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想跟进屋去,嬷嬷已端着洗净的艾叶过来了,是要给虞秋做艾叶香包。

他止住步子,觉得白日里多有不便,确实晚上更方便些。又恍悟,原来浮影这个身份,方便的不止是去杀人。

可惜,事实证明,暗卫的身份并不如他想的那么方便。

端午过后,虞秋身边热闹起来,白日里有云琅、萧青凝、嬷嬷与萧夫人等人,到了晚上,萧青凝留宿,与虞秋同床共枕。

云珩就奇怪了,偌大的虞府,是找不出一个给表小姐住的空房间吗?

他等了两日,没能得到机会去见虞秋,两日没睡好,一闭眼就是虞秋扯着他衣襟,红着脸往里面塞花的景象,那眼神裹着蜜丝一般,勾魂摄魄。

夜间醒来,枕边是两朵快干枯的栀子花,他捏起轻嗅,彻夜无法入眠。

第三日,萧青凝仍在,云珩在夜间燃起了引梦香。梦中是不过瘾,但聊胜于无。

结果梦了个空。

结合上一次在祥云山下没能梦见虞秋的情况,云珩猜测,难道虞秋那入梦的法子,只有在她一个人睡时才能用?

倘使真是这样,成亲后两人想玩些把戏,还得先分床睡?

这未免太鸡肋了些。

他推窗算了算时间,距离婚期还有整整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冷静了一盏茶的时间,云珩在深夜去了书房。

他要在成亲前弄死云珀。

虞府闺房中,两个姑娘并躺着安睡,原本置放在虞秋枕下的玉佩正安静躺在梳妆台上,是萧青凝不喜床上有东西,特意拿过去的。

一夜过去,有人难眠,有人一觉睡到天亮。

虞秋白天忙着试各种首饰,见各个夫人小姐,根本没空想云珩,等晚上想念了,萧青凝已经留宿下来了,同住那么久,哪里好意思开口让她搬去另一间房。

直到萧论感了伤寒,萧青凝回去探望,虞秋得以一日独住。

前几日晚上不能与云珩碰见,不耽误她想着折腾云珩的法子,这回不仅要处罚他做牛做马,还要在他身上留下没法遮掩的记号,一定要让他亲口承认了自己就是浮影。

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床幔被掀开时假装没察觉,等床榻边缘下陷了,蜷起的小腿一抬,脚尖不偏不倚地抵在了来人心口,将人拦住。

脚背洁白泛着柔光,腕骨精致,绸缎寝裤很是光滑,不耐肌肤的柔嫩,一路下滑,露出了一截细细的小腿。

虞秋两手抓着遮到下巴的锦被,对着云珩面具下的幽幽双目,娇声道:“我让你杀了云珩,你没做到,我可是要处罚你的。”

她第一回拿脚拦人,还是踩在别人胸口,觉得这样很不尊重人,有点不自在,脚趾头缩了缩,不慎扯动了云珩的衣襟。

虞秋想起上一回是怎样被他扯了衣裳的,她都要处罚人了,哪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反正是云珩骗她在先,没有完成她吩咐的事在后。

她示威地在云珩胸口轻轻蹬了一下,力气不大,没能将人推出床幔。虞秋眼眸湿湿的,在烛灯下,流光滚动,她看着云珩问:“你办事不利,该不该罚?”

“该。”云珩道,声音哑涩,说话间喉头滚动,目光始终落在抵着他胸口的光滑脚背上,漆黑瞳孔中星火跳跃。

虞秋见他不看自己,脚尖在他心口又蹬了一下,这一下与他胸腔内的心跳重合,咚的一声,让他憋了好几日的躁动冲破牢笼,宣泄而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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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 绸裤 ◇

◎“你当啃猪脚呢?”◎

虞秋很少惩罚下人, 偶尔惩罚一次,也是针对身边犯了小错的丫鬟,让人去后厨帮忙或者清扫院中落叶。犯了大错的丫鬟与家丁小厮等, 向来都是虞行束或者葛齐管的。

她说处罚浮影, 就是想要云珩来看自己, 再拿他撒撒气。

“我要罚你……”

虞秋不想又被云珩困在榻上这样那样,打算罚他去收拾妆匣。

妆匣是她睡前特意弄乱的, 里面有一个珍珠手钏被她不小心扯断了, 小小的珍珠散落在妆匣里,她要让云珩给她捡起来, 再一颗颗串好。

云珩做的好了, 她再酌情考虑是不是让他抱着亲一亲,或者别的。

更重要的是, 妆匣里面有一个陷阱, 是她特意为云珩准备的,好让她出口气。

瞧见云珩抬头看她了, 深邃的眼中浪涛翻滚, 像是有东西控制不住将奔涌而出。虞秋抵在他心口的脚趾动了动,羞涩地攥着锦被边缘,道:“……罚你给我整理妆……”

话没说完, 脚腕一紧被人抓住了, 云珩蓦地低下头去。虞秋呆愣,没能来得及有下一步反应, 就清楚感知到脚背有湿热的东西落在上面。

她下意识地向回收脚,没能成功。

腕上的手施力扣紧, 虞秋脊梁骨一麻, 肩背绷紧, 抬起的小腿顿时失了力气,无力地往下耷着,却因为被人捧住无法落在床榻上。

酥麻感持续扩散,虞秋咬白了下唇,看着云珩站在床榻边,弯着腰,俊朗的面庞离得很近。

他长得英俊,这样看人时,双目如剑,尽管戴着面具,也有一种震人心魄的感觉。

虞秋呼吸有点乱,她忍住了,鼓着勇气假装要严厉地呵斥这个“侍卫”时,脚面微微一痛。她闷哼一声强忍着不出声,接着,云珩撤开了。

他一双眼幽深锐利,里面掀着汹涌的滔天浪潮,声音在晦暗的环境中格外的低沉嘶哑,“罚我跪下向你认错?”

虞秋可没这样想过,她就算处罚别人,也不会让人给她下跪,何况这是太子。她想开口否认,然而绷着唇一松,话音未发出,不安的呼吸先一步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