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高家的人怎么说高明雀?”谢惊屿问。

海姝正在用手机搜高家的高全集团,该集团早年?虽然很有名气,但近年?来屡现颓势,上一代掌权人去世的去世,退休的退休,新一代里找不到能力特别出众的,再加上房地?产的发展已经不如十几年?前,高全想向互联网和娱乐产业转型,却失败了。

如今别说是在全国范围内,就是在连西市本地?,高全的地?位也?被?其?他企业超越。它就像一个倒下的巨型钢架,在夕阳里渐渐沉没。

“他们会说,是高明雀害死了养父母?”海姝想了想,“毕竟高灵和陈霜的死亡还是比较可疑,而高明雀是最大的受益者。”

谢惊屿点头,“这已经是高家的共识了,前几年?高全出现危机,还有人向连西市警方爆料,说高明雀是杀亲凶手。高家想通过这种方式将高明雀继承的遗产弄到自己手上来。”

海姝问:“警方调查了吗?”

“当然不会有结果。高灵和陈霜死在非洲大草原,我们的刑警怎么查?”谢惊屿说,与高家关系不睦,这也许是高明雀远走他乡,在灰涌市创业的原因。

海姝问:“高家的人知不知道高明雀被领养之前的身份?”

谢惊屿摇头,“这一点我知道的还不够深入,只听说了个大概有些高家人认为高明雀是个妖女,如果不是她?,高灵夫妇不会离开集团的权力中心,高家现在也?不会日薄西山。但这个说法我觉得在时间上很矛盾。”

海姝说:“因为高灵和陈霜是在领养高明雀之前就放下事业,开始旅行了。”

谢惊屿说:“他们和高明雀很可能是互相影响,而?在他们决定放下事业时,一定还发生过什?么事。”

海姝将车开到市局,和谢惊屿进入各自的办公室。刻心律所和高明雀都有疑点,但警方暂时没有调查的依据。海姝想到几次和高明雀见面的画面,第一次觉得高明雀似曾相似,后来几次,这种熟悉感就消失了。仔细想来,也?许并没有消失,而?是她?对高明雀的在意逐渐和案子挂钩,那种纯私人的感觉被压了下去。

结案之后有不少流程需要走?,和上级、检察院都得沟通,海姝和谢惊屿说要?去看?孔平远,也因为工作上的事耽误了几天。周四?下午和挑剔的检察官开完会,海姝看?看?时间?,打算今天把这事给办了。

隋星洗干净杯子,回到办公室时心情不错地?哼歌。她喝中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气色肉眼可见地?好起来,办公室也?总是飘着淡淡的中药味道。起初海姝还闻不习惯,总觉得苦苦的,但闻得久了,竟然觉得挺舒服。

“星星,你药是不是要喝完了?”海姝随口问。

隋星将杯子装进一个透明口?袋,那口?袋上还挂了个绿色星星挂件,亮晶晶的,让人一看?到就想起初夏的青草香。“对啊,刚最后一杯。”

海姝说:“那还喝不喝?”

隋星笑道:“今晚去问问萧医生。”

海姝抛了个眼神,“又去见萧医生?”

隋星说:“我这是正经的看病。”

海姝一下明白,原来隋星的好心情来自萧竞,笑说:“行行,知道?你是正经的。”

隋星见她?收好了包,要?出发的样子,忙问:“你这要去哪儿啊?”

海姝说:“今天有空,去看看孔平远能不能说点什么。还有张纯羽,她?要?是状态好了,也?跟她?聊聊。”

隋星一秒进入工作状态,“那我跟你一起去!”

“诶不用!”海姝拦住她,“这都4点多了,我们去了肯定耽搁到晚上,你不是约了萧医生?”

隋星的视线在海姝脸上一转,右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捶了下,“你是不是笑话我!”

海姝委屈,捶回来,“我哪儿笑话你了?”

隋星也?不忍着,想到什?么说什么。“你笑我去找萧医生。”

海姝哄她?,“萧医生多好,长得文艺,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医术高超,医德敞亮,我们星星怎么就不能去找他了?”

隋星被?说乐了,注意力却转移到海姝身上,“咦,我刚才是不是听见你说‘我们’?你不要?我跟着你去,那你和谁是‘我们’?温叙不在,总不会是程危吧?他停职期还没过呢,你忍心让他自费加班?”

海姝:“这个……”

隋星头上亮起灯泡,“不会是谢老弟吧?你俩最近都快成连体?婴儿了!”

海姝不由得问:“有吗?”

隋星细数:“你请他喝你打的橙汁,还请他喝我教你做的草莓酒,他请你吃烤鱼……”

海姝吓一跳,“你在我家装监控了?”

隋星:“我是变.态吗?”

“那你听谁说的?”海姝没有把和谢惊屿当饭搭子的事告诉过任何人,谢惊屿应该也?……不会……到处……说……吧?

隋星:“贺北城说的啊。”

海姝差点呛住,瞪圆了双眼。

隋星哈哈笑着,说谢惊屿已经在特勤显摆好多次了,她?昨天有事找特勤,和贺队聊着聊着就听到了二手八卦。

隋星拍拍海姝的肩,“难怪我说去你家吃饭,你都不要?我了。”

海姝简直有口?难辩,而这时谢惊屿流窜到了刑侦一队,“海队,听说你们和检察院交接完了,今天去不去?”

隋星把海姝的包拿起,挂在海姝手臂上,“来了来了,你海队正在向你走来!”

孔平远目前正在养老院附近的医院接受治疗,因为他身份成谜,派出所和养老院的人都在医院看?护着他。海姝本来想跟谢惊屿掰扯掰扯吃饭的事,又担心一会儿说着说着精神就飘了,不利于搜集线索,于是暂且按下来,过阵子再和谢惊屿算账。

孔平远躺在单人病房里,眼睛是睁着的,生命体?征平稳,但他眼神浑浊,看?着海姝也?只是看?着,顶多出发单调的声音。医生说他这几天一直这样,脑子越来越不清楚了,但很喜欢看?电视,如果关了,他就直哼哼。

海姝问:“他喜欢看什么?”

医生答不上来,“唱歌跳舞吧?老年人都爱看?这些。”

海姝将桑切斯的照片放在孔平远面前,温声问:“老人家,你认不认得他?”

孔平远“啊啊”两声,听不出想要?表达什?么。

海姝说:“他和你一样,也?很喜欢客根邦的熏香。客根邦你记得吗?在M国东南。”