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这是……怎么一回事?”视线依旧发散着,只是目光是笔直地看向蓝染。也许是因为哭的太过投入,直到我出声,天城才发现我的存在。一瞬间,她的脸上写满了戒备和排斥的同时,也停止了哭泣,低声怒吼道:“日向宁季!你为什么要来!”我?我为什么要来?还不是被天城大小姐你的哭声给吸引过来的,本想调侃她的话语,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是下意识地反问:“为什么,我不能来?”
“都是你把蓝染君害成这样的!”
我?……莫名其妙的女人。一把抓住她颤抖着指着我的手,心中意外地平静。我皱眉:“女人。太吵了。出去。”在那一刻,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唆使我向乌尔奇奥拉学习,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你!”也许是平素我给予她的印象不是这样的强势,天城竟然一瞬间气结, 讲不出一句话来。只听“啪”地一声,我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座“五指山”。从小到大,连父母都没有打过我,竟然在这个异世界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打了。
我一下子懵了,也忘记了反击甚至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看着她的手第二次扬起就又要落下。
“住手!”气氛正僵持着,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很温和又有些耳熟。
“前辈……”只见我对面的天城,注视着我身后,面露慌色。
是谁会让天城落这样的人害怕?我满心疑惑地回头。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说是熟悉,却也已陌生。
他成熟了,越来越像日后的那个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的他了,所以感到熟悉。
他长大了,却越来越不像三年前在河畔初次相见的那个他了,所以感到陌生。
依旧是白色的发,只是比上次见面要短了一些;依然是温和的脸庞,却消瘦了许多;依然是单薄的身影,不过肩膀又宽阔了不少。
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是……浮竹十四郎。未来的十三番队队长,在剧情中极少的已然当了两百年队长的强者。也是三年前,那个把我从河边救起,鼓励我去考真央的“十四哥哥”。在知道蓝染身份的那一瞬间,我便想到了这一切。之前没有想到,只是因为不知道所处的时代,也难以想象竟会遇到幼时的浮竹,而现在的我,全部都想明白了,也明白了当初那个十四哥哥面露难色的原因。他是个下等贵族,所以不能随意出瀞灵庭,也就不敢随意泄露自己的名字,更何况他是个意味着“包容一切的友爱”的男人呢。包容的越多,也就负担的越多,负担的越多,也就越忧愁吧。
“你们两个,跟我去教员办公室,不要待在病房里影响别人。”好陌生的口吻,大公无私的人,满以为他会一下子就认出我来,却不想他连一瞥都不曾给予。十四哥哥,你给我的感觉怎么会那么像日后的朽木呢?
好吧,既然你已经忘了当初你给予的承诺,忘了我们的约定,那么我也没必要再留恋,丢弃一切,反而对于我会比较公平。
“浮竹前辈。请您先带天城君离开,我还有些话想对蓝染君说,可以吗?”如果你已经忘了我,那么“十四哥哥”这个称谓也就没有意义了。
“前辈,不要啊,就是她打伤蓝染君的,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浮竹还没有开口倒是天城这个女人多嘴了一把。
“打伤?”浮竹看向我的眼中多了一丝困惑,接着扫过蓝染、天城和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喂。我说,十四哥哥,你别露出那种“你看懂了”的表情好不好,很明显,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误解了啦!我们不是三角关系!本来该大大咧咧随口说出的话,却因为彼此三年的真空期而咽了下去。
不过……怎么可能是我打伤蓝染的呢?我明明是向着白河打的白雷啊。联想到在倒下之前,
看到的那片被白光所笼罩的光晕,我一下子醒悟了过来。
恐怕是当时白河她躲开了我的白雷,用瞬步绕到我的身后给了我一记手刀,导致了我的晕倒和……正好之前处于白河身后的蓝染中了我要用来攻击白河的那道白雷。
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凭借蓝染的实力不该躲不开才是的,恐怕是因为感受到那道白雷中含有的是我的灵压,又不相信我会攻击他,所以才没有躲吧!
那真是抱歉了,蓝染。
这次真的是我“打伤”了你呢。
现在这样就很好
无视了身后的两人,我走近病床,从洁白的被子中抽出那只骨节宽大的手,握在手中,缓缓跪下,用轻到恐怕连近在咫尺的蓝染都听不见的声音开始忏悔。
“对不起,蓝染。一直以来,对不起了。是我太自私了,所以才一心想要推开你,还要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说服自己,明明就是我太自私太懦弱了,可就是这样无能的我还要来伤害这样优秀的你。我真是错得太离谱了。你的话,我懂了。因为我们是家人,所以我才更不应该推开你。我以为我的做法能够使你不要因为有我这么一个累赘而丢脸而厌烦,却没想到伤你伤的更深。家人……果然是应该用来守护的,而不是用来伤害的呢。我真是个大傻瓜,自以为守护着你,实际上却是伤害了你……对不起啊,蓝染。对不起,惣右介。”要是你对我的道歉不满意,没有关系的,就像那个梦一样,我就把我的命赔给你好了。不过,真高兴,现在的你,还没有带上眼镜……什么时候等你戴上了眼镜,那时的你也就是活得最为艰难的了吧。因为,要隐瞒一个人的内心,真的很不容易啊。如果在那时,你要我的性命,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也同样会给你的。真的,会给你的……我不会再愚蠢地一味地害怕你了。因为我们是家人啊。为你付出,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在心底默念完最后这一段话,我把他有些冰凉的手塞回被子,起身,转头,对着门口因为看到暧昧镜头而一脸被雷劈到一样的两位笑笑,只是笑得苍凉。
“浮竹前辈,我们走吧。还有请不要再研究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了。”语毕,看到浮竹有些窘迫的脸,不禁又继续说了下去,“这位天城君对病床上那位有什么感觉我不好说,我能说的只有,我对他绝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感情,所以我们三个绝对不是您所想的那样。”三角关系。剩下的词语,最后还是碍于他是曾经的“十四哥哥”而没有说出来。
对于浮竹忘了我这件事,不能说是不气愤,所以才有意说了那些让他下不了台的话。只是意外的,没有看到他非常尴尬的样子,倒是在转过头,让浮竹看到我那半边被打红的脸后,看到他一脸的心疼,以及听到那句让我顿时有种聪明反被聪明误之感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姓浮竹?”
“鼎鼎大名的浮竹十四郎,谁人不知呢?”记得当时是这么回了一句。总不见得让我说是看动画片看的吧……
却听见那么一句轻到若有似无的一句:“那她……应该找得到吧?”
那个她,指的是谁呢?不愿意去想了。
随后,本着老好人的本性,虽然责令我们去教员办公室,但浮竹还是带着我去了一次校医院,上药,记得在校医上药的时候,他还在一边说:“女孩子的脸很重要可不能留伤啊。”害我在那一瞬间以为又见到了我的十四哥哥,可是又马上醒悟过来,他依旧是他没变,只是……他已经不是那个属于我的“十四哥哥”了啊。现在他是我的学长,是我的前辈,浮竹,浮竹十四郎。
嘛,就让那个约定随风而逝吧。
当然了,事后因为回忆起来了比赛的过程,所以也想当然地自以为这次期中考试肯定不及格了,当时还为蓝染被我连累得也输了比赛而郁闷了好长一阵。却在一个星期后得到消息说:我、天城、蓝染、白河全都通过了期中考试,虽然其中我和蓝染都输了,但在比赛过程中却表现得很精彩,尤其是蓝染、白河和天城的白打以及我最后亮出的那个白雷。天知道,那个在评委老师们看起来马马虎虎对于一回生来说蛮不错的白雷,是我全部的灵压发出来的啊!果然,要在真央混下去,有很大难度啊。
在那段时间里,曾经跟着很多对蓝染有好感的女生去探望过他。不像那次我和天城在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脸上带着儒雅的笑容,略有一丝羸弱。躲在人群中的我,有几次都与他目光相接,却意外地迎来了他笑意盎然的眼神。
终于有一次,在把所有探望者都请出病房后,他拉住了我的手,阻挡了我的急急要出去的脚步。
“日向君。”听他这么叫我,感觉异常压抑。
“嗯……蓝染……君,你还有事找我吗?”艰难地回过头,望进那片棕色。
“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笑得笃定又有一丝狡黠。
“……对不起。”我深吸一口气。
“是为哪件事呢?是因为打伤我,还是因为,一直躲着我?”有咄咄逼人的意味,蓝染又向我走近了一步。
“……”有种压迫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他要这么问呢……他不是都叫我日向君了呢?又何必在意我的道歉呢?难道他听到了那次我的道歉?
心知上次的道歉都是在他昏迷时说的,他不可能听到,可还是忍不住地怀疑。
“算了……”好像是一下子松懈下来一般,蓝染的手停留在我的头顶,声音里多了一分宠溺。“宁季,那次你的话,我都听到了。”
!估计被雷击中就是我现在的表情了。他不是昏迷了吗?!怎么会听到的呢?
“记住,宁季,只要是你的声音,我全都能听到,无论有多么遥远。”
哪怕,是生死相隔吗?条件反射地想到那个梦。
“蓝染,对不起。”既然他已经全都听到了,再说一次也无所谓。我轻轻抱住他的腰,吸吮着他领子上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