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他一直在做梦,梦到他爹和他娘,梦到他的小时候,那时候他爹和他娘还在,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虽然日子过得不算特别富裕,但温饱不成问题。

他想念书,村子里的其他人表面上说念书好,背后却嘲笑他,拿他当反例教育自家的孩子,他爹他娘因此还被他爷爷奶奶说。

但因为他想念,他爹爹就顶着压力,送他去镇上读书,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十五岁就考上了秀才,是县里最年轻的秀才,也是最有希望考上进士的。

可天有不测风云,他爹爹和他娘为了赚钱去三岔背后,被狼吃了。

他爹和他娘一去世,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没几天家里的东西就被叔叔伯伯们瓜分光了。

刚开始他还特清高,不屑的与那些人计较,可清高不能当饭吃,没过多久他就开始饿肚子了。

可他一不会种地,二常年念书也吃不下那个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成了人嫌狗厌的样子了。

后来欺负苏日安和苏豆子也是因为看出薛文瀚厌恶苏日安和苏豆子,又出手大方,他才时不时地去欺负欺负苏日安和苏豆子来讨好薛文瀚。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曾良心不安过,可慢慢地……时间是世间最好的溶剂,五年的时间,不仅溶掉了他做人的基本准则,还溶掉了他的良知。

他打苏豆子都打成了习惯。

别说苏豆子哭,就算苏豆子用那么凶恶的眼神看着他,都激不起他心底的半点涟漪了。

有句话叫天道好轮回,他以前那么打苏豆子。

现在他的脚废了,手废了。

他的那些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们占了他们家的家产,却把他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让他睡柴房都是好的,有的直接让他睡院子。

一次,他睡在院子里,就因为铺了些麦秆,被他的堂弟媳妇骂了好些天,指桑骂槐的,比当着面指着鼻子骂还让他难受。

大人们这样也就算了。

小孩们更过分,一天他在院子里的草堆上睡觉,他堂弟家的一个小屁孩跑过来把尿尿了他一身。

虽然现在不是冬天,可天气也已经很冷了,他的衣服被他的那些堂兄弟们瓜分了,就剩下身上穿的一件,被尿了尿没衣服换,没办法洗,他就一直穿着。

这些只是一部分,这些天他算是尝尽了世间的人情冷暖。

以前虽然也尝过,但远远没有这一次的体会深刻。

……

他在前些天就想给苏豆子和苏日安道歉了,但他没敢去,也没脸去……一直到这几天苏三林殁了,他想着薛文瀚可能会来这里。

就天天来这里等薛文瀚尽管村子里的人都不待见他。

这几天的等待他原以为无望了,没想到还真的碰到了薛文瀚。

只是,让苏五牛没想到的是以前高冷的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总是鼻孔朝天的薛文瀚竟然讽刺了他。

讽刺的苏五牛一愣,后反应过来也不恼。

因为相比于他的那些叔叔伯伯堂兄堂弟以及他们的媳妇们,薛文瀚骂人的话真的不算是什么。

苏五牛握了握拳头,又说了一遍:“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情对安哥儿和小豆子伤害很大,也知道他们可能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真心的说一声抱歉,抱歉。”说着苏五牛低了低头。

后拿起拐杖,从地上站起来,后……走了。

第四十五章

回到家, 薛文瀚没有把遇到苏五牛的事情跟苏日安说。

倒是苏日安跟他提起来苏日月说买簪子的事情,薛文瀚大概给他说了一下那些簪子是由什么树木做成的, 可以卖给什么样的人。

说完害怕苏日安记不住, 又说:“我明天再给你说一边, 你记一下,之后要是有人要你按着我给你说的拿就行了。”

“这样没问题吧?”苏日安还有些不放心。

“没问题。”薛文瀚说着, 将苏日安放自己的怀里拉了一下抱住,睡觉。

至于,苏豆子早就被薛文瀚扔到了苏日安的另一边。

所以, 现在这一家三口的情况就是苏豆子缩在苏日安的怀里,苏日安又在薛文瀚的怀里, 串串烧似得。

之后的一段时间, 薛文瀚都在做簪子。

簪子需要的材料少, 他上次去森林又背回来了不少, 原料充足,不过这些原料薛文瀚并没有全部浸泡在空间水中。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做簪子。

要是全部浸泡在空间水中, 他以后没时间做簪子了让别人做的话做不出那种效果, 店铺可能会因此垮掉。

所以, 趁着现在刚开始他就把簪子分两种。

一种带特殊功效的, 价钱高,一种普通的, 价钱低。

到时候, 要是他不做了, 就把拥有特殊功效的簪子价格提高……这样,虽然会对店铺有影响,但并不至于垮掉。

当然,不管是普通的还是带有特殊功效的,薛文瀚做的时候都很用心,做的很精致,比镇上那些首饰铺子里的不知道精致多少倍。

又普通的簪子价格和镇上的簪子价格一样。

所以,苏日月才稍稍帮他们宣传了一下,就有不少和苏日月玩的好的小哥儿央着苏日月来他家拿簪子。

刚开始的时候苏日月还一根两根的拿,到后面越拿越多,薛文瀚看他那样,索性将新做好的一批五十根簪子全部给了他。

让他去买。不过害怕苏日月乱卖,薛文瀚给苏日月定了个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