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历山并不在意:“父亲年轻时候喜欢和奎利叔叔狩猎,也曾受过伤,刺激的游戏,不挂彩就没意思了。”

奎利愣了愣,他曾有过狩猎时摔下马差点瘫痪的经历,历山这是拿话刺他,大家都是玩,谁也别看不起谁的意思。

啦啦队退场,下半场开始了,历山拿起精巧的望远镜,在取景器里找到单准,单准在跟一个队友说什么,对方把耳朵上的耳钉取下来,递给他,单准接过后握进了手心,像是察觉到历山的视线,他看了过来,眼里雾蒙蒙的,却有光从里面固执地透出来。单准对着历山做出口型。

“操、你、妈。”

To be continued

19 | 第十九章

【……】

神庙的圣娼19

哨音响起,下半场开始,单准握紧那枚耳钉,手心传来刺痛但这痛并不比身上的伤要鲜明,混在一堆痛觉神经传递来的信息里,很容易让人忽视掉。唯一有用的是,这种痛掌握在单准手里,在他感觉到神志要模糊起来的时候就握紧手心,能清醒几分。

埃拉斯谟始终和单准保持着可以配合距离,药效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递减,单准越来越清醒,让单准心惊的是,埃拉斯谟爆发出比他们在游戏里模拟训练时还要旺盛的体力和精准的脚法,而且,他下手也比在游戏里更狠。

朝单准冲过来的对手被埃拉斯谟撂倒后想爬起来,埃拉斯谟摘下小臂上的钢片护具,照着对方的后脑甩下去,对方当即晕在了草地上,无声无息的,埃拉斯谟拎着带血的护具重新戴起起来,对方则迅速被担架抬了下去。单准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死,呆站在原地,埃拉斯谟没有给他发呆的时间,跑过他身侧的时候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单准抬起头,看到埃拉斯谟那张汗水和血液混在一起,看起来狼狈又凶残的脸,紧接着埃拉斯谟就接过了传球,一脚射门。

单准还有些怔愣,场边传来赛乐声嘶力竭的喊声。

“校花牛逼!!!!”

单准看了一眼几乎跳到球场上的赛乐,又看向前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液血液的埃拉斯谟,埃拉斯谟回过头,冲他笑了,单准蓦然感受到了过去在球场上感受过的兴奋,虽然这是一个肮脏的赛场,但竞技和争斗本来就只有一线之差。

单准丢开了耳钉,激烈上升的肾上腺素好像把残留的药效都逼退了,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就这么在欢呼和叫骂声中,球赛又持续了十分钟,单准愈战愈勇,好几次尝试射门,队友似乎也发现了他状态好起来了,频频往他这里传球。

埃拉斯谟一直看着他,看着单准意气风发的侧脸,埃拉斯谟跑动的脚步渐渐慢下来,他低下头,眩晕的视线里,两条腿在颤抖。

单准一接到球,对方的边锋立刻夹击过来,前后左右都有人盯防,单准找到个空隙想把球传出去,一抬眼,见空隙的对面正好是埃拉斯谟,刚想把球传过去,却发现埃拉斯谟突然慢了一步,立刻从空隙对面消失了,对手补了上来,单准被死死围住,像被狮群围住的羚羊,然后群狮一起朝他扑了过来。

单准肚子上挨了一肘,然后被几只脚踢中下肢,整个人几乎在空中悬空翻转着摔在了地上,球被截走了,有人踩着他的手背跑出去,单准一时间疼得起都起不来,但他还是扭脸去看埃拉斯谟的方向,埃拉斯谟站在原地,晃了两晃,他抬手按住眉骨上方脱落的止血胶,血流已经把他的眼睛盖住了,有人从他身后跑来,单准大叫了一声。

“埃拉斯谟!”

那个人把埃拉斯谟撞倒在地。

场边有人大喊:“奥马利克万岁!”,然后是一阵笑声。

埃拉斯谟蜷缩着躺在草地上,离单准有几米远,单准眼睁睁看着埃拉斯谟吐了一口血出来。

单准呼吸停滞,比赛暂停,队医跑上来把昏迷的埃拉斯谟抬走,单准爬起来,跟着担架跑了几步,埃拉斯谟陷在担架里,看起来有些单薄,担架旁边那只无意识的手甩着,单准紧跟一步,探身把他的手放到了担架上。

目送担架离开后,单准回过头,发现只有自己跟过来了,其他队员都在准备继续比赛。

替换队员站到了场边,镜头对准他,显示到了现场的巨幅屏幕上,单准看过去,愣了愣,因为替补竟然是崔熙,崔熙因为四肢关节都在那次“展览”中受了伤,本来作战会时是不打算让他上场的。

单准最后看了一眼担架离开的入场通道,扭头投入到比赛中。

而后,今天单准的第二次震惊来自崔熙,他明明还有伤,但瘦小的身材在球场上却灵活得不可思议,不主动攻击,躲避攻击的成功率却非常高,因此单准发现很少有对手与崔熙缠斗,这反而像是在进行一场正常的比赛。但与此同时,如果崔熙抢到了球,也很难长时间运球,总是迅速传出去,他像一根灵活的针,在偌大的球场穿引,把整支队伍串联起来。

“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是副队长了。”

跑过崔熙身旁的时候,单准对他说了这句话,崔熙看过来,抿着嘴,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几分钟,目前的比分是5比4,单准这边领先一球,这种比赛的进球率显然是比正常比赛要大得多,而以7号为首的对手球队,越发焦躁起来。

单准想起自己曾经在模拟训练里问过埃拉斯谟,在那鸥斯举办这种比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埃拉斯谟说,当然是为了赌博。

那些看台上的学生,和被邀请来的大佬们,参加那鸥斯大学的球赛,不过是参加一场可供一乐的赌局,他们会对球队下注,也会对球员下注,一切都跟传统赌球没什么两样,赢了的球队可以得到巨额奖金,这也就是为什么参加球队的学生都是平民家庭出生,在那鸥斯并不悠久的建校史里,也有在校队里踢了四年,最后抱着比一线球星还要高的收入离开学校的人。

那输了的球队会怎样呢?当时的单准问。

会被预定器官。埃拉斯谟说。

此时的绿茵场上,单准看向对面跑动着的7号,这个人脚法不错,下手也够阴狠,但现在他慌着不择路,已经被铲走了好几个球,他越来越暴躁,理所当然地盯住了带球时间最长的单准,想从单准这里得分。

“足球明星,昨晚被操坏了?上半场连跑都跑不起来。

7号出手拧了一把单准的屁股,凑近他。

“我以前见过跑着跑着跑出一段肠子来。”7号的声音黏糊得像含了呕吐物。

单准面无表情,崔熙想要传球,朝他看过来,他点了下头,那颗沾着血迹和草段的足球穿过许多只脚,来到了单准的脚下。

单准在想,埃拉斯谟所说的“预定器官”到底是什么意思,器官贩卖吗?从活人身上预定?输一场球就丢一个器官?没有人告诉单准真正的规则,就连崔熙也闭口不言。

单准的余光看到了7号撞过来的肩膀,他躲了一下,但对方又迅速逼近。单准抬起头,看向前方疲惫奔跑着的所有人,每个人都受了伤,球服上血迹斑斑,崔熙竭力摆脱着严密的防守,他的手腕和脚踝上还留着手术后的痕迹,像一副新的镣铐。

单准说服着自己,他没有时间去猜想对手会丢掉哪一个器官了。

在7号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脚下,想要暴力铲球的时候,单准瞄准了他的下巴,7号惨叫一声,牙齿飞了出去,然后捂着下巴倒在了地上,单准站在他旁边,气喘吁吁,收回戴着护具的肘部,他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整个下巴脱臼而歪在一边的7号,继续带球跑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单准又让三个对手倒在了草地上,被担架抬出了球场,以至于替补都不够了,观众沸腾,摄像机一直追着他,把他的身影放大在屏幕上,有人叫他的名字。

“单准!”“单准!”“单准!”

声音逐渐整齐划一起来,这些贵族,也会像狂热的球迷那样喊他的名字。

然后比赛以8比5结束了,输掉的球员都颓丧地跪在地上,单准被队友们举起,抛到半空,他看着一远一近的天空,想起上一次这样被抛起来,是在塔尔塔洛斯球场,是在全球直播的镜头前,是被一群可以真正视为朋友的人的双手托起,那时候,他认为人生在握,前途和那个只为他欢呼的世界一样,一片光明。

单准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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