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顶尖的哨兵小队并不是吃素的,是在多个不同等级污染区中?厮杀上来的精锐,很快便调整策略,废了?一番功夫,终于?先将第一只畸变蛙王斩杀。
大山般的畸变种吐着腥臭的粘液,不甘心地倒了?下来。
剩下的一只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想要钻入泥土中?逃窜,伊维尔早就?带领着哨兵们截断了?它的退路,前后夹击中?,最大的一只畸变蛙王终于?彻底死去。
温楚被津风从白隼身上抱下来,飞的时间太长?了?,她双腿虚软,在发抖,压根站不稳,晃了?晃,扑进了?靳风怀里。
津风扶住了?她,长?睫垂下:“温小向导,您还好么?”
温楚脸色微白,摇了?摇头:“没事。”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麻烦,缓了?缓,从靳风怀里站了?起来:“津风副队您去忙吧。”
这个污染区等级太高了?,即使一双畸变蛙王已经死去,污染区也不会马上就?溃败,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处理,才能尽快处理?完。
津风这种级别的副队,这种时候要忙的事只更多。
津风确实忙,扶着她在一边坐下,给她拿了?一瓶水,拧开递到?t?她手里,又抽出一把特制的小刀,递给了?温楚让她护身,确认过温楚没什么问题,才匆匆地离开了?。
温楚握着水瓶,喝了?几口水,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打算休息一会儿?,就?去治疗受伤的哨兵。
这里旁边有条小溪,溪水黏稠泛着古怪的绿色,很难闻。
这里的污染种已经被清理?了?很多,剩余那些等级都不高,体积也不会太大,因为太显眼的在这种时候只会被快速围剿,即使是体质普通的脆皮向导,温楚也不害怕。
温楚喝着水,看了?看四周忙碌的哨兵,还有一些可怜兮兮趴在地上受伤的精神体小可爱们,越发心疼起来了?。
她顾不上休息久一些,撑着树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过去打算先给一只半昏迷的小穿山甲治疗。
温楚见过这只小穿山甲精神体。小穿山甲外皮是很坚硬的,硬邦邦的,战斗的时候会把自己卷成一个大球球,在地上翻滚,朝畸变种撞过去,把畸变种撞到?,压扁。
在被津风副队带到?天空中?时,她看过一眼这只小穿山甲被几只畸变种扒开,扑在它身上咬着扯掉它的鳞片,鲜血淋漓。
哨兵和精神体在污染区里的战斗从来不是游戏,而?是一场又一场在真实生死前的搏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小精神体们脑子往往很简单,思维也很单纯,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尤其是战士们的精神体,无论面对多么恐怖的敌人,只知道努力守护人类。
温楚正?要快步走过去给小穿山甲治疗,远远看见一只畸变种趴在昏迷的穿山甲身后,个子不大很容易被忽略,撤咬着小穿山甲的血肉咽下去。
这种畸变种虽然战力不强,但是有一部分畸变种甚至会在咬穿精神体,爬进去,把精神体的身体当?做自己的巢穴,直到?精神体被吞噬,被污染,再死去。
温楚异常的愤怒,攥紧小刀跑过去,紧盯着畸变种,恼火道:“你?给我滚开!”
她已经失去了?一部分理?智,根本没有思考过畸变种根本听不懂她的话,回神后,她加快跑过去的速度。
可是那只原本在撕咬畸变种呆滞了?会儿?,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样,直接跳进了?身后绿色的小河里,被浓重腥臭的河水冲走了?。
温楚愣了?一瞬,不明所以,但是来不及思考怎么回事,她赶紧跑到?小穿山甲身边,拿起尾巴一看,果然看见被咬出一个血淋淋的血洞。
即使在半昏迷中?,小穿山甲身体仍旧疼得一抽一抽的。
温楚心疼得眼泪汪汪,一边给小穿山甲治疗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骂畸变种,直到?看见那个血洞鲜血止住,也不在身体抽搐,才稍稍放下了?心。
给小穿山甲治疗完毕,温楚起来,继续给其他小精神体做治疗,越治疗越发现受伤的精神体实在太多了?,伤重的也不少。
小可爱们还特别乖,见温楚过来便亲昵地蹭过来,不吵不闹,也不会刻意卖可怜。最多哼哼唧唧,让她多摸一摸头。
这种情况下除非脑域被污染得很重的哨兵了?,只能先净化精神体力们了?。
按照平时,就?是把温楚压榨干,摊成小猫饼,也不可能能挤出这么多精神力的,可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她竟然真的靠补精神力恢复试剂,治疗的数量比平时翻倍了?。
直到?她脑域中?真的也挤不出来一点精神力了?,好在那些严重都被她治疗过了?,剩下的那些还可以再等等,或者说精神体们早已习惯了?。
温楚有些心酸,却也无可奈何。
少女?在污染区跑来跑去治疗的身影映在战士们的心头,发丝凌乱,说话温柔动作很轻,白皙又认真的小脸有些脏了?,即使再累也不抱怨半句。
他们心头又暖又愧疚,心疼得不行,一个个在忙碌中?也会偷偷盯着她看,揉着头发偷偷乐,只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比温小向导美丽善良的仙女?了?。
在一群哨兵们强烈又坚决的劝说下,疲惫的温楚终于?听话地回到?帐篷中?休息。
天色暗了?,伊维尔他们还没回来。
温楚浑身黏腻腻的,身上似乎还有血腥味,味道很不好闻,她吐出一口气,先去洗澡了?。
洗着洗着,累得差点在洗到?一半睡过去。
好在洗澡过后清醒了?不少,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开始反抗了?,她怏怏地起来吃饭。
温楚吃着吃着,或许是脑域过度使用的后遗症,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空茫又疲倦,仿佛需要什么填补。
她很不舒服,吃吃停停,匆匆地吃过了?饭,爬上床休息。
可是睡到?一半,昏昏沉沉间温楚在床上翻了?几个滚,那种尖锐的空虚让她蜷缩起来,红唇抿着,委屈地抽泣出声。
帐篷空空荡荡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温楚睁开水蒙蒙的眼眸,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她慢吞吞地爬起来,长?发凌乱垂在身后,不知不觉间,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又同昨晚那样,出现在神父的帐篷前。
银发灰眸的神父仍旧是一袭白色的长?袍,长?袍上有金色的繁复精致的纹路,锁住喉咙、腰身、还要脚,全身上下包裹住,吝啬展露更多的肌肤,银色的十字架垂在身前,泛着诡异的银光。
灯光摇曳中?,冷清又风雅的神父垂下长?睫,灰眸仁慈又平静:“温小向导,怎么了??”
温楚穿着一袭白色的睡裙,在夜风中?微微发抖,小脸红扑扑的,双手握紧在胸前,紧张又迷惑,嗓音微颤:“萨诺神父,我……”
萨诺神父目光静谧,灰眸凝视着她,仿佛在聆听祷告者的祈愿。
温楚对上他的眼睛,心跳非常快,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睫毛颤了?颤,慌张中?胡乱扯了?一个话题,结结巴巴道:“……萨诺神父,您戴了?舌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