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的称呼让像把冰刀，在凌峰奄奄一息的心脏搅了又搅，疼得他喘不上气。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压抑着嗓子的疼痛哀求：“别这样对我了……求你……”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出，明明是小小一颗泪珠，沈渐白却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心里的火焰都被浇灭，剩下的只有能拧出的苦水。

他也不想这样，这两个月以来的相处他十分清楚自己喜欢上了凌峰，可是凌峰从来不在清醒的时候和他表白，就算是做爱，也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地喊着“学长”说喜欢他。

现在他特别讨厌这个称呼，他分不清凌峰是在叫他还是叫某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每次凌峰叫他“学长”，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论床上还是床下对凌峰的态度都十分恶劣，将两个人的感情推到灰色地带的边缘。

身上的人迟迟没有动静，凌峰睁开朦胧的泪眼去查看，于是就看见身上的人凑过来亲住他的嘴巴。

这个吻和平常沈渐白心情好时奖励他的一样，非常温柔，很能安抚他躁动的情绪。

凌峰木讷地眨了眨眼，以为沈渐白要进行下一步时，身上的男人却松开他的嘴，问他：“今天是不是吃醋了？”

凌峰脸皮薄，听到这个问题脸蛋瞬间红到爆，眼神闪躲不敢再去看沈渐白。

“回答我，是不是？”

“才没有……”

凌峰瞟着一旁的窗帘，声音又小又含糊，如果不是沈渐白和他鼻子抵着鼻子，根本听不见他说的什么。

“真的没有还是假的没有？你回答我实话。”顿了顿沈渐白又补充，“你要是吃醋，我们好好谈谈，如果没有，你要是想走我立马放你离开。”

沈渐白想要推他一步，试探他的心意。

如果凌峰在这个时候坦白这段时间态度忽冷忽热的原因，那他也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如果凌峰不愿意……放他走？

不可能。

那他就换条铁链子，真的把凌峰锁在家里，让凌峰哪都去不了，以后只能待在他身边。

在没看到沈渐白的时候凌峰是真的想离开，可是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一切想要离开的想法都变成了虚张声势。

他真的没救了！

“是，我是吃醋了，你满意了吗？”

“什么吃醋，是因为喜欢我很在意我对不对？”

这个问题很弱智，不喜欢为什么会吃醋？

凌峰不想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

“说啊，是不是很喜欢我？”

沈渐白语气略显着急，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十分火热。

凌峰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拧眉道：“你问这些有意思吗？我喜不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

这种问题就像把他自尊踩在脚底一样，明明那么讨厌自己的喜欢，为什么还要逼他说出来！

“是喜欢‘沈渐白’这个名字，还是喜欢我？”

沈渐白这些神经质的问题让凌峰很抓狂，凌峰直接推开他，语气也比寻常硬气许多。

“你……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就是沈渐白吗？”

沈渐白被他推开也不恼，直勾勾盯着他。

“那我换个问题，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无厘头的问题彻底把凌峰惹毛，他收紧拳头，眼里喷射出羞愤的火焰。

“我不喜欢你会甘心情愿被你踩在脚下吗？都已经这样了，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做？我确实配不上你，就连肖想你的资格都没有，为了待在你的身边我甚至可以丢下自尊去讨好你……你……你现在问我喜不喜欢你？如果不是喜欢，我有病才会让你这样作贱我！”

说到后面凌峰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也啪嗒啪嗒往下掉，所有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伤心再也掩藏不住。

沈渐白懵了好一会儿，才笨拙地替他擦拭眼泪，语气也变得有些懊悔。

“对不起宝贝，我不该怀疑你的……我就是气疯了，这段时间你对我忽冷忽热的……我以为……我就是以为你喜欢的是我伪装出来的‘沈渐白’，是我有病，是我让你伤心了对不对？”

凌峰拍开他的手，哽咽道：“对我忽冷忽热的人是你，平白无故把我的项目交给别人，还有你要离开江城回总部……这些你都没告诉我……”

沈渐白张了张嘴，眉宇渐渐舒展开，捧着他的脸重重亲了一口，含笑说道：“就是因为这些事生气，所以才不想理我吗？”

凌峰奋力扭开自己的脑袋，因为他轻松的语气和笑容更加伤心，可接下来沈渐白的话让他的心境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我确实是要回总部了，让人接替那个项目是因为那个项目完工时间太长，我想在我离开的时候把你一起调回总部，所以就把项目给了别人……一直没对你说是怕你不想和我离开，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份工作，但是我很自私，我想一直把你留在我身边……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一连串的信息量让凌峰大脑处于当机状态，他茫然地看着沈渐白，努力消化那些话。

沈渐白凝视着他的眼睛，问他：“小凌，和我一起去总部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怎么……”

事情的发展和他原本的想法大相径庭，他开心得不知道如何回答，整张脸都透着憨气，说出的话也结结巴巴，怎么都组不成一段完整的话。

“因为我喜欢你。”

这句话压在沈渐白心里很久了，每次凌峰迷迷糊糊问他这个问题，他就把这句话放在嘴里嚼了又嚼，再咽回肚子。

现在说出来，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