇,却丝毫不提陆仁清,只觉比什么都受用。

当即忙低头道:“不敢,王爷谬赞。”

景七又指着那配剑的道:“这位是靖节侯独子,小侯爷贺允行,是个文武双全的俊杰。这年头满街都是的一动三摇、有事没事扶墙咳血的纨袴膏粱,允行兄真乃遗世独立。”

贺允行过来见礼,连笑不敢当。

赫连翊瞪了他一眼:“北渊别耍贫嘴,叫巫童先入座。”又转头对院子中间断了琴音安静地立在一边的女子道,“这位是南疆的巫童,那天也在船上听过你的歌,只是当晚提前走了,没来得及见你。”

苏青鸾敛衽万福。

乌溪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女人,觉得她是很美,素面朝天也自有一番天然风流神韵,不像那天在望月河上妖娆妩媚,脸上多了几分稚气,低着头的时候,让人觉得她很安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乌溪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种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就是本能的不大喜欢。

于是只是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